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丽莎终于面对面看清眼前这个人时,她不可置信的愣了半天——这个人,真的是鹿师长吗?!
只是短短五天而已,他已经完全瘦脱了像,眼窝青黑,深陷,暗夜里看去如同骷髅一般可怕。
唯一证明他还活着的,就是他嘴里叼着的那根绳子,他脸颊的肌肉鼓胀,微微颤抖,枯瘦的脸和紧绷的肌肉形成巨大的落差,让人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鹿师长?……鹿师长?我是丽莎,对不起,我来晚了……”
叶丽莎声音颤抖,眼泪不可抑制的落下,伸手就要拿开那该死的绳子,她轻拽了两下都没拽动,只好一手把住绳子,一手去掰冯天虎的下巴。
此时的冯天虎已经神智不清,下巴上温柔的触感让他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竟然看见了刘凤欣的脸,暗淡的眸子里渐渐闪出泪光,他终于松了口,喉咙里吐出模糊的呓语:“凤儿,我好冷,抱抱我……”
叶丽莎看着眼前孩子般孤苦无助的男人,心里的酸痛泛滥如潮水,她一手努力拉紧绳子,缓缓俯身,抱住了木板上的冯天虎。
叶丽莎知道,他喊着的并不是自己,也许那个叫“凤儿”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也许是他的姐妹,不管是她谁,此刻,就让我当一回这个“凤儿”吧……
“感觉好点儿了吗?”
在这温软馥郁的怀抱里,冯天虎的一切伤痛都渐渐平复,他的心安然且满足,闭着眼睛轻蹭叶丽莎娇嫩的脸庞,声音也变得柔和清澈:“好多了……”
叶丽莎紧紧抱着冯天虎,透过已经脏污的军装,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些突出的骨骼,就是这样的一身骨骼,支起了一个顽强坚硬的男人,把他的所有柔软都深藏其中,但是此刻,他的柔软却展露无遗,就像一个娇嫩的毫无保留的新生婴儿。
温暖的柔情从两人的周身散发,瞬间溢满整间冰冷的囚室,连那悬在头上的寒凛铡刀也变得不再可怕。
“丽莎?!”
伴随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张汉卿,刘多荃和一众卫兵闯进了室内,打破了这里的一室温情。
“你们出去守着!记住,今晚的事不许说出去半个字!违令者杀!”张汉卿没想到会在这看见这样的一幕,顾及着叶丽莎的名声,他立刻回身屏退了跟着的卫兵。
(ex){}&/ 张汉卿听了一愣,随即看向刘多荃,眼神里满是怀疑,刘多荃也是一脸呆愣,木然的摇着头。
叶丽莎见状,笑的更加从容:“总司令,这并不难猜,羡美慕贤之心人皆有之,你这是见贤起意,得不到,就要毁之而后快!!如此心胸,怎配得贤臣辅佐?!总司令自小饱读史书国策,即便你学不来唐宗宋祖的仁君风范,可也应该知道,治国当以仁孝为本!你却如此下作,如此狠毒,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你!……”
张汉卿被叶丽莎骂的狗血淋头,却毫无还口能力,叶丽莎说的,句句属实,句句见血。张汉卿咬碎了牙,终于恶狠狠的挤出两个字:“拿下!”
刘多荃的脑袋“嗡”的一声,惶恐不知所措,哀求道:“总司令……”
叶丽莎却毫不慌乱,举枪直对张汉卿,冷冷喝道:“全都放下武器,不许动!谁动,我就崩了他!!”
刘多荃惊道:“丽莎!!”
张汉卿又气又惊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叶丽莎冷笑:“张汉卿,今日我见识了你的卑劣,你我多年的情分,从此一刀两断!”
冯天虎不知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刚才这里火星四溅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他在心里又重新认识了叶丽莎——这个女孩,是条汉子!
可是,越是这样,他越不能牵连叶丽莎,趁着几人对峙,冯天虎艰难的起了身,见他起来,叶丽莎叫到:“鹿师长,快跟我走!”
冯天虎没吱声,只一步步挪到了叶丽莎的身后,在叶丽莎毫无防备之时,他猛然抬手,一下击中叶丽莎的后颈,叶丽莎缓缓倒下。
冯天虎接住了她倒下来的身体,抬眼看着惊恐的张汉卿:“总司令,叶小姐是一时糊涂,言语冒犯之处还请您念在多年情分,念在她年幼无知,饶过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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