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幻想着自己能成为神话,但主角,从一开始就不是你。”——berangn
“他狂笑着,持有面具的手微微颤抖,透过不知名的雾,他痴狂地重复说道:‘夜幕的轮廓已经出来了,这个世界也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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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少年孤独地坐在河岸上,一手支撑着脑袋,一手将卵石向河面掷去,看着跳动的石子激起了波纹又最终没入水中。河面的平静一次次地被打破,少年沉浸于那骄阳下凌乱的光中,凝望着河水映出的自己,思绪发散着。
这个世界为什么那么不公平呢?少年问自己。
他所处的世界,近二成的人拥有异能,三成多的人能掌控魔法,约六成的人是天赋职业者。
有属性重叠的人,自然会有没有属性的人。那只有将近百分之一的“普通人”,在社会中是最不起眼的存在。
尽管多属性者的属性不是从无属性者那夺来的,但这就是让人感到不平与不适。
因为,命运,从你诞生的那一刻一切就都注定了。
作为那百分之一的“骄傲”,他深感作为“普通人”的“幸福”:他曾经所在的祖国,帕瓦伽罗第三民众主权国(简称瓦国),是一个由人民革命军建立的国家。重视民众主权的瓦国制定了极为人性化的法律来保证群众的利益,它拥有了迄今为止所有人类国度中最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而受这体系影响最深的,就是“普通人”。
他们被划分在了国家的特定区域居住,被分配了特定的工作,被给予了最多的权利。知识与法令,成了他们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的保障,成了他们与能力者们竞争的资本。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平凡普通的人生也许是无聊的,都在这个世界,却是令人羡慕不已的。安稳地过日是连年战争中人们的奢望。
少年曾是那么觉得的,他过着平凡却幸福的生活,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那时,他还是百分之一的骄傲。
直到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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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蒙帝国的西征,将整个瓦国的领土都归入了帝国的版图中。
当帝国龙骑的战吼掠过锡克图(瓦国都城),当四色旗在火炮声中落地,当城墙上立起了红鹰黄底旗,当那面目可憎的总督踏进罗徳堡的大厅。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一天,他失去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双亲。
那年,他才八岁。一个孩子跪坐在废墟中,看着火海中坍塌的房屋,看着地上烧焦的两具尸体,看着远方如血般殷红的夕阳。血从他握成拳状的手背滴落,溅起一朵血花后融入了血泊之中。
他的双眼凝视着他曾经的家,没有流一滴泪,脸庞上,只有血。
他就这样一直跪着,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沉默着……
少年回忆着往事,抓起了一把沙子,周围已经没有可以扔的卵石了,但回忆仍在继续。
他依稀记得那时,一个持剑的士兵发现了还活着的他,已经杀红了眼的士兵向他逼近着,一边将剑换手持着,一边舔舐着脸上的鲜血。士兵同男孩一样,身上沾满了血液,只是,那不是他自己的血。
士兵已经站在了男孩的身后,他却像没有知觉一般杵在原地。士兵将剑举过头顶,正打算挥下。
那一刻,远方的号角声打破了寂静,士兵明显地抽搐了片刻,眼神逐渐恢复了正常,剑也在离男孩的脖子只有三维厘处止住。
多么诡异啊……
士兵收起了剑,转身向号角吹响之处走去,不断地重复着:“战争结束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又回归寂静之中,男孩却在这时打破了沉默,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我,已经失去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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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至少,你还有我……”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双白皙的手轻易地降在了男孩的肩膀上。男孩迟疑了片刻,回过头去。
女孩身穿一袭白色连衣裙,稚嫩的脸庞上绽放着“纯净”的笑容,看不出一丝的伤感。这笑容,男孩想不到任何其他词语来形容。
看着女孩的笑脸,男孩的眼神逐渐迷离。
他想:我,为什么要悲伤……生活不是美好的吗……为什么……
每次想到这里,这一段记忆都会莫名变得模糊,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情。
但是,他又为什么会记得呢?
答案无从知晓,但肯定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段记忆也在逐渐清晰。
少年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
对,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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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奇亚!我终于找到你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突如其来的惊吓使少年条件反射般猛地站起,却因一时失衡跌入了河中,瞬间溅起了无数水珠。思维跟不上反应的他,在落入水中近三秒后才收回了思绪,挣扎着在及腰的河水中站起。
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少年茫然地看着少女,不知所措。
“真是的,每次让你独自待着你就会胡思乱想些什么。回归现实不好么?”少女这么说道,现在的她,仍是身着白色连衣裙,只是短发成了及腰长发,原先的稚嫩也渐渐褪去,慢慢显现出了成熟与稳重。
“艾温若……”
“是艾温瑞尔啦。说了多少次了,你每次都记不住。不,你肯定是故意的对吧!?”少女的脸颊微鼓,很不高兴地说。
此时,少年又陷入了思考中:“蛤?你有说过吗?好像从我们四岁那年认识以来你就一直是叫艾温若吧?……等等,又回到原点了,她难道真的瞒着……”
“啪……啪……啪……”
不知何时,少女已经站到了少年面前,单手将裙沿提起,轻踩在河畔突出的石板上,另一手贴在了少年脸上,轻轻地扇了几下少年。
“不会吧,你又来?醒一醒啊!萨奇亚,幻想症是病啊,需要治疗的,难道玛德琳奶奶(的草药)已经满足(救治)不了你吗?”少女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仍然没有停下。
“喂喂喂,你够了吧,适可而止可以吗?”少年脸上浮出些许怒意,一把握着了少女的手臂,冲她吼道。
少女的脸突然泛红,猛地从少年那将自己的手抽出。这时,少女的脚在石板上滑了一下,猛然向后仰面倒去。
“小心!”反应远快于思维的少年一把拉住了少女,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少女拢在怀中,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是河水沾湿了裙角……
“没事……”
“啪!”
少女迟疑了片刻,一掌扇去,从少年的怀中挣脱开来,推开了少年,然后满脸通红地飞奔而去。
少年被少女猛地一推,再次跌入了河中,片刻后,他(思维)才反应过来,挣扎着在河中站了起来。
感受着自己身体的温度,少年嘴角微扬,一直板着死鱼眼的他冷冷地假笑着,看着缓缓升起的秋日,自语着:“抱歉啊,你有事瞒着我,我也有事瞒着你,应该算是两不相欠了吧?”
他干笑,再次任由思维飘荡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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