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杨畅卿要展示给他的东西,冯天虎是有心理准备的,高官厚禄之后,无外乎就是美女了,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美女竟然这样美,或者说,不单单是这个女人很美,连同衬托她的背景,整个与她融为一体,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亭子里居中摆着一张长条矮桌,桌子后面便是那个女人,她一身绛紫色碎花和服,发髻高高挽起,修长的脖颈雪白细腻如羊脂美玉,在她身后稍远,是一汪池塘,暗色的背景中摇曳着花树枝桠,橙黄的灯光映着整个画面,无端的给这女子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薄纱。
这画面乍一出现在眼前,便让人想起了一个非常贴切的形容词——月中嫦娥。
那女子本是跪坐在地,见二人走入亭中,便直起身体恭顺的行礼。
“鹿将军,请坐。不知您平时喜欢什么茶?”旁边的杨畅卿一直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冯天虎的脸,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冯天虎那一瞬间的失神,眼底便露出浓浓的笑意。
“都好,随您。”冯天虎的恍惚只是一瞬间,之后便恢复如常。
“那……岩茶如何?”
冯天虎笑着点头,二人便在长桌对面的矮凳上坐下,对面的女子也开始了茶艺表演。
那女子的手比她的脸更美,纤白灵巧,柔弱无骨,收放间颇有舞蹈的韵味,晃得人意乱情迷。
冯天虎静静的看着那双手,似乎看的入了迷,杨畅卿眼底的笑意更浓,轻声开口:“这日本茶道就是费工夫些,鹿将军是不是等的口渴了?”
冯天虎却答非所问:“杨总参似乎对日本的东西情有独钟。”
杨畅卿淡然笑道:“嗯,日本这个国家很有意思。你就说这茶道,茶叶本是中国传到日本的,而这茶道却能在日本被发扬光大,在中国,人们喝茶喝的是味道,而在日本,人们喝茶喝的却是精神。我在日本求学期间,还听过一个匪夷所思的说法,说这日本武士歃血为盟之时,往往都煮一大碗茶,然后每个人轮流从同一个位置下口,一人一口,到最后一个人刚好喝完,如果前面的武士喝的多了,轮到后面的武士茶被喝完的话,那没喝到茶的武士就会引以为耻,甚至切腹自尽,血溅当场。你说,这是不是不可思议?”
“哦?还真是匪夷所思,我只听过中国有‘二桃杀三士’,不想这日本也有‘茶水杀武士’啊!”
(ex){}&/ 这番话的意思冯天虎听懂了,杨畅卿这是在说他呢,目的还是想把他拉到国民政府的阵营中。
见冯天虎沉默,杨畅卿似乎也不太在意,继续淡然的开口:“鹿将军,也许我应该叫你冯将军,名字都无所谓,我看好的是你这个人。你可能也探听到了,总司令的‘削藩之策’是我献上的计策,你能打听到我的事,那我也一定能打听到你的事,‘隆中对’是你提出的,也只有你,与我不谋而合。实不相瞒,我的想法却是来自于三国时期的‘隆中对’,我的计划是,以经济手段对付西北军,以政治手段对付晋军,以武力手段对付新桂系,以外交手段对付东北奉系。如此下来,国家必得统一。”
冯天虎惊的一抬头,他有些不可置信,杨畅卿竟然对他和盘托出,他这么做,就等于封死了冯天虎的后路,你若不跟我,那我就一定会灭了你。
“杨总参,我们西北军已经向中央政府求和了,那我们就是中央政府的一份子,西北军也必会遵从中央政府的一切命令,其实从北伐开始,我们的目标就是一样的。”
杨畅卿却并不被冯天虎的文字游戏所动摇,他目光淡然的看向冯天虎:“鹿将军,我欣赏你是个人才,你我联手必定大有作为,其实你心里清楚,西北军的覆灭只是迟早的事,你又何必在那里浪费光阴?你若同意,这紫金别苑便是你的,还有,这里的所有女人,也是你的。”
还没等冯天虎回答,杨畅卿便已经起身准备离去。
“嗳,杨总参!……”
冯天虎起身拦住杨畅卿,刚要说话,却又被杨畅卿打断,他凑近冯天虎的耳朵,语气玩味:“鹿将军,刚才我还忘了说,日本女人为了便于跟男人交合,和服里面是什么也不穿的,不信你可以看看……这‘亭上’,听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姓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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