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冯三保看尹卓君的做派,气愤地对秦川道:“老大你对这小白脸好言相告,可你瞧他哪是领情的样子。”秦川笑着摇头:“怎的你这脾气就是改不了,出门在外不易,尤其置身这凶险之地,勿要计较这许多,待明日出了这逸霞山便各走一边了,何必因他态度而生事端呢。”说罢便张罗着车队人马休息。
莲生低下头小跑回到马车边,不经意的抬头却感到那秦川身后有道视线向这边打量,抬头望去,火光映照下,见一辆马车下站着一少女,身穿青绿锦缎裳,银丝绣桂花白色长锦裙,一件米白色滚边绣木兰花的大斗篷,带着白色面纱露着一双星眸,如水剪瞳正秋水带波的向这边望过来。见莲生向这边张望飞快地垂下眼帘转身快速离开,转眼便消失在人群里。
莲生手脚并用爬上车,靠车门处抱膝缩成一圈正待闭眼休息,尹卓君伸手拎着莲生的领子将她一把拉进车厢,丢给莲生一铺被子也不说话自己倒头便睡。
莲生用被子将自己围住靠在车厢旁,透过车帘的缝隙好奇地看着外面,商队里秦川站在中间有条不紊地安排人安置好马匹和货物,又叫人搭建好帐蓬,掌管伙食的拿出干粮与肉脯瓜果等分给众人,看来秦川在车队中很有威信,吩咐众人后大家都各伺其职的忙碌,
刚才看的那位姑娘已不在车队边,想来是回到帐蓬中休息了。吃过饭后秦川又命在四周多架了几个火堆,又安派了人值夜便回到一座帐蓬内安歇了。
夜又安静下来,星光萤辉照不亮整个天际,无边黑色似穿不透的穹幕笼罩在这一方天地,寂静的山涧中只有山风的呼啸,山风略过几丛火堆火苗越燃越弱,风中残烛般飘忽不定,似下一刻便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偶尔发出一两声“噼啪”声木头的爆响后又归于沉寂。火光映着山野两旁的怪石似一头头巨兽张牙舞爪,似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吞噬。
莲生头靠在车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风的呼啸还是别的原因总是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间,忽听得一声长嚎那叫声忽远忽近,充斥着嗜血与征服,紧接是一个人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随后又有几声野兽的嚎叫此起彼伏接连不断,莲生一个激凌起身坐起,还未反映过来,尹卓君已自飞身冲出车厢,手握长剑,站在车前目光上炯炯有神地注视前方漆黑的夜色。
莲生起身打开车帘欲爬出车厢下车,头却被尹卓君左手按住轻声道:“回去,老实趴着。”说罢手微微一用力莲生便被推得一屁股滚回车厢。莲生起身趴在车厢边,用手掀开车帘的一角,偷偷地向外打量。
秦川和冯三保及一众壮汉均手持兵器从各自车厢和帐蓬内跑出,却无人一衣冠不整,看来是队训练有素的护卫,秦川唤来几个值夜的人询问发现少了一个外围巡视的护卫,秦川命几人围在马车帐蓬边缘,将要熄灭的篝火填柴点燃,两人一队巡视周遭。
转头看到尹卓君手执宝剑立在车前,上前拱手道:“原来尹公子也是习武之人,太好了,我原还想着找人守护你这一辆马车,现在看来不用了。”尹卓君道:“秦兄有心了,你经常行走这条路,可知这些是什么野兽?”
秦川蹙眉道:“往日里也只是些虎狼出没,再有也会听说有蟒蛇,今夜这般嚎叫的却不知是何野兽。尹卓君点头,戒备地观察四周,那几队护卫也手持武器警戒地观察黑夜中一块块挺立的奇山怪石。几个商人打扮的男人走向秦川小心询问发生什么情况,被秦川劝回帐蓬内。
过了许久不见再有动静,秦川命人继续巡视。天色将近黎明,而这时却是最黑暗的时候,也是人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尹卓君回到车内闭目养神,莲生继续趴在车厢处向外观望,这里地势太陡峭,山涧两边的山壁刀削斧砍般劲拨挺立直插天际,夜色中已分不清是哪处是山峰哪里是夜空。远处的星光微微闪动,如萤火虫一般晃动不停,看着看着莲生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居然看到那些星星闪烁着,如坠落般从天上一点一点向下降落,越降越低,低得甚至能看到那些星星闪着绿幽幽的光芒,一眨一眨的。
莲生身体一僵,那些星星,那些闪着光亮的哪里是天上的星星,分明是一双双绿莹莹闪出冷酷与杀戮的眼睛,是野兽,莲生抖动着伸出手去紧张地摇动尹卓君,尹卓君猛地睁开眼晴,没有说一句话一掀车帘自车中跃出,挺胸抬头,威风凛凛地挺在车前,一手中执剑一手自腰间抽出一把飞刀,目光直视山壁上那些绿莹莹的眼晴,一扬手,几把飞刀脱手而出,带着风声射向前方,只听得几声怪兽的嚎叫和翻滚的声音,黑暗中似有怪兽被打听翻滚下来,砸到别的怪兽身上,一时间动物的惨叫声不断。
秦川在尹卓君身边站定,自身后抽出一只箭来,一握弓一手搭箭,看着两边山壁上闪动的睛晴,嗖嗖嗖地一次发三只的射去。那些护卫也手持弓箭纷纷射向双眼闪着绿光的怪兽,那些怪兽惨叫着,自壁上砸落又翻滚下来。
忽然一声尖利的长啸,山摇地动般,莲生四处张望,忽见山壁高处有一座巨大的岩石在夜色中缓缓移动至山壁前,再细瞧,那黑夜中徐徐闪出一双绿莹莹的眼晴在那岩石上闪动,那,不是石头,那分明是一个怪物,那怪物似蹲似站,忽地双臂上举,仰天发出一声尖锐长啸,刹那间群山雷动夜鸟乱飞,那啸声如雷声震耳欲聋,又如万千细针刺入脑海,头痛欲裂让人瞬间脑中一片空白,众人都蹲地抱头,再睛开眼时,众人均目光呆滞,有的嘴口中喷出鲜血,有的双眼、耳中有血淌出来。却都茫然不知地目光呆滞直视前方。
莲生只觉那声音传入耳中极为刺耳,还未反映过来又觉得那声音刺破耳朵直向脑海钻去,啸声犹如箭矢,直直地插双耳,忙捂上耳朵,那声音已在脑海中如打雷般轰隆隆地炸起,一股邪寒由四肢百骸向心头窜去,莲生只觉心中一震,一口鲜血直接自口中喷出,目光渐转呆滞,心中似明白又似不明白,只觉要对那声音臣服,要听从那吼声,认那声音为主,为之生死不顾,心底深处却又觉得这样做不妥,至于哪里不妥也想不明白,不觉皱起双眉反感抗拒之心油然而生却又被一种臣服的力量压制下来,犹豫间正要站起走下车来,忽觉后背一股气流力缓缓自尾椎处升起,向上行走至颈椎处向外扩散,那气流行走之处如遇三春暖阳,温暖和熙,瞬间便冲散了那股阴冷邪寒,莲生神情一振灵台如被冲洗,心中豁然清朗,眼神变得清明,再看向车外见车外帐篷里、车厢中的商人、妇人均双目呆滞直视前方向那发出声音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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