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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花双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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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回 总角之宴遇悍匪 生死决斗见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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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章说到,唐子畏玩性打发,便忘了赵伯伯和师父的叮嘱,与芷萱出了茅屋,玩起了扮家家的游戏。两个孩子便开始找碗筷,把泥土和书本当做饭菜。芷萱说:“少爷,您在这里盖好咱们结婚要住的房子,奴家去煮饭给相公您吃。”所谓盖房子,就是用泥巴和沙子堆沙城堡,而煮饭则是去树林里摘些野菜野果洗来吃。芷萱去了好一会儿,久久不见回来,唐子畏霎时心如刀绞,大喊:“芷萱!梦霑姐姐!”却无人应答,唐子畏一下子想起赵成伯伯的话,怕芷萱真遇到了什么狼虫虎豹。急忙取下墙上挂着的,两个月前赵成在唐府被灭门时枪挑恶贼焦琛宇,从地窟中冒死带出来的,父亲唐斩准备传给自己和芷萱的紫花双剑——清风柔云剑与倚天碧血剑,冲出了茅舍屋。

    刚冲出大门,唐子畏大吃一惊,惊呼非同可,不知所措。只见芷萱被一条大汉携在肋下。那大汉长相极其可怖,眼睛如同酸浆草一般红,身上皮肤脱了一层又一层,如如蟒蛇一般。满脸都是坑坑洼洼的麻子,长髯如同一团乱麻,盖在胸前。那大汉腰间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瓷瓶,里面不知是什么东西。那大汉似乎要将芷萱摔死在石头之上。唐子畏大喊一声:“不许你欺负芷萱!”说着就舞动清风柔云剑,直刺那大汉后心。那大汉反应极其迟钝,猝不及防,也算唐子畏个子不高,没能将那大汉一剑穿心,却一剑狠狠地刺中了那大汉臀部。清风柔云剑极其锋利,削铁如泥,见血封喉,如清风柔云般来无影去无踪,却能直击要害。那大汉臀上中了一剑,顿时血流如注,哀嚎一声,倒地不起,腰间的瓶瓶罐罐撒了一地。大汉大怒,撇了芷萱。也顾不得身上的瓶子,从背后掏出一个双头流星锤,爬起来,照着唐子畏面门就是一锤。

    “少爷,他身上全都是镪水,别往他身上靠!”芷萱带着哭腔大喊。她曾经和是梨园名伶的母亲袁慧芝了解过一点制药之术,明白这个大家伙身上带的都是些镪水之类的腐蚀之物,一旦沾上,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她刚才被夹在胁下时也没去触碰这大汉的腰间。这大汉平日里把镪水当美酒喝,喝得自己全身脱皮,五官全被腐蚀了还浑然不知。唐子畏也不含糊,将袁崇焕所授的一手“太极剑法”使了出来,咄咄逼人,那大汉的流星锤显然招架不住,见战不下一个毛孩,心中焦躁,便蹲下身来,和唐子畏慢慢对打。因为他起先出招,招招打空。唐子畏个子矮,大汉的流星锤虽然力大无穷,但是根本打不着他,所以大汉改使怒海威龙之流星锤法,对这孩儿也并不掉以轻心。

    这一来唐子畏顿感吃力,正在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唐子畏将倚天碧血剑扔给了芷萱。芷萱一招“猴子观海”刺向大汉。大汉喉咙似乎也被腐蚀了,讲话时会发出令人作呕的咕噜咕噜的噪音:“咕噜!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妞儿,咕噜!本大爷飞天蝙蝠林福安来陪你玩玩!咕噜!”双手流星锤朝她手中的倚天碧血剑砸去,林福安并不想伤了芷萱,只想将她的倚天碧血剑夺走。哪知芷萱身手敏捷,一招“白日飞升”猛刺林福安裆部,同时唐子畏的清风柔云剑也是飞起来“嗖嗖”两招“蛟龙出洞”、“怪蜃翻江”直取林福安喉咙。林福安一时之间竟被两个孩给闹得手忙脚乱,张皇失措。芷萱和唐子畏真如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一般,配合得极为天衣无缝。唐子畏此时也不再担心芷萱会受伤了,见芷萱一手“八仙剑法”使得炉火纯青,自己也不甘落后,清风柔云剑上下翻飞。林福安见两个孩的剑法似乎受过高人指点,但终究还是手无缚鸡之力,比起自己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于是也不再认真对待,一边狞笑,一边骂两个孩。耗了一阵之后,唐子畏和芷萱已经满头大汗,坚持不住了。

    林福安提起流星锤,对准芷萱的倚天碧血剑猛力缠去,芷萱没了力气,被千斤重的流星锤一砸,虎口震裂,那宝剑顿时脱手。流星锤缠住了倚天碧血剑,剑柄被锁住,“咕噜!谢谢,正好回去禀报上交此神器给单公公和叶崇斌勋爵。咕噜!咕噜!”唐子畏大吃一惊,右腿连忙使出腿功“秋雨点落枫”,慌乱之中记起了父亲唐斩所教授的流氓打法,朝林福安下体踢去。林福安将那宝剑往背后背囊里一放,流星锤朝唐子畏踢过来的腿打去。唐子畏又是一惊,心想虽然自己有轻功,但被流星锤砸一下肯定这辈子也废了,便收回了踢出去的脚。林福安也收回了流星锤,趁芷萱还在惊讶之际,用流星锤的铁链轻轻扫了一下她的脚腕,一下把她绊倒在地。唐子畏此时已经不顾自己性命了,挥剑劈向林福安,但已心猿意马,剑法变得杂乱无章,毫无攻击力可言。

    林福安哈哈大笑,抢上一步,抡锤向唐子畏面门砸去。唐子畏横剑招架,林福安左手流星锤已隔过剑锋,用力一拽。唐子畏只觉虎口剧痛,长剑脱手。林福安没把他当回事,随手把清风柔云剑掷在地上,奔到芷萱身旁,魔爪一伸,已抱住她腰,向前奔去。唐子畏手上虽痛,但见芷萱被擒,拾起清风柔云剑,随后赶来。林福安骂道:“咕噜!臭子!咕噜!不要命了!咕噜!咕噜!”左手抱住芷萱,右手挥甩起双头流星锤,回身便朝唐子畏打过来,斗了五六个回合,唐子畏左肩中了一锤,顿时惨叫不止。林福安叫道:“咕噜!王八蛋!还敢来惹老子吗!咕噜!这个妞大爷我要定了!咕噜!咕噜!”哪知唐子畏毫不畏缩,忍痛叫道:“你放下芷萱,我就放过你,不然休怪我和你拼命!”拿起清风柔云剑,仍是紧追不舍。林福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寻思道:“今日不灭了这兔崽子,大爷我别想玩这妞儿。”大喝一声,回身挥锤猛砸,又斗了数十合,脚下一勾,唐子畏天生后脚跟细嫩薄弱,脚下下盘不稳,一下摔了个嘴啃泥。林福安再也不手下留情了,挥锤朝唐子畏天灵盖上砸去。芷萱大惊失色,双手连忙拉住林福安手臂,狠狠地在他皮肉皆失的手腕上咬了一口。林福安吃痛,喉咙里反复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哇哇叫声,唐子畏趁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林福安反手重重打了芷萱一耳光,又挥锤向唐子畏砸去,唐子畏侧身躲过。手中的清风柔云剑却不幸遭殃,只听“咣当”一声,剑身被砸成两截。林福安见他兵器断了,料想他不敢再追杀自己,提了芷萱就走。哪知唐子畏犹如疯了一般,紧紧抱住林福安左脚,百忙之中还使出“秋雨点落枫”,将林福安左脚鞋子踢飞。要知道唐子畏、袁崇焕都是自幼在广东长大,骨子里秉承着广东人那股宁死不屈的倔强性子,虽然情势危急,仍是不让芷萱给敌人擒去。

    林福安顿时大怒,右脚起处,把唐子畏踢了个筋斗,举锤正要砸下,忽听背后一个器宇轩昂的声音喝道:“掉那妈!硬顶上!几大就几大!”随之,一根虎眼竹节鞭朝林福安后脑袭来,只听“噗”地一声,虎眼竹节鞭重重地打在林福安的后心,从前额穿出,林福安连哼都没哼一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跪倒在地。芷萱也从他手中摔了下来。

    唐子畏,芷萱同时回过头来,只见袁崇焕双手扬起,站在数丈之外。两个孩子同时站起来,拍手笑道:“师父!”

    唐子畏见林福安刚才一直紧抓芷萱不放,心头大怒,挥起拳头打在那怪男的鼻梁上。芷萱见状,也从林福安背后背囊中取出自己的倚天碧血剑。袁崇焕喝道:“无知鼠辈,无耻儿,以汝为奥斯曼国雇佣军二号令则于神州大地上诈矣乎?汝因赵大人不在家,本官睡之时侮儿,算什么英雄好汉?”说着便从芷萱手中拿过倚天碧血剑,将林福安首级砍下,夺了他那柄双头流星锤。

    袁崇焕回过头来看芷萱与唐子畏。芷萱并没受伤,只是吓得怔怔地傻了一般,隔了好一会儿,才扑在袁崇焕怀里哭了出来。唐子畏却满身都是鲜血,家传宝剑清风宝剑也断了。袁崇焕带他进屋擦洗干净,顺便将林福安那个流星锤扔进自己专门铸造兵器的炼钢炉里炼了,这柄双头流星锤竟然是由中东西亚精钢所铸成,密度极高。袁崇焕大喜:唐子畏之清风柔云剑辄摧破之,无复一击即断,可以削铁如泥。于是袁崇焕借着流星锤所炼成的精钢重新焊接了唐子畏的清风柔云剑。芷萱帮唐子畏敷上金疮药,所幸锤伤只是擦破了一块皮,伤口不深,流血虽多,并无大碍。袁崇焕说清风柔云剑也可以接好重锻。芷萱才边哭边一五一十地把唐子畏刚才舍命相救的情形说了,还说自己身为丫鬟,反而对不住自家大少爷,甘愿受罚。袁崇焕望着唐子畏,心想:“看不出他幼年,竟是天之侠肠,忠肝义胆,义薄云天,豪气千云。金陵圣母是真不失人”又对芷萱道:“梦霑甥女,汝亦早憩乎,差赵公归,吾今乃得去也。”

    半夜三更时分,门外响起一阵沉重的军靴声,原来是赵成回来了。赵大人刚从京城办完公事,却面无笑容,气喘吁吁,身上血迹斑斑,掌中紧挺着一条虎头鏊金枪,枪头上血迹还没干。预知赵成所遭遇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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