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户人家听说程选的儿子来了,连忙摆了碗筷请程贵上桌吃饭。
程贵赶了许久的路,正觉腹中空空,拿起筷子就开心的吃了起来。
那家主人又来劝酒。
家里杀了猪,那肉是送到程选摊上卖的,虽然价钱是按照行情来的,但是程家总是他们的大主顾,不好得罪的。
程选说下午还要杀猪,推脱着不肯喝酒。
那主人家就来劝程贵。
程贵脸皮子薄,经不住人劝,拿起杯子喝了点。
程贵本就有些喜欢喝酒的,这农家的酒虽然浑,但别有一番风味。
桌上有下酒菜,劝酒的人又热情又能喝,程贵想着不能给程选丢脸,拿起杯子又喝了两杯。
就这样,程贵和那家男主人你来我往的喝着,程选冷眼瞅着,看着程贵喝得两颊通红,他啪的一下放下了筷子。
程贵还没知觉,只是继续吃着饭菜,时不时搞杯酒下肚。
烂泥扶不上墙。
程选对程贵失望不是一两天了,只是今天程贵的表现,让他彻底死了心。
吃好饭后程选歇了会儿,把自己的刀子擦拭干净在开水里烫过,等到隔壁人家来请的时候,他直接提了杀猪刀过去了。
而程贵正在这户人家客房里睡得香甜。
那主人看程贵吃的有些醉了,说这时候日头又烈,躺下休息会儿起来做事才有劲。
程贵顺着台阶下,直接去睡觉了。
程选走的时候没叫程贵,他杀好猪就直接回县里了,连那户人家喊他吃杀猪饭都没有应下。
程贵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
等他知道程选已经回去了,这才有些懊恼,知道自己贪酒误了事。
程贵急忙赶回家去找程选,程选却关门不见他。
程贵见不到程选,就来磨吴桃桃,吴桃桃只能去劝程选。
程选看着吴桃桃的面子,只能勉强答应下来。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程选看着吴桃桃道:“贵儿不是杀猪的料,我本想着能耐不够勤奋凑,可是贵儿这样子”
程选长长叹了口气。
(ex){}&/ 程选将地契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都交到他信任的族人手里,然后又让店里得力的伙计管铺子,每月得到的银钱对半交到吴桃桃和冬喜手中。
吴桃桃和冬喜会去查账,程选也不担心店里的钱被伙计私吞许多。
还有很多事程选想要安排,可是他的时间实在不多,最后只能看着冬喜怀里的孩子,叹着气死去了。
程招看着抱着孩子掩面哭泣的冬喜,是觉得有些古怪的。
虽说亲子不亲孙是很多人家的传统,可是这明显不适用于她父亲。
她父亲看着冬喜和程继的目光,不像看儿媳和孙子,倒像是幼子和遗孀。
程招心里有盘算,只是她赶来的匆忙,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已是不易。
等到程选的丧事办完,程招才问吴桃桃关于冬喜的事。
吴桃桃见程招只是好奇并无不满,道:“你回来你爹也不见得有多高兴,你不难过?”
程招笑了笑,道:“爹病重了,都不太认得我了,毕竟离家这么久了,是我回来晚了。”
吴桃桃没再挑起程招心中的不满,和她解释冬喜和那个孩子的由来。
饶是有些猜测,程招还是很吃惊的。
“想不到父亲”程招道:“这般老当益壮,也是罕见。”
“你倒读了些书。”吴桃桃抿嘴笑道:“说话都文绉绉的了。”
程招笑了笑,吴桃桃又问程招能在家留几日,程招说不能逗留太久,毕竟来之前没想到程选就这样去了。
来之前没计划好,在这边逗留太久夫家那边会误事。
吴桃桃没有强留。
家里的情况程招看的分明,她给吴桃桃留了一些钱物让她收好,没过两日就回去了。
程招本事想等头七过了再回去的,只是那边她又放心不下,吴桃桃也催着她回去,她就走了。
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给他送了终,已尽了孝道。
所以程招没看到程贵被吓得失了魂的样子。
这事是头七那天发生的。
头七那天夜里,程贵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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