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我太太好不好,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操心
夜黑风高,一轮孤月隐匿在落叶颓败的树杈间,傅宅大门外,晕黄的路灯灯光拉长一道纤瘦背影。
傅子衿所有的行李都被傅西珩带来的保镖堆积在了别墅门口,不,确切地说,是被当作垃圾一样扔到了外面。
现如今,因为傅奶奶不放心傅西琀,怕她做出什么傻事,于是和老爷子一同留在了医院看护她。
此时的傅宅里,傅西珩不用看任何人的面子。
当着那么多的佣人和保镖,面对傅西珩的冷眼相待,傅子衿已经没有脸面再从傅宅逗留一分钟。
穿着那件刚洗完澡后裹在身上的单薄浴袍,傅子衿脚下踩着棉拖,一路上,不断滴水的头发打湿后背的浴袍,狼狈不堪地从别墅里走出去。
寒意刺骨的冷风吹乱她的头发,如一把把锋利的刀片割在肌肤上,冻得她瑟瑟发抖。
被玻璃碎片划破的指尖上冒出的血渍已经被风吹干,隐隐有钻心的疼痛传来,然而,傅子衿却一个字都没有吭声。
她紧咬牙关,身体越是痛,心底就越发的恨。
走出大门口,傅子衿低头看着脚下的一片狼藉,冻得发紫的唇瓣不停颤抖着。
自从被傅家收留后,她从来没有像那些喜欢攀比的千金名媛一样为自己添置各种奢侈品,傅宅里,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绝大部分都是傅西珩和傅西琀送给她的礼物。
眼下,所有的东西都沾满了泥泞和污垢……
傅子衿抬起手中已经攥得扭曲变形的带血照片,瞳孔赫然间冷缩,冷冷嗤笑一声,一把将照片撕了个粉碎。
将照片碎片扬向空中的时候,漆黑苍穹骤然亮起一道闪电,紧接着,闷雷滚滚。
很快,一场倾盆大雨哗哗降落。
傅宅地处空旷,别墅外面没有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不一会儿,傅子衿的浑身就被浇透。
一双棉拖被脚下流过的雨水灌满,她不顾一切地蹲下身去,试图从被丢出来的包包里找到自己的手机。
终于在一处水洼旁发现酒红色的链条包,傅子衿打开,刚将手机拿在手中,随后一个没拿稳,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脚下的水坑中。
电话还没打出去,手机就因为进了雨水不能使用。
傅子衿又气又恼,脸色已经由原来的苍白变得青紫。
她用力抓着手中的手机大声尖叫了一嗓子,狠狠用力朝别墅里面摔去。
傅宅宽敞明亮的书房中,男人倚窗远眺,手中慢慢搅拌的咖啡溢出浓郁的香气。
深沉如海的眸子注意到黑夜中亮起的一束车灯灯光时,正在冲破雨雾驶向傅宅门口,自性感的喉咙发出一声冷哼。
视线并未转移,傅西珩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拾杯轻抿了一口咖啡,须臾,薄唇边蔓延的笑意越来越冷。
……
傅子衿将行李箱放倒在傅宅外面的石狮雕像边,抱起自己蜷缩的身体坐下来。
瓢泼大雨无情的浇灌着,就在她心灰意冷之时,忽然有一道刺眼的雪白车灯朝她直射过来。
傅子衿眸光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去遮挡。
“子衿——”傅西璟来不及再去后备箱取雨伞,边跑过层层雨幕边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向她快速跑过来。
来到傅子衿近前时,不容分说地将衣服披在了她已经湿透的身上。
低头看着她苍白面庞,他当场红了眼,嗓音凛冽,“傅西珩呢,他在哪里?!我要去杀了他!”
见他无所顾忌地要进傅宅,傅子衿急忙拦住他,“不要……”
雨水灌溉着傅子衿清澈的眸子,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紧贴在她脸上,那一副可怜的模样,就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小流浪狗。
傅西璟眼神冰冷的厉害。
“不要,”傅子衿咬唇,对他摇了摇头,“我们走吧,我想尽快离开这里。”
傅西璟目光冷彻噬人的深望了宅院一眼,一下子就发现了书房窗口站立的颀长身影,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捏拳。
在傅子衿的要求下,果断带着她离开这里。
……
……
青青别院。
(ex){}&/ 方旭尧站在原地,他逆光而立,阴郁的面庞笼罩在一片暗影里。和傅西珩充满挑衅和杀伤力爆表的深眸对视片刻,蓦然离去。
方旭尧一走,安暖便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傅西珩怀里瞬间空荡荡的。
“暖暖,”他大步追上安暖轻飘飘的步伐,她轻盈的像是随时都会被一阵风给吹走。
院中不停有人员穿梭,安暖给他留了几分薄面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轻声开口,“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傅西珩有些手足无措,心底不安的情绪徘徊了很久,目视安暖的背影从视线里消失。
眼下是安佩慈的葬礼,他知道安暖并没有心情和他说说心里话,索性等过了这段儿时间吧,他会耐心地等着她。
安佩慈葬礼的这几天,安暖虽说对傅西珩冷若冰霜,不过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在傅西珩的安排下,安佩慈的坟墓安置在了一处风景宜人的高处墓地。
对于安佩慈不是自己亲生母亲的事,安暖选择遗忘,毕竟对方给了自己真切的关怀不是假的,尽管掺杂了她不曾知道的利用。
逝者已逝,她能做的就是原谅,不给自己徒增悲伤,以后的日子还是要好好过下去的。
这一天,容秉承的到来在安暖意料之中。
天空不知何时又下起了纷纷扬扬的细雨,带着些许的寒意侵袭周身。整个山间都笼罩在了朦胧薄雾中。
傅西珩脱下了带着体温的外套给安暖披在肩上,亲手从助理手中接过了黑色雨伞,单臂将她清瘦的身子搂在怀里,撑伞罩在她的头顶上。
安暖知道,也感受到了来自肩头的暖意,不过并未对此做出任何反应。
傅西珩欣慰地抿了抿唇,只要她不拒绝他就是最好的。
“容叔叔,你来了,”傅西珩步伐随着安暖的步伐,两个人同时来到容秉承近前。
容炼野并没有跟来,身后的一名仆人给刚刚出院不久的容秉承撑着一把伞。隔着飘渺的细雨,安暖只觉得他又苍老了许多。
“嗯,来了,”容秉承脸上没有气色,开口说话间,又止不住连连咳嗽了几声,引起一旁仆人满脸的担忧。
容秉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大碍。
见状,安暖亦是淡淡抿唇,没有开口。
容秉承走到安佩慈的墓碑前,身后仆人将带来的新鲜花束放在青石台上,那是安佩慈生前最喜欢的百合花。
一度,安暖的眼眶泛着成片的湿润。
傅西珩紧抿唇线默不作声,只是把放在安暖肩头的手搂的更紧了些。
安暖察觉到了,渗着水雾的眸子抬头望了他一眼。
雨势似乎加大了,噼里啪啦的雨珠子打在伞面儿上,让人心生出更多的寒意。
站在高处远远望去,山间满目的火红被白茫茫雾气所吞噬。
容秉承在墓碑前只字未提,久久立于伞下驻足凝望,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淡淡地唤了一声安暖的名字。
“容叔叔,您说,”
四下里无人,安暖从傅西珩手中接过伞,安静站在容秉承的身后。
“暖暖啊,你可知道我跟你母亲……”
“我都知道,”安暖轻轻点头,见对方怔愣了一下,她又是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可是容叔叔,我并不是你们的孩子……”
……
安暖刚从墓园回到小姨安佩云家,留在家中照顾外公的路笙歌便冒雨小跑出来。
“小暖姐姐,听说霁城的容家也去了阿姨的葬礼是吗?”路笙歌的声音有几分急切,顾不得落在脸上眼中的雨水,睁大一双清亮的瞳孔。
安暖怔然,“怎么了?”
“刚刚宋千漠的姐姐来过了,因为下雨在半路上堵了车,所以没来得及参加阿姨的葬礼,她让我向姐姐道歉,”
路笙歌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她本来是打算回去的,不过在听到霁城的容家来云城后……”
“宋千漠刚刚打电话告诉我,说一定不能让他姐姐去见容家人。”路笙歌拉住安暖的手臂,“小暖姐姐,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要不要打电话告诉千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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