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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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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舞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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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一轮皓月当空,扬州万里风狂天净,星阑无云。天纺宫在冷冷斜光辉映下别有风味。今日之事事发突然,绝对没有想象那么简单,余航决定今晚好好调查一番天坊宫内部。余航以黑纱遮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游走在天纺宫内调查。渐行渐远余航不知不觉走到一片竹园,余航远远听闻有人舞剑,霍霍有声,当下决定偷偷向前,一探究竟。

    走近一看,一位少年正执一把瘦剑,于月下舞剑。余航认出此人正是天武门徐健公子,徐健独自一人于此舞剑。此刻徐健剑法缠绵悱恻,时而近在眼前,时而远在天涯,虚无缥缈,宛如无招。剑挥舞风,竹叶随之蹁跹;月华冷照,剑光竟带凄凉。剑舞数招突然一阵凉风四起,徐健转身潇洒,而剑招还在身外。剑招缠绵悱恻至此,仿佛一场镜花水月的大梦。剑招越舞越急,徐健衣袂随风飘逸,剑招十分自在洒脱。而其眼角却充满着冷冷的憾恨,眉目清秀写满的全是一种难缱的哀愁。之后剑招兀自挥舞八方,开合大气。天纺宫万物喑哑,唯竹林簌簌,似离人哭诉之音。徐健轻闭双眼,剑招又突然变得小气收敛,寒气逼人。余航生平见过许多精妙无比的剑招,却从没有看过任何剑招可以如此随心所欲而动人心魄,竟然能让观剑人暗自心寒。剑舞如此除剑法高超无双,登峰造极外,非舞剑之人心已入剑深矣远不可至此境界。徐健闭眼舞剑,剑招随性自然却又自在人心。清风明月,皎月灼华,于此情此景似万物入怀,又似万物脱身。剑法表面似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的豁然,实则暗藏悱恻缠绵为故作旷达的沉郁,叫人如何不问一句乾坤今夕何夕。转而徐健瘦剑不止,连刺前方。徐健嘴角微扬,似笑非笑。这每一刺欲断未断,欲断难断,分明似向你娓娓道来那求之不得的感慨和藕断丝连的卑微。忽而徐健逆风一转,瘦剑一刺。当下剑法全部打完,徐健却不收剑,冷冷僵持出剑之姿。徐健依旧闭眼,只是两行清泪兀自落下,辉映月华冷光则更显落寞。这最后一剑转身手法潇洒,让人始料未及。而更让人意外的是,此前剑法明明是正处在不断变化的高潮迭起之中,此刻却突然戛然而止,难免生有一步之遥未能十全十美的遗憾。然而人生在世十全十美之事又岂能勉强,遗憾空白在此刻席卷不正是对人生无奈待残梦归烬的感慨吗?此时徐健虽已停剑僵持,意犹未尽之感此时却是汹涌澎湃而来,难以断绝,一如此时徐健内心这千丝万缕正滔滔不绝的哀愁。天下剑法莫不行乎其不得不行,止乎其不得不止。而此剑却是反其道而行,止于不止,行生不行,实在难测。莫说人生无常,无常则万物皆是。真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徐健这最后一刺实正对余航,剑气冰凉半分带着月华,半分带着寒气,剑风更是直接掀落黑纱,剑取余航。而余航却只如深深陷入冷冷冰窖之中,不能动弹亦不愿动弹,仿佛心甘情愿被这一招刺中,贪恋这一梦一面的繁华。徐健停剑之时剑离余航不过数尺,或许徐健已经发现余航,余航也已经知道自己被发现,但是当下两人只是一动不动,冷冷僵持。徐健闭眼寒泪却缓缓流下,余航睁眼木然似体会着这种悲怆。两人陷在一场都不愿意醒来的镜花水月的大梦里,早知道是镜花水月,却迟迟不肯放手,到头来谁都难以解脱。只是我们未曾入梦,对此痴狂的妄加评断也许在他们看来也是一种偏狭罢了。此时对两人而言万物已然在于身外,月光静静一寸一寸拉长竹影,清风又将其慢慢摇碎。斑驳陆离然后恢复,恢复后再斑驳陆离。水月镜花又何曾不是一样,搅碎破离再整合,整合后又还是搅碎破离?余航渐渐被徐健内心那份对无常的感慨侵染,竟是心如一体,两面同心。两人虽未交流一句,但却如同神交,互相感受得到对方的气息,情感丝丝入扣竟然互有相逢恨晚之感。等泪滑离脸颊,徐健睁眼收剑,发出一声清啸,好不凄绝。余航也不再僵持,心有万分感慨此时此刻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唯有相顾无言。

    徐健打破此境,率先发话“余航公子还有如此雅兴,深夜来这园林不会只是为了看我舞剑吧。”余航大惊,自己只向过翠堇透露自己的姓名,徐健这么快已经从翠堇处打听到自己的姓名,如此手段和心思绝非凡人。不过此非重点,余航知道现在徐健只是试探,并无恶意。余航不慌不忙回答到“在下只是碰巧散步至此,无意偷看。不过徐健公子的剑法无双倒是不虚此行?”徐健已经明了还是许久没有回应。徐健心想刚刚余航能参悟自己的舞剑,实在是难得的知音,如果不是之前并肩作战和此刻惺惺相惜之情,徐健最后一剑未必不会刺下。余航见徐健不回应,知道这愁肠百结不是自己足够与其分担,当下缓解尴尬换个话题说道“徐健公子手执的这柄瘦剑,非为之前所用的天沧剑而且自带一种灵气,敢问此剑何名?”徐健回答“镜花,剑名镜花,一切莫不是水月镜花般无可奈何。”余航继续追问“此剑绝对是来历特殊,方可得徐公子珍藏吧。”“说的不错,是一位故人相赠。”“莫非是心上人?”徐健一愣,的确被余航一语道破。当下苦笑道“算是,但是现在不是。果然爱情是不可以勉强的。”余航见徐健愈发难过,没有继续追问。徐健问道“刚刚我发最后一剑刺来,余航公子并不躲闪,是非常自信赌我不会前刺吗?倘若如此这赌注下的也太大了吧!”余航笑道“你不会刺来,这最后一剑是镜花水月的落幕,多刺半寸则长,少刺半寸则短,起剑之地必是收剑之地。而且至少我还是赌赢了,不是吗?”徐健明明知道此剑精要正如余航所说的确是往复相循,当下也只是收敛心性笑道“今日上午领教了各大派高招,还未曾与独挡昆仑兄弟的余航公子交手,实在遗憾。不如趁现在切磋比试如何?”未及余航回应,徐健发镜花剑打来,余航不得不取剑抵挡。徐健此时发剑一来是有意试探余航,二来是心事被识破的不甘。一面渴望被人理解,一面又不愿意被人了解,这种矛盾的桀骜实在是捉摸不透。

    徐健剑法阴阳和合使的正是两仪剑法招数,余航则忙使四象剑法。而两种剑法皆是以手画圆,内含八卦之道。两剑相攻之时竟然互相拆解互相增生,两人比试之力全无,身形皆随风而动,仿佛风花雪月一场曼妙的共舞。天下剑法相近者众多,相引相合者却是鲜有所闻。两人皆又惊又喜,双双撤剑,相视大笑。

    “余航公子剑法果然了得,今日注定胜负难分,在下先回客房休息”徐健说道。余航回应“徐健公子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今日观此舞剑并与徐公子相识实在有幸。”徐健微微一笑收剑离开。待其走远,余航忽然想起有重事在身,不愿逗留。余航心想这样没有目标寻找未必能有结果,当下决定先对紫鸢这个管理人员下手,往天纺宫紫鸢小姐闺阁走去。

    余航刚走出半步,一道软鞭打来,余航急忙后退。只见流萤使手执软鞭拦截“余航公子好雅致,一个破竹林竟可赢得公子深夜漫步留连。”余航以礼回应到“流萤使说我雅致,你自己不也在这里游荡吗?”流萤听出其中讽刺意味,怒道“你敢和本使斗嘴,废话少说,这几只凤羽镖你可识得。”余航当即大惊,这正是离开江南时自己拾起的焰舞暗器。余航与昆仑兄弟相斗时,凤羽镖落地被流萤使留下。“焰舞自上次下江南执行任务后就于本教下落不明,如今你突然带有凤羽镖出现在天纺宫,快说你究竟如何得镖,意欲何为?”余航自是大惊,焰舞下落不明,那么寻找之路更是难上加难。余航立刻如实回答“实不相瞒,在下也在打听焰舞使的下落,不可能加害于她。”“那你倒是说说这凤羽镖的来由。”余航执意不能暴露爷爷,当下拒绝说“请恕我无可奉告。”流萤使冷笑道“你不说容易,我自有让你开口的方法,只是这方法可并不好受。”余航自是无惧“那就请流萤使不吝赐教。”

    流萤使为人易怒,见余航不愿意坦白,当下使九节软鞭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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