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叶家大宅内,叶老爷出门办公之前,先着人叫来了叶丽莎。
下人过来传话时,叶丽莎也早就起来了,这几日她一直悬心,睡不安稳。她知道,父亲已经向张汉卿提出换人,而且条件优厚,只是张汉卿一直沉吟着不作答复,她明白张汉卿这是不敢轻易的放虎归山,这两天,她也一直安排人四处打探,却毫无鹿师长的任何消息。看来这次,张汉卿真的是做足了防备的。
叶丽莎正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下人来报,说父亲要见她,她便急忙收拾了去见父亲。
这几日,叶老爷因为铁路运输的问题一直在跟俄国人和日本人周旋,俄国人还有交情,可这日本人蛮横无礼,把着南满铁路,坐地起价,叶老爷的商会运营也是出现了危机。叶丽莎看得出来,父亲提出让出商会一半的股权,一方面是救鹿师长,另一方面也是想把少帅拉进来,这样也能借助少帅的力量,一起对付日本人了。
叶丽莎一路想着,来到了正厅,就见父亲正襟危坐,面色似有不悦,要是别人见了叶老爷这副样子,肯定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可是叶丽莎却毫不慌乱,一把上前搂住了叶老爷的脖子,撒娇道:“爹,您找我?什么事啊?是不是您女婿的事有信儿了?”
叶老爷被女儿一搂,心一下子就软了,可面上还努力做出生气的样子,虎着一张脸问道:“女婿?……你跟爹说实话,你真的有身孕了?”
叶丽莎心里一颤,迅速的在脑中盘算起来——难道爹发觉了我说有孕是骗人的?不可能啊!这两天我都赶走了来请脉的大夫,爹怎么会知道呢?
她决定死扛到底,便一脸扭捏道:“是真的,爹……呕!”
说着,她还松开了父亲,转头作呕吐状,她记得嫂子怀孕的时候就是这么呕吐的……
叶老爷简直哭笑不得,一拍桌子,厉声道:“别装了!管事嬷嬷都来报了,你昨天来了月事,怎么可能会有孕?!”
叶丽莎听了一愣,立刻直起了身子,她本能的想问,来月事了怎么就不能怀孕了?可是,脑子里转了转,她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
昨天叶丽莎确实来了月事,她也按照惯例,吩咐铃铛告知了府里管事的老妈子,把她的日常饮食和寝具衣物等,都更换成了月事时候的例子,这一切都是惯常的,她也并没觉出有什么不妥,因为她也不知道,怀孕了是不会有月事的。
(ex){}&/ 叶老爷稀里糊涂的被女儿“扫地出门”了,不禁在心里苦笑:这还真是女大不中留,为了那个鹿师长,自己竟让闺女给赶出来了!
叶丽莎立在门口看着父亲的车子走远,心里莫名的难过,尽管她原来就猜到了鹿师长可能早就有了家室,可是,如今真的听爹说了出来,她心中的失落不可言说。
难道我真的爱上鹿师长了?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对鹿师长的关注和好感来源于对他的感激之情,因为他救了自己,所以,她想要尽量的回报,她也会多关注他一些,可是,越关注鹿师长,她就越能发现这个男人的与众不同,她也就越来越被他吸引。
虽然他的容貌并不算出奇,可是眼神清澈,笑容温暖,他没有那些世家子弟的张扬跋扈,不可一世,也没有一般军官的那种冷酷无情,他善良,坦然,外表坚硬,内心却很柔软。
那晚在帅府囚室,他的柔软展露无遗,口中唤着“凤儿”,孩子般索求温暖的怀抱,那一刻,叶丽莎彻底沦陷。也许,女人都是有母性的,最能打动女人的不一定是完全的坚硬,而是那些坚硬外壳包裹下的温情柔软。
那个“凤儿”应该就是他的妻室了吧?没想到,她竟然是个戏子,还当过别人的姨太太,真不知道鹿师长是怎么看上她的,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故事呢?
叶丽莎在门口愣了半天,细细的回忆了一遍她跟鹿师长相识相处的所有经过,不经意间,她想起来一个地方,那里是鹿师长在奉天的落脚点,总应该有些鹿师长的信息。想及此处,她转头就跑回了房间,匆匆换了衣裳,便带着一队随从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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