官兵包围着新建成不久的公主府,而这一夜的公主府,乃至整个洛京城,注定是不平静的。
府中的庭院内。
驸马爷请来的捉妖和尚,与院中的白衣美人相对峙,美人倒也不慌张,只是随意的看着这庭院内的人,信手折下一枝斗雪红。
美人低头垂眸,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斗雪红,却也不嫌扎手,更是丝毫不在意那被自己目光吓到的众人。
这和尚看的是一副慈眉善目,长眉长须。
“人分善恶,妖却不分”和尚满目精光,对白扶风道“你这妖女,既踏足尘世,可知降妖除魔乃是出家人本分?今日,贫僧定要你魂飞魄散,以免你再为祸人间”。
白扶风将手中的斗雪红递至鼻尖,轻轻一嗅,对那和尚开口:“和尚,孤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要降妖除魔还是救苦救难“白扶风把玩着那枝斗雪红,端的是万种风情,语气却是不善“可你须知,今夜这公主府里的事,你管不得”。
和尚闻言,将手中禅杖往地下一掷,一道金光便以禅杖为中心向白扶风袭去。
白扶风身形一转,足尖轻点凌空一跃,便轻巧的避开了这道金光,笑道“好个秃驴,我有意放这公主府里的众人一条生路,你却如此不知好歹,那便怪不得我了“。
语毕,白扶风手一扬,那斗雪红的花瓣被灌入了妖力,夹杂着劲风四散开来,如刀一般的向院中众人奔去,转眼间那院中凡人已倒下多半。
那多是连拳脚功夫都不懂的凡人,怎能承受这夹带着妖力的花刀。未曾当场毙命,亦是白扶风不想妄造杀业。
禅杖像白扶风飞去,和尚双手结印,召出早已布下的罗汉阵,白扶风却是被那禅杖一步步的逼到了阵法中心。
阵中出现了十八罗汉的金身虚影,阵外的和尚念响六字大明咒,白扶风本不在意那佛经,如今却因与阵中那十八罗汉虚影一阵恶斗,体内妖性难以压制,被那和尚念的佛经扰的心烦意乱,眼看就要落了下风。
一布衣老者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在那和尚耳边密语几句,和尚顿时停了经文,没了经文加持,白扶风与那罗汉虚影战了个旗鼓相当。
为时不久,那罗汉虚影竟消失无踪,和尚心惊,不知这罗汉阵是因何故被破,却也开始庆幸还有一招可以留下这妖女。
白扶风一阵轻笑,笑的院中众人一阵心惊,谁也不知道这妖怪何故发笑,是不是要狠下杀手。
众人皆已看出这大师未必是这妖精的对手,不由得为自己的身家性命担忧起来。
白扶风不欲多留,当即欲走。
只听一声大喝“大师,快留下那妖女,绝不可放她生离此地!”是一锦衣公子,乃是当朝状元百里朝。
白扶风闻言,眼中含泪,她为他得了状元,又为他不顾生死的取来千叶莲花,救了公主性命,他请法师,意欲伤她,而她白扶风亦无取他性命之想,他竟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了自己……
白扶风回头,看向那出声命法师拿下自己性命的无情之人,硬生生的将所有情绪压下,轻声问道:“百里公子忘了往日情谊,过河拆桥竟是如此的迫不及待吗?”
百里朝向和尚这边走来,听得白扶风如此说道,出言反驳:“我是人,你是妖,吾与你这妖精何来情谊,你这妖女,休得在此处妖言惑众”,随即转身对那和尚说:“大师,快拿了她”。
和尚闻言点头,大喝一声:“众人何在速来助我,请缚妖金网”。
门内门外,以及潜伏在房顶高墙的官兵,手持金丝,闻声而动。
和尚念响经文,那看似交织的毫无章法的金丝上,竟冒出阵阵金光,最后结成一道金光灿灿的法网。
原来这金网便是那和尚留下的后招。
白扶风见状,转身欲逃,那金网闻妖气而动,死死的缠住白扶风。
和尚再次唱响六字大明咒,为金网加持,白扶风一身白衣,在金丝缚妖网的束缚下,被浸染出丝丝血色。
她求助似的看向百里朝,百里朝看着她,口中却道:“大师,杀了这妖女,绝不可放她生离此地”。
缚妖网中的白扶风,听闻此言,心中钝痛,又受缚妖网锁身之危,只觉喉咙一阵腥甜,控制不住的一口鲜血吐出。
白扶风心中左右挣扎,不知是否要用此法脱身,此法一出,他日她必不得超生。
百里朝见状,冲和尚急切说道:“大师,快动手,杀了她“。
听闻百里朝此言,白扶风心中再不挣扎,拼着加重此前伤势,心脉皆损的可能,手中结下一个繁复的法印。
那是她保命的术法,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用,只见白扶风手势不停变幻,结下一个又一个繁杂的法印。
法印成时,一声长啸,浑身红光的她,宛如修罗,竟生生撕碎了这和尚的缚妖金网。
白扶风转身飞上天际,面向庭院,口中恨道“百里朝你这真小人伪君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需记你往日,向孤立下的妖誓,你且待他日,孤王定让你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说话的同时一挥手,无数道骨针飞向公主府的众人。
与此同时,那染血的白衣身影彻底消失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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