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糙老爷们儿赤身露体住一个房间,抛开安全因素不说,这也太尴尬了。
“一个床位只要八块钱,有窗户,有电风扇,电视也是30寸的。”见陈凡犹豫,服务员赶紧介绍。
这会儿,她的服务态度好多了。
陈凡咬咬牙:“那我两个床位都要了。”
“行!押20块。”
陈凡正把钱递过去时,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个,你们半夜别往里加床啊。”
“不行啊,这段时间床位紧张!”
“那我把房间包下来多少钱?”
“20块。”
“呵呵,正好。”
陈凡拿着钥匙到房间一看,确实还不错。
在三楼,有大窗户,对着院子那一面,还算安静。
房间里也还整洁,电视是30寸的,电风扇也是半新的。
放下包裹,陈凡就赶紧下楼,这会儿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从宾馆出来,陈凡又走了两三百米,找到一个看起来挺干净的小饭店坐下,刚喘口气的功夫,一个小姑娘就举着菜单过来了。
陈凡接过菜单看了看,最贵的荤菜也就七八块,最便宜的三块多。
“来个鱼香肉丝……”
小姑娘拿笔写着,然后抬起头:“还要什么?”
“那个,再来碗米饭,来瓶啤酒吧。”
陈凡是小肠小肚,这会儿东北人也没学坏,依然是大盘大碗,一个菜就足够陈凡吃饱了。
饭店这会儿人不多,没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鱼香肉丝就端上来了。
陈凡吃着菜喝着啤酒,再吃几口米饭。
结账时才花了五块多。
陈凡饭量不行,酒量也极差。属于那种一瓶盖儿白酒都能喝醉的水平。
一瓶啤酒下肚,自然也是面红耳赤了,小姑娘看他的样子忍不住偷笑。
不过,陈凡喜欢这种有点飘的感觉。
从小饭店出来,陈凡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旅店走去。
走了一会儿突然就觉得不对了。
怎么越走越黑啊?草!方向搞错了!
陈凡刚驻足想辨别方向时,脑袋上突然就挨了一下。
啊!陈凡疼得大吼一声,本能地往一个方向窜去,头脑也一下子清醒过来。
草!真倒霉!碰上打杠子的了!
这一下砸的不轻,鲜血瞬间从脑袋流到脸上,都把左边的眼睛糊上一半儿了。
陈凡打着趔趄挺直了腰杆儿,就看到三个二流子一样的男青年拎着家伙围上来。
(ex){}&/ 没一会儿就老远看见那栋白楼了,他这才放慢了脚步。
好险呐,以后无论如何都得小心点了。
都说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是社会治安最糟糕的时期。
但跟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相比,根本就是小打小闹。
白宝山、鹿宪洲、田建明、刘金荣等悍匪都出在这几年。
千岛湖、国际列车、平原枪毒一条街等滔天巨案也是这几年发生的。
这几年的人也不知怎么了,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别人的命也视同草芥。
陈凡走进宾馆大厅时,柜台里的那个服务员忍不住“啊”了一声。
陈凡看一看墙角的镜子,自己也吓了一跳。
陈凡的半边脑袋、半边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就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样。
“是不是被打杠子了?”服务员关切地问。
北方姑娘看着高冷,稍微熟悉以后还是很热心肠的。
“啊……”陈凡支吾着。
“赶紧到卫生所包扎一下吧,别感染了。”
陈凡看一眼黑漆漆的外面,有些打怵了。
这要是再来一下,可真要命了。
“大老李!”
服务员朝旁边的小屋子喊。
门一开,一个四十多岁的爷们儿端着饭盒探头出来,看见陈凡的模样也吓了一跳。
“大老李,你送这位小师傅到卫生所包扎一下。”
“好!”大老李转身回去了。
这大老李虽说个子不高,但长得也还结实。
而且,这会儿的北方爷们儿都爱管闲事不怕惹麻烦。
没一会儿功夫,大老李拎着一根一尺长的手电筒出来了。
这玩意既是照明工具也是自卫武器。
出的门来,大老李推出永久加重自行车,刚骑了几下,陈凡就跳了上去。
一路上,大老李有一搭无一搭地跟陈凡聊着。
“小老弟你老家哪里的?”
“蓝城。”
“蓝城好地方啊,冬天不冷夏天不热。”
“还行吧。”
“69年的时候,我跟生产队到你们那边修了半年码头。主食不够,只能顿顿吃海鲜,吃的都快吐了。”
“哈哈!”
到了卫生所,陈凡却有些犹豫了。
因为这个卫生所太寒酸了。
那个所谓的医生估计都没有行医执照,穿着的白大褂也油麻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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