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枫看着何雪母亲刘秀眼睛红肿，靠在丈夫何建国身上，脸色苍白，仿佛早就失了魂魄一般，看着两人来了，只有眼球微微转动。
罗一乐给两人到了杯热水，夏枫才缓缓开口。
“对于两位经历的事情我表示很抱歉，”不管是多少次，这种询问受害者家属的事情，已然不喜欢做，“不过，我希望两位尽量配合我们。”
“我女儿不是自杀的，”刘秀突然间又痛哭流涕，握着夏枫的手，“她不是自杀的，不是……”
罗一乐看了一眼夏枫，“经过我们现场调查，以及目击者和医院监控，当时何雪乃是一个人独自走上天台，然后从天台坠落，而且我们夏队当时也在现场……”
“不是，不是，”刘秀双眼通红，“虽然她经历了那些事情，但是，我的雪儿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她已经答应我了，要好好活着，养好身体完成学业，还说要带我去那个什么盐湖去，说那里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她怎么可能……”
夏枫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他想问的问题只有一个，“何雪是独生女？有没有姐妹？当然，没有其他的意思，两位如实回答就成了。”
何建国摇头，“小雪是我们两个唯一的女儿，没有姐妹，堂姐妹，表姐妹都没有。”
“谢谢两位。”夏枫接着问了关于何雪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还有其他几个问题，两位老人自然是毫不知情，看样子也不是隐瞒，而是因为何雪以多次割腕来抗拒回答这个问题，医院里面的护士都知道。
表面看来，这是一件毫无悬念的自杀案。
目击者，监控视频，自杀动机都有，不过夏枫依旧不解的是，昨天晚上他看到的那个跟着跳下来的女子。
现场没有第二个尸体，何雪也没有长得相似的姐妹，难道自己看到鬼了不成。
罗一乐继续问着问题，两个老人断断续续回答，夏枫低头思索着，审问并没有什么结果。
“好的，多谢两位，”罗一乐的声音将夏枫聪深思之中抽回，不过，夏枫猛的一抬头，却看到对面，刘秀的身后，分明站着一个人。
脸色苍白，长发垂肩，一身住院服，双目之间留着泪水，不是何雪又是谁？
夏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眼神死死盯住何雪，何雪抬眼之间看到对面夏枫的眼神，一脸诧异和惊慌，顿时穿过审讯室的门，消失不见了。
“头儿？”罗一乐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夏枫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转身就朝着楼梯跑去，负二楼，何雪的尸体应该还在解剖室。
如果第一次自己看到的是偶然，那么第二次看到的，就不是偶然。
那个，是何雪的魂魄。
大白天的见鬼？
夏枫嘴角抽笑，这刑警队大楼只怕是采光和风水不好。
“啊……”刚刚到了负二楼，夏枫便听到一阵凄厉的叫声，那声音不似人可以发出来的，在这冰冷的负二楼更加是可怖，是一个女子的惨叫。
夏枫拔出警枪，循着那个声音追过去，却把刚刚从解剖室里面走出来的李明吓了一跳，“夏队，你做什么？”
夏枫将李明推进房间，“你没有听到么？”
“听到什么？”李明不明所以，被夏枫压制住墙角动弹不得。
“啊，你放开我……”又是一阵惊慌失措等我叫声，“放开我……”
夏枫从房间里面冲出来，对着走廊尽头，举起了枪。
是何雪。
不过，她此时正被一个男人用手臂环在脖颈上挟持，那男子的样貌虽然看不清楚，不过，他的两个眼眶空空如也，正是昨天发现的死者——刘子铭。
刘子铭空荡荡的眼球，配上可怖的笑容，夏枫拿着枪却完全无法扣动扳机，他神经紧绷，用手揉着自己的眼睛，再看，却只看到何雪看着自己双眼。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刘子铭的声音微微颤抖，脸上流露出狂喜的神色，“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不管是死是活，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何雪被人扼住脖颈，无法言语，两行眼泪顺着清丽的脸庞往下流，她看着站在走廊中间的夏枫，似乎在用眼神求救。
夏枫下意识朝着何雪跑去，走廊的尽头，理应无处可退。
不过刘子铭虽看不见却听见了夏枫的脚步声，他扭头看着夏枫来的方向，对着夏枫诡异的笑着，然后拖着何雪，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夏枫赶到的时候，双手却只摸到冰冷的墙壁。
李明不明所以，呆在原地看着夏枫。
罗一乐跟着下来的时候，看见夏枫跌坐在走廊尽头，一脸苍白，浑身冷汗，一地的烟头，“头儿，你没事吧？”
夏枫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看着罗一乐没心没肺的笑，“能有什么事？要么我见鬼了，要么我脑子摔坏了。”
“这……”罗一乐傻眼。
夏枫又坐了许久，脑海之中所有线索交叉连接，眼神不断游走之间，突然缓缓起身，拍了拍罗一乐的肩膀，恢复平日的雷厉风行，“让萧染查一查何雪和刘子铭的关系，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两个应该认识。”
“你这么知道？”罗一乐跟着夏枫，“我们现在又去哪里啊？”
“刘子铭父母联系上了么？”夏枫头也不回。
“联系上了。”
“走吧，去看看。”
刘子铭家在市有名的富人别墅区，坐落在城南，周围绿化相当好，如同在森林里面居住一般。
据说这楼盘开市看楼的都是坐直升飞机和游艇来看房，别墅区里面更加是高尔夫球场，游泳池，人造湖泊样样有。
进了大门，保安问了来意，先是确认了两人身份之后，才开着车带着警车进去。
“喲，看到没乐子同志，回去之后给上头打报告，就说我要换个车，”夏枫一面开车一面调侃，“你看人保安都开的是牧马人，我们可好，就一破吉普，说出去丢人不丢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