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苍玉的这一动作,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仪王李璲当场就瞪圆了眼睛,“小子,你想打架吗?”
李苍玉做大喜之状,“好啊!”
念奴早就见怪不怪,婵娟却是明显受到了惊吓。
仪王李璲拍了一下矮几仿佛是要发怒,脸上却尽是坏笑。他抬起手来一指徐慎元,“去点五十甲兵来,让这个爱打架的小子,打个够!”
徐慎元当然知道仪王这是例行耍宝,只是站着呵呵的傻笑,没有动。
李苍玉哈哈的笑,举起张旭的书贴纸轴来说道:“殿下,你都不先问一下我来此何干,就叫找人打我。你可不要后悔呀!”
“咦?”仪王李璲盯着李苍玉手上的纸轴,“拿来,本王看看。”
李苍玉笑道:“殿下刚才还要找人打我呢,五十个!”
“好,本王给你赔个不是。”仪王李璲拾阶就下,依旧笑容满面,根本没有一丝尴尬可言。
“殿下,你可是亲王啊!”李苍玉道,“一句话就完了?”
“徐慎元,去给这小子取五十匹绢!”仪王李璲把脸一板,“行了,快拿来,不然本王可就改主意了!”
徐慎元这下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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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金吾快递,请签收!——李苍玉乐了,把纸轴拿到了仪王李璲面前,“殿下,得找个宽敞又干净一点的地方,方能铺开。”
“好,去书房!”仪王李璲兴趣大起,“念奴,你们也一起过来观赏吧!”
“诺。”
念奴应了诺,看到婵娟一脸的错愕之色,对她笑了笑,“是不是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婵娟瞥了一眼走在前方的李苍玉和仪王,小心的点了点头。
“男人有时候也会像小孩子一样的,喜欢胡闹。”念奴淡淡的一笑,“习惯就好。”
书房里,仪王李璲亲自动手挪几搬案忙得不亦乐乎,整出一大片宽敞的空地。李苍玉小心的将这副一人高的纸轴在地上铺展了开来。
“别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别人……看不穿!”
仪王李璲念完之后,放声哈哈大笑,“张癫,不愧是张癫!好!”
这家伙围着纸轴来回的转圈,换了各个方位不停的端祥,目露精光面泛喜晕,简直逐渐进入了狂喜状态。
“这一纸书贴,在本王所见之内,可算是张癫的上乘之作。想必他书写此贴之时,酒已喝到妙处,心情亦是颇佳!”
“好!当真是极好!”
李苍玉在一旁撇嘴,心想,虽然我也喜欢书法,但无论怎样也不会如此痴迷。归根到底,古人的娱乐项目还是太少了。尤其是仪王李璲这样的高级“宅男”,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更是少之又少。
念奴挪了几步来到李苍玉身边,凑在他耳边小声道:“这两句诗,是你想出来的吧?”
李苍玉微微一怔,连忙摇头。
(ex){}&/ 李苍玉充愣,“殿下何意?”
“难怪本王送你胡姬,你都不要。”仪王李璲笑眯眯的指向了婵娟,“原来你早已金屋藏娇,抱拥如此绝色!”
婵娟连忙低下头来,脸都红了。
李苍玉正了正脸色,“殿下,你可别吓着她了。”
仪王李璲瞬间秒懂,他挤挤挨挨的凑到李苍玉身边坐下,小声道:“不是买来的爱妾?”
李苍玉摇头。
“那就是心上人了?”仪王李璲咝的吸了一口气,十分八卦的问道:“哪家的姑娘?”
“……”李苍玉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没有回答。
“本王去问念奴。”
李苍玉拉了他一把,小声道:“官奴婢。”
“你是不是犯傻?”仪王李璲当场脸色一变,“你要是敢娶一个官奴婢,非但丢掉公职前途尽毁,自己也会变成奴婢!”
“小声一点!”李苍玉再拽了他一把,“这事以后再说吧!”
“你可别犯浑!”仪王李璲瞪了李苍玉两眼,站起来走了。
李苍玉扭头看了看婵娟,她正和念奴凑在一起小声的聊着天,仿佛是没有留意这边。
于是,暗吁了一口气!
屋外的杂技表演仿佛是很精彩,王府里的很多人都在观看,时时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李苍玉便站起身来走到婵娟面前,说道:“婵娟,我们去外面看百戏吧?”
“这……不好吧?”婵娟看了看仪王李璲,怕擅自退席不礼貌。
“没事,来吧!”
念奴也微笑点点头示意无妨,婵娟这才站起了身来。
李苍玉把手对她一伸,示意要牵她的手。
念奴看着,红绸看着,不远处的仪王李璲也在看着。
婵娟的小脸儿红扑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手伸了过来。
李苍玉握住她,微然一笑,牵起她朝外走去。
“这小子,是在公然挑衅本王!”仪王李璲都乐了。
待李苍玉二人走出了厅堂,他将念奴唤到身边,“念奴,那个婵娟,是何来历?”
念奴淡定的答道:“回殿下,婵娟是一名内教坊弹琵琶的乐伎。念奴将她借了过来,充作清倌人。”
清倌人,就是指风月场所卖艺不卖身的艺伎。这样的清倌人在平康坊差不多能占到半数,多是靠才艺吃饭。
“如此说来,她和你当年的经历颇为相似?”仪王李璲道。
念奴微笑,点点头。
仪王李璲眼中微微闪过一道精光,“那一日李苍玉在念奴斋与人斗殴,是否就与这名小女子有关?”
“是。”
仪王李璲轻抚了一下鬓角的那一抹长发,会心一笑,“如此,本王似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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