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当我的意识恢复时,首先感知到的就是金属仪器那种毫无感情的嗡鸣,除此之外,就是胸膛前难以忍受的剧痛,莫名的,我却一点也不受影响。
我试图睁开如同注了铅一般的眼皮,每一次濒临重见光明明明都只差一点,但到每到最后就像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刺入我的眼睛一样,突如而来的刺激即使我有防备也无功而返。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使我耐心全无,僵硬地抬起手,想要用手来扒拉开自己的眼皮。
不久,我就发现我做不到,因为我的手也被锁链紧紧地拴住了,更可笑的是锁链余下的长度恰巧够不到脸上的部位。随意的挣扎了几下,在发现锁链的直径超出我能挣脱的范围时,认命般放弃了,之后我又尝试呼救和其它部位的运动,有些可怕的是我完全感觉不到我的舌头和腰部以下肢体的存在众多尝试无果后,我总算是发现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我的思路也越来越活跃,不像一开始如同浆糊一般难以运转。捕捉到这一点,默默地整理自己脑海中闪过的一些画面。
在我脑海中残破不堪片段里,出现最多的就是一个自卑、不爱说话的男孩,我像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那个男孩被受欺负,躲在角落默默地哭看到太阳上突然出现的巨大黑点群和空中类似水波样的东西里钻出的不知名生物开始大开杀戮,男孩开始随着大家逃亡,路上总是有很多人死去,但是男孩却莫名的总能幸免然后,过了很长很长时间,男孩最后被一个女人送到了一个在大山中的一个很大的房子中,那里的墙壁如同雪一般洁白无瑕最后的最后,我看见一群白大褂不顾男孩的跪地求饶,抓住他并且残忍的剖开了男孩的胸膛,男孩痛得尖声大叫并且剧烈的挣扎着,其中一位白大褂皱了皱眉头,随后摘下了口罩,撬开男孩的嘴,前几秒划过男孩胸前闪着寒光的手术刀,此时如同地狱的恶鬼般割下了男孩的舌头,其他的白大褂见此纷纷从解剖台下拿起粗壮的铁链把男孩的四肢死死地绑在了手术台四角,而之前那个割下男孩舌头的人,看着男孩因剧烈的疼痛而不断隆起的腰,眼神冰冷地盯着他的腹部,举起手术刀,狠狠切下
看到这里,我就不再想了,在我停止想法的前几秒,我看到那个男人拿起了针线,看着男孩充满泪水的眼睛,眼里尽是寒意。我想,这也许就是我睁不开眼睛的原因吧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知道了那个悲惨的男孩是我,但就是气不起来,我是受虐狂吗……打不还口,骂不还手那种的……真可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刺啦一声传入了我的耳朵,我下意识的一偏头,即使看不见,但也能推测出有人开门进来了。
“滋滋报告,代号为‘草图’的实验体苏醒,是否采取行动?”那个人似乎看见了我偏头的动作,一阵沉默后,像是汇报什么似的,对着某种很吵闹的机械冷漠道。
“滋滋执行”那边也响起嘈杂的声音,不过我听得不太清楚。
“这怎么行!这样残缺不完整的实验体还能清醒明了什么!我们的实验成功了啊!加上他的免疫灵能,我们就能从末世的噩梦解脱了啊!”那个人似乎对对方的回答感到震惊,不敢置信的大叫,声音大到刺得我耳膜隐隐作痛。
“好吧。”那一边再次回话,机械过分嘈杂的声音使我再次听不清楚,在心里默默地佩服那个人识别信息的能力时,那人声音降了几个调,回答道。
随后,我就感觉到他正在向我所在的方向走来
“有几年没有见过光了?三年?四年?”那个人嗤笑着讽刺道,叮叮咚咚的翻着什么。
我张了张嘴,不出所料的只有气流流过嗓子的‘赫赫’声。
“你也是够顽强的,身体只剩一半的生物还这么有精力的你还是第一个好了,你很快就能重见光明了。”那个人似乎听见我的‘赫赫’声很愉悦,语气欢快地自言自语。
我感觉到有东西在我的眼睛上来回做着活塞运动,不到一会,一片柔和的黄光映入眼帘,我再一次看到了这个世界和那个人的脸。
“你这是什么表情?见到我很意外?“那个人冰冷的看着我,冷笑道。
我的瞳孔缩成针状,脸上青筋暴起,疯狂的挣扎着,手腕粗的铁链被我挣得叮叮作响,手腕上也渐渐的有血迹渗出。这个人就是在我记忆中割下我的舌头,切断我的腰身,缝上我的眼睛的人。我本来毫无生气的情绪,此刻见到这个人的脸被一股脑的调起,愤怒,恐惧各种负面情绪使我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用他手中曾经割我肉剜我骨的手术刀把他切成碎片这种感觉更像是从我灵魂的深处由发而来
“哈哈,要不要这么激动,我又不走。”他笑着把玩手中闪着寒光手术刀,像在看小丑一样看着我。
“对了,好不好奇刚才那个老不死的说了什么?别担心,我告诉你,你要被销毁了呢,在这里,垃圾从来都不值得被怜悯。还有,我想你也察觉到了”他弯下腰来,用手术刀不轻不重的刺着我暴露在空气中的内脏,剧烈的疼痛使我的面部表情极度扭曲起来,一瞬间,记忆像洪水一样直直的撞进我的脑海,大脑就像遭到重击一样,精神和肉体上剧痛让我几近崩溃。
“你刚清醒的时候,脑子很迟钝对吧?哈哈哈,某种意义上你真是个怪物呢,大脑都被挖下来了竟然还又长出来一个,啧啧,那么多的实验体就你能享受到‘长生’呢,不过貌似只能恢复到得到能力时的样子。”他嗜血的看了看我腰部以下血肉模糊的部位,嘲笑道。
大脑?我的大脑已经被挖掉了?!猛地想起先前他说过的一句话:你也是够顽强的,那这一切似乎一切就能解释了。
“滋滋你在干什么!我让你赶紧执行销毁任务!唠什么磕!”正在他想要再次说什么时,放在手术台旁边的传音机猛地响起,断断续续的传出一声苍老而又不容置疑的声音。
“滋滋啧知道了。”他不耐烦的砸了一下嘴,挂断了通话,随后抬起头看着我。
“那个老不死的听到我们刚才的对话了,就算我再功名累累,但再说下去恐怕也逃不了被销毁的命运。所以,再见了李伽影。”说完后,我只看到他的手术刀猛地刺入了我的眼睛,纵使再疼,我也只能不甘的发出‘赫赫’的声音,在我意识坠入深渊的前一刻,我看到他吞下了从我脑子里挖出的乳白色灵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