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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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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牛犊初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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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王家三祖嘴角血迹未干,混着沙土披头散发,模样委实可怖,见着同生道:“我先结果了你这个小祸害。”话毕两腿横打踢来。同生躲闪不及,被一脚踹中胸口,直飞进了灶房,吓得李阿囡哇一声便哭了出来,同生落在草堆里,扑腾起来道:“哭什么,我又没死。”原来王老三只是空壳唬人,内里元气并未恢复,这一脚也只是有些力气,无半点暗劲。

    旁边葛欢儿骂道,“这些日子石子的苦白吃了?这也能被踢中”,拔刀跳出去和王家三祖战在了一起。同生原地蹦了两下,只觉身上没有大碍,只是胸口略闷,便也又上前掠阵。王老三虽只是个空壳,但浸淫铁砂掌多年,重伤下也占了葛欢儿上风。

    铁砂掌属外家硬功,走阳刚路数,大开大合却又灵巧活泼,擒拿点打莫不应顺。出手需配以开声厉喝,惊敌心神间劲透掌心。只是少了内力支撑,王家三祖一身武功只余两成威力。出手喝人时也只是嗓门略大。葛欢儿仗着刀法巧妙与兵刃之利,王老三一通游斗倒也拿她不下。

    同生在旁寻了个空当,一掌劈在了王老三背上,打的王老三一个趔趄,却不想暴露了自己的底细。王老三叫道:“盘儿快出手,这小子没半点内力,快杀了他。”同生这才看见,被自家长辈骗来下毒的王盘不知什么时候也跟到了后院,呆立在墙角。

    王盘本是个痴情种子。自幼爱慕葛欢儿,葛欢儿却一直对他不冷不热,这次同行也是王盘死皮赖脸跟着。在山神庙王盘信了三爷爷的话,只道他是来看护自己的,后来王老三给他送来鱼藤木,却骗他是龙葵枝,教他拿去给普玄服了,讨葛欢儿欢心。

    王盘自然高兴允了,只说自己五位爷爷总算干了件人事。一朝败露,王盘只觉万念俱灰,受家人欺骗倒在其次,只是同葛欢儿,只怕再无可能了。王老三出手后无人顾及自己,王盘便一直远远跟在葛欢儿身后,不知何时到后院里。

    听着王老三的话,王盘想着“葛欢儿于我已是无望,也不能叫你得偿所愿。”蓦地灰冷的眸子里透出一线杀机,拖剑向同生疾疾而来。王盘虽于武学懈怠,但毕竟教他的众位师傅都是高手,自然于内功及剑术都有些底子。又经连番变故刺激,进了一种玄妙状态,出手间颇有威势。

    葛欢儿被王老三拖住无暇分身,只急呼“石头!”

    同生想着这几日所喂招式,一招醉卧贵妃,身子软软一晃,躲过了王盘穿喉一剑。王盘一击不成剑交左手,倒持横劈,又被同生一下腰,剑从腰带上掠了过去。

    王盘略一回神,只觉同生确无内元反击,但身法却颇为玄妙,滑溜的紧。定了定神,拉起一个剑式,唤作松月剑诀,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向同生刺来。

    同生见状待得剑递到了近前,双脚一错使出了自己最熟练的旱地拔葱。平地窜起老高,越过了杀招。却不想王盘剑是虚招,剑过之后反身一脚,又凌空踹在了同生胸腹间。

    这一脚倒比他爷爷还厉害些,同生一路滑到墙角才停住。

    葛欢儿连递三刀仍脱不开缠斗,骂道“怎得一招能绊倒你两次。”

    同生缓缓爬起身吐了口血痰,袖子擦了擦嘴角道:“不打紧,刚刚是我应招错了。”却于这一击有了些明悟。对面王盘学武时游手好闲,打小被五个爷爷护着,从未与人真生死打斗过,初次出手三击未能得逞,心下已然有些慌乱。见同生又爬了起来,只当胸一剑直直刺来。

    同生想着华鹊溪初次传授太乙游乾步的情景,只是自己成了二师傅,王盘倒像是当时的自己。剑招递来,同生一式仙翁不倒晃到右侧,无内力弹飞剑身,便只一掌劈在后颅,打飞了王盘头冠。王盘一头撞在土墙上,只觉头脑昏沉,转过头来披头散发,额角撞在墙上鲜血直流,已然失了锐气。

    同生一招得手却是信心雀跃,竟脚踏步罡欺身靠了上去。这太乙游乾步不似大多身法功夫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象为基,而是倚仗三十六天罡星象,脚踏星位在生人看来古怪异常,无迹可寻。矮身堪堪避过王盘横劈颈项一剑,同生一拳直捣在其右肩胳肢窝处。

    王盘只觉右臂一阵酸麻,手里剑把持不住脱手而出。惊怒交加,左脚旁开半步猛地一跺,两掌平推一声怒喝,却是个铁砂掌的抬手。看来毕竟是祖传空手功夫,总是耳濡目染学着了些。同生再欺身上去,王盘作势欲锁右肩,却飞腿踢同生胸腹。同生侧身避开,右手一拿脚踝摔将出去,王盘却空中一扭身子轻巧着了地。

    太乙游乾步毕竟是轻身功夫。防守有余而进攻不足。同生又无其他功夫傍身,虽趁王盘不备打落他兵刃,空手搏击时却也难讨着好,只靠身法精妙与之周旋。正是学艺不精暗叫苦,初窥武道抖精神!,堪堪焦灼在了一起。

    正在相争不下时,忽听李阿娘大吼一身“闭眼”!同生被喝骂的习惯,当即闭上了眼。却是李阿娘端着整盆面粉冲了出来,对着二人便披头泼出。

    王盘其时正侧对灶房,闻声一转头,便被面粉裹住了眼耳口鼻。忙揉眼睛连打喷嚏,顿觉双目火辣。同生睁眼时空中还弥漫着面粉,只略略看着王盘身影。猛冲上去一记飞膝顶在腰腹,王盘抱腹干呕时又被一记掌刀劈在颈侧,终是晕了过去。这两招看着倒像无赖打法,反是颇有成效。正应了“管他功夫深,板砖当头闷”之理。

    那边王家三祖看到自家独苗被打翻在地,大吼一声“休伤我孙儿”。强提一口真气,只见两手热气盎然,便要硬撼葛欢儿兵刃。可惜葛欢儿是个机灵主,见状抽身出来,只以刀花挡住王家三祖去路。

    王老三急攻数次无果,只气的哇哇大叫。见葛欢儿一招刀式用老。竟顺势一把抓住刀背,想要空手夺刃。

    葛欢儿再欲抽刀而出,只觉手中柳叶刀是被钢筋虎钳夹住一般,动不得半分,与王老三拼斗起内力来。这却是少年俊杰敢打虎,末路老狼难称雄!,也是平分秋毫。

    同生本盯在王盘一侧,防着他再暴起发难。看葛欢儿处僵持上了,也担心赶上前去。学铁砂掌这般外家硬功的,多兼习过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护体硬气功。方才同生全力一掌拍在王老三背脊,却只是打了个趔趄,却不好再贸然出手。

    暗想“虽不知这王老三罩门在何处,但这般功夫总有一处少练的到。如今生死关头,哪里再顾得江湖道义,何况也不一定能传将出去。“打定主意,同生飞起一记撩阴腿便踹在了王老三裆胯。王老三马步本扎得稳当,这一脚是捱的实了,顿时陈黄面皮变得比掌心还红,果真破了功去。

    葛欢儿只觉手中宝刀一松,也不再往回拔,顺势送了出去。王老三躲闪不及,被捅了个透心窟窿,一身功夫带性命便葬在了这荒郊野寺。

    同生刚见自己奇招有成效,正要拍手叫好,却见葛欢儿趁势干脆利落了结了王老三。生平第一次见杀人,不由愣住了。葛欢儿也松了口气,拔出刀刃双手拄在地上。笑道:“这一招未曾见你使过,倒是熟练的紧。”

    话音未落,突然听着李阿娘大喊一声“小心”!同生转头一看那王盘不知何时醒转过来,捡起剑刃已冲到了面前。状若疯癫。

    眼看躲闪不及,同生心道完了,幸是葛欢儿当机立断,将手中宝刀如暗器一般投出,擦过同生斩了几缕头发,却在王盘面颊上划出长长一道口子,深可见骨。王盘前冲之势骤停,左手抖抖索索摸了下脸,只觉两片肉皮分开着,手竟捣进了嘴里。拿到眼前一看,满手鲜血。弃了宝剑“啊”一声,双手捧脸跪在了地上。同生又飞起一脚踹在下颌处,王盘倒飞出去,不知掉了几颗门牙。

    葛欢儿再欲上前补刀,却被同生拦着道:“这人已是废了,由他自生自灭去吧,何必徒增杀孽。“葛欢儿骂道:”这时景你倒是装起了和尚嘴脸。“却也想着王盘多年来追求自己,常死皮赖脸跟着却也不曾逾距,动了一分恻隐之心便罢了手。又跳上院墙看外边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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