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一改刚才严肃的模样,眼里嘴角都带着笑,拉着莲生来到自己休息的厢房。
莲生进屋巡视一圈,眼角直抽筋,这城主也太会做面子功夫了,无一处不标榜出自己这地赤圭城的贫困,与他这个城主的清正廉洁,这房内的装饰不用说,也是半新不旧的。想到暗室中一室的财宝,莲生只觉这城主大人倒是真能忍得住。
不提莲生心中的想法,陆九却是没想到在此地会遇到莲生,虽然莲生女扮男装,还是一个农家小子,陆九还是认出她来了,不知这么久过得好不好,仔细看了看,莲生虽然将自己擦得黑红脸色,五官还是变了许多,气质也有了变化,陆九这一细瞧发现了问题,不由惊问道:“你的魂魄怎会与从前有所不同,可是有哪些奇遇不曾?”莲生一笑,坐下来将自己离开王府后的经过讲述了一遍,陆九听得又惊又喜,尤其是知道莲生已能自由掌控翅膀,更是惊叹连连。直呼没想到莲生的身世会有这许多的曲折,而莲生居然是隐族中天翼族族长的女儿,更有远古圣女的转世灵魂。
师徒两人一直聊了两个时辰,陆九才想起莲生怕还未吃饭,正要叫衙役准备吃饭,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听闻陆大人的徒弟来了,还被不长眼的衙役拒在门外,真是失礼啊,我特地来向陆大人陪罪来了。”随着说话声落,一个中年肥胖的男人走了进来。
莲生向门口看去,简单朴素的衣服被肥硕的肚子撑得满满的,白胖的脸,塌鼻子,大肥肠一般的嘴,混浊的小眼晴被挤成一条缝,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若不仔细看,完全查觉不到那双小眼里不时闪着精明算计的光芒,这不是昨晚城主府那个无耻之徒还是哪个。
莲生当既面色发冷,本来笑意盈盈的脸上冰冷一片,浑身也散发着凉意,冷冷地看向城主。陆九立刻感到莲生周身气息的变化,只当被城主提起门口的事莲生心中喜,所以才会这般冷淡,也未在意:“无事,无事,我已告诫他们了,下回不要再犯就是。”城主见莲生对自己眼神都不给一个,心中暗恼,不过就是个农家小子,有什么可猖狂的,自己堂堂一个城主的面子都不给,以后定要给他好看。心里面暗暗的记恨上莲生,面上却未露出一丝不悦,陪着笑脸,一副亲切可善的模样点头答是。莲生看那笑成一朵花样的脸如同一个白面包子,肥胖得将五官挤成一团,一副脑满肠肥的样子心里更觉得恶心,话都不想与他多说一句,只待他走后将昨夜自己探到的情况告诉师傅,不要被这城主虚伪的表面象欺骗。
城主见莲生对自己异常冷淡,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被人知的一面已被莲生窥见,还当是因为门口衙役的事得罪了他,他心中还揪着不放,也是个小家子气的人。看陆大人一派威风英武,还以为陆大人的徒弟是怎样一派风光霁月的模样,却没料到是个乡下人,黑瘦黑瘦的,细看五官还算精致,只是周身未见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就是一个平常的乡下毛头小子,自己这样陪笑也未对自己不理不睬,果然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是个没见识的农家小子,真不知陆大人看上这小子哪点收他为徒,既然人家不理自己也不好总热脸去贴冷屁股,没的丢人。
想到此城主也不再理莲生,只对着陆九哭穷:“出去打探人的回来说今日又死了一些老弱伤者,已经拉去乱葬岗,朝庭何时派救援啊,我只怕再晚,敌人未打进来,这城里城外的人都先冻饿而死啊,唉,身为一城之主,没粮没衣,军需缺乏,百姓困苦,在下实在愧疚啊。”说罢用袖子居然在眼上擦了擦,也不知道有没有泪水。莲生心中不屑,守着万贯家财金钱珠宝,每日山珍海味,却让这城中百姓受冻挨饿,怎还有脸在这里装心善,白天人模狗样,晚上禽兽不如,也真为这人的演技所折服,他真该去唱戏,否则埋没了他这本事。
陆九不知莲生心中所想,听罢城主的话皱头紧锁:“近日便应有消息,派人出去城打探周边情况如何了?”城主听了一愣,挺着胖脸呆滞地呐呐半晌才道:“出去打探的人还未回来,我这就再派人手去探。”陆九听了眼神一变:“出去未回?何时派出去的?派出去几队?共有多少人?平日里何时回来?”一连串的问题向城主砸去。城主被问得张嘴结舌:“这些事情都是军卫所他们负责,我这就吩咐他们来向大人汇报。”说罢慌慌张张的向外走去,到门口吩咐衙役将军卫所长官叫来,大人有事询问。
城主一问三不知,不知平时是如何做事的,陆九面色微沉虽有不悦也未多说。莲生则依旧冷冷地站在一旁。不多时,军卫所的人称“报”城主忙让人进来,进来的人是个大块头,身高体壮,一脸横肉,两只金鱼眼向外瞪着,见了城主及陆九给见了礼,城主忙询问出去查看的人员有几人,回来没有?那人声音洪亮高声道:“大人,出去打探的有十人为一组,共三组,现在只回来两组,还有一组人员未回来,估计过会就会回来了。”城主点头,又问可有查看到什么消息,大块头摇头:“目前还没有任何异动,除了城门口的流民时有不安的举动外,边界上还安定。城主听罢转头望向陆九,陆九听说边界无事,脸色稍稍转暖,但是想到城门口的流民,又面色微沉。
城主也不知陆九什么意思。挥手让军卫所人出去,一脸讨好的笑意道:“我看这边界无事便好,至于城门口的流民只是小事,过几日朝庭的救济到了,一切都好解决了。如果边界还能像如今这样的太平,倒可放心度日了。
陆九长叹一声,只微微点头。城主看看也不知再说什么,瞄了一眼一直冷着脸看都不看他一眼的莲生跟陆九告退出去了。走出门口,看着远处城门口上巡逻的兵。城主得意的一笑,悠闲地迈着方步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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