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矢源开始叫我“大师姐”,比从前叫我师傅时要黏人很多,总要跟着我后面转。
“大师姐,这个鸡腿是二师兄给我的,你要吃上一个吗,二师兄的手艺很好哦。”
二师兄空海有一手很好的厨艺,尤其是鸡腿,将鸡腿换着花样吃,很是美味。
不思山没有做饭的,师弟们便一个劲的夸赞空海做的好吃,空海很享受这样的夸奖,经常去厨房做鸡腿,老爹看空海喜欢厨房,将整个不思山的伙食交给了他。
我接着鸡腿,咬上一口,“二师弟的手艺,进步许多。”
“大师姐喜欢吃,我的这个也给大师姐。”矢源将他的鸡腿给我。
“小矢源真是懂事呢。”
“我受了雷劫,可以谈婚论嫁了,才不是小孩子。”他噘着嘴。
原来小矢源长大了。
我上一趟天庭,矢源也要跟着。
遇见昴日仙君值早勤。
“仙君早。”
“花花公主啊,数着有五千年未见你了吧。近来可好。”
“有劳仙君挂念,甚好,甚好。你这值早勤比往常早了许多,是升了阶品了吧。”
“哪里的事,还不是王母,觉得人间的天亮的太迟,不利于人们劳作创造财富,命我值早勤提前半个时辰。”
我一晃神。
“怎么了?”
“没事没事。”
“花花公主之前深得先王母喜爱,在天庭神仙也要礼让三分,为何两五年前先王母的丧礼也没来参加?让我等甚是疑惑,难道公主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昴日仙君话中有话。他们私下里议论,是下了赌注的,压花花公主是不是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才不是,我大师姐那是天下最好的大师姐,五千年前先王母大限将至,悲极伤心,大伤元气,闭关修炼了五千年才将元气修补回来。”矢源道
“这是?”
“老爹新收的徒弟,性子顽皮,我这才出关,不放心,便跟上来的。仙君忙着,我先走一步。”
“好,告辞。”昴日仙君摸着后脑勺,“不思山何时收了这般俊俏的徒弟?”
……
走到一半,矢源道,“如今的王母已经不是先前的王母,如今的王母杀伐果断,雷厉风行,见不得这种亲属连带关系,大师姐还是不要与之打交道的好。现在的王母枣姚,是先王母长兄的女儿,唤先王母一声姑姑,比起大师姐的姑姑,更真。”
王母枣姚,以前在天宫溜达时见过几次,年长我一些,做事稳重,王母没有子嗣,将她带在身边,作为下一任的天君。
因为我也认了王母做姑姑,看见我时,当着王母的面与我和气,不当着王母的面,面目阴狠。
我不过问天界中的事,在族内做事全看心情,除了得王母喜爱,认识了不少仙家,从来不拉帮结派,她将我细细查来,觉得对她没有任何所谓的威胁,给了几个阴狠的眼神以示警告。
“你小小年岁,知道什么。”
“大师姐闭关,从来没真正的瞧过我,自是对我不了解。我虽年岁还小,思想觉悟远在大师姐之上。”
“好,好,天下你是最棒的。”
“大师姐还是要进去吗?”
走到王母的炫桦宫,左右徘徊。
从前这里就像是家,里面的人就像是家人,万分的温暖,现在这里没了从前的人,从前只需要捏了口诀,随时可以进去,现在心中不安,迟迟下不去脚。
“不进去了,咱们回家。”
“大师姐哭了?”
“没,没的事,眼睛里进沙子了。”
……
矢源和鬼族太子懿茶倒是走得近,总也要一起喝上几坛子好酒。
这懿茶自从和矢源交好,总喜欢往不思山上跑。
他身上大多时候寒气重,加上每次他来寻矢源去喝酒,我们都在吃鸡腿,看见他难免寒暄几句,“你身上寒气重,地上不比你们地下,地上的冷一来,是要生病的,下回上来记得多穿些衣服,过来吃些鸡腿吧,暖暖身子。”
这原本也就是寒暄的话,每次他来,总会无意中说起。
他却每次都是一副我要对他好的表情,每次也都红着脸,坐下来吃鸡腿。
“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小节,多吃一些,下回我去地府,你们也行个方便。”
懿茶啃着鸡腿,不说话。
认识他这么久,他虽然经常和矢源喝酒,也经常和我们一起吃鸡腿,却除了矢源和老爹,我再怎么想打入他们中间,也打入不进去。
懿茶是有个性的太子,他不愿意与我交好,这样我和他相处起来,也大多是点到为止。
一次,我在后山挖酒,去参加北海水君的生辰。
老爹,矢源和懿茶,喝的醉醺醺的,他们谈天说地,个个手舞足蹈的。
这懿茶也有一颗贪玩的心吧。
这些年,我已经很少参加各大族王君和仙家的生辰,此番去参加北海水君的生辰,是从前在天庭的藏书阁中看到,北海水君有一个宝贝,有了它可以自由幻化自己想吃的食物。
书上一带而过,只是提到北海水君有这是个好东西,北海水君知道很多人都想要,为了不起争端,自从得到之日起,从来不与他人说起过,这多年北海也与世无争,其他水君还争一争水族的王权,时不时给水族施压施压,他从来不参与。
为了验证这个东西是真的,也为了从此可以不用将鸡腿频繁的换个法子吃,决心去北海瞧个究竟。
我拎了五百年的酒,挖酒时惊动了矢源。
矢源红着脸瞧着我好一会,摇摇晃晃的起身,“大师姐啊,大师姐也来喝一些吧。”
“你先醉会,我需要下山一趟。”
“大师姐。”矢源用法术将我困住。
“你这是做什么?你没喝醉?”
矢源很清醒,全然没有醉意。
“幻梦的第十七层可以解酒,大师姐这些年从来不关心我,又怎么会知晓我将幻梦练习到哪一层呢?”
这一万多年,我专心修炼,很少出房门,也不像从前那般喜欢在外面溜达,唯一的徒弟矢源也认了老爹师傅,偶尔出房门,也只是和他们吃上一顿饭,或是在后山躺上一小会。
“往后不会了,你快将我松开。”
“这是幻梦之术的第二十层。”他有些失望之色。
“你小小年岁,便练习到二十层,孺子可教也。”
他喝上一口酒,“原来你真的不知道,也罢,也罢。”
……
北海水君的生辰,来的人并不是很多,北海水君本身也不是很重视生辰,随便在外堂办了酒席,来的人随便吃些酒席,便自觉无趣的离开。
我拎着酒,左右看看,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除了矢源。
“你怎么来了。”我将矢源拉到一旁。
“来看看大师姐来干什么?不过,这北海水君自己都不重视自己的生辰,大师姐还来,着实是没劲。”矢源挑挑眼,“看见没有,那些神情闪躲的都是在暗中盯着你的。这些年你连王母的生辰都不参加,区区一个北海水君的生辰你待了两个半时辰,怎么叫人家北海水君不盯着你。”
我搪塞,“就他北海水君的酒席最好吃,多吃了点。”
吃的清汤寡水,瓜果蔬菜,全天然粗加工,绿色健康。
“你喜欢的话,我修习了随意变化吃食的法术,你随时可以找我取。”
我尝试过变化随意吃食的法术,看了那么多的书,也没在哪里看到过有随意变化吃食的法术,连专门研究吃食的食神,也未见过,或许并没有这样的法术。
“你有这样的法术,多回去变化些吃的,也好。”这么多的眼睛盯着,不好下手,改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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