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在众人心惊胆战中如约而至，这天，整个高三都弥漫着销烟的气味。
楚小筱很早就去教室做准备。
可能是紧张的缘故，一晚上都在做各种奇怪的梦，比如变身道士打怪兽，怪兽长的像只头顶大红冠的巨无霸铁公鸡；比如花花抢了她的面包气的她要跳楼，一脚跨上栏杆后被二楼的高度吓得爬回房间；又比如自己和宋锦年是男女朋友，他给她唱歌，对她低吟浅笑。
温柔缱绻的梦，吓得她整个人从床上坐起，一看时间，六点，还有半个小时才到起床时间。
她以为自己会是最早的那个，到教室后才明白，这世上从来不缺比你更早习惯黑夜的人。
将小台灯放在厚厚的一沓书上面，摁下开关，一束白色的光洒在桌面。
草草啃两口包子，摊开语文书，打算把要求背诵的课文再过一遍。
天渐渐变亮，越来越多的同学来到教室。
徐福雨一落座也迫不及待的找书看书，教室里静悄悄的，只剩此起彼伏的翻书声。
九点一过，学校的考试铃声就准时响起。
这是考试前换教室的信号，每个班和一个不同年级的班形成一个小考场，一半在原教室，一半去分配好的新教室，同班之间隔着不同年级的学生。
听说这主要是为了避免同年级之间作弊。她觉得这根本是多此一举，这难道不是为了提高粉红泡泡的蔓延？
打着不许早恋的口号，披着打击作弊的旗子，却做着媒婆的事。
听，隔壁女生又开始喊宋锦年的名字。
不对不对，怎么又会听到他的名字，幻听幻听幻听！
早上的考试很顺利，语文并不是影响她成绩的主要科目，让她头疼的，应该是下午的理科综合，物理和化学。
尤其是物理，虽然最近在物理第一宋小冉，物理第二宋锦年的教学下有了很大的进步，但相对于其它科目，这依旧是她的硬伤。
不过很庆幸，这次物理并不是很难，很多题型都是在宋小冉天天炸毛的爪子下钻研过的，除了最后一道大题难度太大没有做完外，其它都在咬牙切齿中磕磕绊绊的写完了。
这次应该可以过三位数了。
第二天早上的数学也还行，下午的英语楚小筱花一个小时就做完并检查了两遍，但她没有提前交卷的习惯，所以直到考试时间结束，才磨磨蹭蹭的把试卷交上去。
晚自习时去开了个会，结束后她拍着胸脯对宋锦年说数列解出来了，绝对不会错，非常自信。
两天后数学答题卡发下来，11八分，密密麻麻的数列题上是个大红叉，看到真相的她眼泪差点落下来，带上试卷和答题卡，在呼呼的冷风中跑去学生会办公室。
打开门，看到许久没见的大姑娘。
她杵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然后就看到端着茶从活动室出来的宋锦年，他朝她招招手，等她进来后，倒了一杯热茶放到大姑娘面前。
又去活动室给她重新泡了一杯咖啡。
咖啡香味浓郁，不似茶那般清香，她看到大姑娘眉头皱了皱，视线移开书抬眼看向他们，像是无声的斥责。
楚小筱瑟瑟的打了个招呼，对方只冷冷的嗯了声，便没了后文，继续将目光放回书上。
气氛一度很尴尬。
她已经忘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想走，却又不想走。
捧着咖啡喝了一口又一口，等宋锦年处理完事情回到两人中间，她的咖啡已经见底，大姑娘的茶还一点不少的冒着热气。
(ex){}&/ 他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又是微微一笑，她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又转向窗外。
“看什么？”是宋锦年的声音。
她转了两圈眼珠子，竖起耳朵。
良久，严默淡淡道，“活着。”过了会又补充一句，“看书的时候别吵我。”
声音里满是不悦。
宋锦年把剩下的茶一口喝下，起身时使坏的踢了他一脚，严默闷哼一声，又是一本书砸过去，这次没躲开，书落在背后，接着啪的一声，重重地落了地。
楚小筱往两人身上来回看了几眼，暗自感叹：果然是非比寻常的关系。
“喝完了吗？”宋锦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嗯嗯。”她条件反射地应了两声，看到他玩味的眼神，低眸看了看手里的杯子，还有半杯茶水，不管三七二十一猛灌下去，这才信誓旦旦的说，“喝完了。”
他拿过她的茶杯放回桌上，人站在她对面，没有移动的意思。
“我可能……得回去了。”楚小筱指了指墙上的钟，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午睡。
“走吧。”宋锦年拿起外套就往门外走。
楚小筱以为他要送她回去，忙追上去小声嚷嚷着不用不用，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宋锦年脚步一顿，似笑非笑的看她：“想什么呢，我只是顺路回宿舍而已。”
欸？
“最近没什么事，正常午休。楚小筱，你倒挺会想的啊。”
她脸一热，冷哼一声，拢了拢衣服，闷声出了办公室。
宋锦年紧随其后，关门前还不忘叮嘱里面的人注意时间，等对方回了个k的手势，门也顺势被关上。
严默从书上抬起头，看着紧闭的门，冷笑：“装腔作势。”
……
“我还以为你午休时间都在那儿过呢。”
路上，楚小筱踩着小碎步跟在身后，宋锦年腿长，走路快，她不得不走走又跑跑，实在是像被他溜的一条宠物狗。
但腿短怪谁，怪自己。
宋锦年慢下脚步：“你傻的有点过分。”
“嘴欠。”楚小筱咕哝，“之前怎么没见大姑娘来办公室？”
“很少来，”宋锦年道，“严默，我兄弟，别大姑娘大姑娘的叫。”
“啊？”她停下脚步，愣怔住了，大姑娘竟然不是姑娘而是……公子？
宋锦年也停下来，偏头看她：“啊什么？走了。”
“她是你兄弟啊？我以为……”
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宋锦年又骂了句傻子：“你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不在的话，也可以找他，他人挺热心的。”
额～
楚小筱想到那张比寒冰还冷的脸，实在想象不出来他热心的样子。
也许场景会是这样的：
本人：严默同学您好，我想问一下这道题怎么做呀？
扔过来一份答案：自己看。
本人：严默同学您好，请问有什么好看的书推荐呀？
扔过来一份书单：自己找。
本人：严默同学您好，请问宋锦年去哪里了呀？
扔过来一份遗书：死了。
恶寒！
“还是算了，自食其力吧。”
“你怕他？”
“高岭之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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