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林轩眼带笑意看着从梧桐树下走来的女子，如水夜色和森森梧桐都像是为了这一抹身影而变得柔和。呼吸间都可透着美好的气息。
大概也只有这个时候，林轩才能从她身上看到从前巧笑倩兮眉目纯粹的女孩。
那个时候，她就爱站在学校的林上，偶尔从树叶狭隙间洒落的光圈圈点点落在她身上。像是每一寸都散发着独有的光芒，明明不那么出众的女孩，却就是怪异的让人移不开眼。
“发什么呆？”李娅笑着走近，眉目间还是温润的模样，可流露出来的气质却像是刺猬的刺，尽管已经收敛却仍然让人感觉到危险。
“我在想”林轩低头去看女孩的眉目，不知是否是换了角度的缘故，在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光线下，女子向来清澈的眸子此时却有几分薄凉的光，“从认识你到现在，就没见你交过男朋友。”
“好像是这样的。”女子敛眉冥思的样子像是托腮遥想的女孩，有些撩拨人的可爱。林轩却在顷刻间失了再看的勇气。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坠入了一场梦或者幻想，又或者是进入了一个魔障。
女孩的模样不停浮现，与现实不断轮替，让人分不清，无从捉摸，无法抓住。
像是有意识落水的人，在害怕被水淹没侵入五脏六腑窒息而死的同时，又极度贪恋沉入水中那种软绵绵被包裹被拥抱的舒适感。
在想要就此沉沦的时候又害怕冷冰冰的死亡，在理智与身体本能都企图的挣扎的时候，不仅是徒劳反而还适得其反的让自己呼吸紊乱，颅内因进水产生的气压压迫神经。开始让你失去意识，反而更加无力，更加的贴近你所害怕惶恐的死亡。
还有一种更贴切的比喻--慢性中毒。
林轩从遇见这个女孩的那一天开始，每每看见她，都像是看到初次见面时候站在广玉兰树下抬头仰望的女孩。那一刻的广玉兰的香仿佛是摄魂的咒，从此深种在他骨血之中。
好像只要回头，那个女孩就在那里，也会回首对他盈盈一笑。
“哎，谁叫我长得丑没人看得上。”女子唉声叹气道，明知她这样顾影自怜的样子就是打趣而已，可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当真，还是忍不住心底那种从一开始就无数次被克制的念头。
人真的是一种脆弱到几乎没有抵抗力的动物，林轩看着在自己哪句“我看得上”脱口而出时候依然镇定自如或者说只是当玩笑那样的笑起的李娅。
那笑的每一分都像是刀刺中林轩那根最敏感的神经，却偏偏还要他笑起来说“别当真”。
李娅微微侧头看着林轩的笑，笑得有些无力，“你别说你一早就不打算跟钱雪结婚了吧？”说完把一个信封交到林轩手心，上面还有来自她指尖的温度让人不敢动弹。
“不管钱雪的从前是什么样的，并不妨碍我认为她是个值得与你共度下半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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