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西的天气就这样,阴不沉沉的,见不到太阳时往往得阴上十天半个月,让人感觉浑身不自在。到了下午这才开始有放晴的迹象。
赶上过年,街机厅生意算得上是爆火。
不会玩的也多,按键被敲坏了好几次。因为父亲去修机子了,陈雨诗这会就顶替着看一会店。望着热火朝天的店里,陈雨诗看不下去书,就撑着手在发呆。
突然间想到的了陆远,这个整个高中都和闷葫芦一样的学生,在高二一个暑假突然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可一想到他,陈雨诗就有些沮丧。
因为她发现陆远一直在躲着自己。
虽然后来不那么明显,但出于女生敏感和细微的心理,她还是能够察觉到。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躲着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自己呢?回味着元旦晚会他唱的那首歌,陈雨诗又禁不住有些欢喜。
虽然装作不在乎,可她早就把这首歌给悄悄背了下来,指不定哪天自己也能够唱给陆远听。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陈雨诗猛的听到声音,如同被发现了小秘密一样,一抬头,就看见陆远站在那,一手提着被褥,一手拎着板鸭,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陈雨诗有些慌乱,又有些脸红,刚才自己那副样子指不定都被对方全看见了。
陆远呵呵一笑,把被褥往桌子上一放,又把板鸭递过去:“这是家里送给你们的,宿舍没开门,赵老二家里也没人,我寻思着就先过来了。”
‘原来不是特地找我的。’陈雨诗有些失望,接过板鸭触到陆远的手,“哎呀,你手怎么这么凉,赶紧坐一会,烤会火。”
她赶紧让出椅子,又把身前的小煤炉往陆远那边推了推。炉里面装的是碎煤渣捏成的煤球,五六块就能暖上一天,不但能暖手,还能烧点水。
又从暖水壶里面倒了杯水,推给陆远:“挺累的吧?”
“累劈的了,车上差点没把我给挤死。”陆远也不客气,接过茶杯才猛的一愣,这搪瓷缸子挺秀气,上面还贴着贴纸,看来应该是陈雨诗专用的。
可不是,从车站到学校,再到赵老二家。这会没公交,可不是就得靠两条腿走?
“赵叔这几天都不在家,赵姨也带赵鸿军回乡走亲戚去了,估计不到开学回不来。接下来你住哪?”陈雨诗想了想道。
(ex){}&/ 老板看见走下楼的俩人,笑眯眯和陆远打了个招呼,“这么快就结束了?小兄弟,你不行啊!太瘦了,你要多补一补。”
陆远脸色一黑,不知道怎么接茬,一旁陈雨诗小声问道:“他说什么,什么不行?”
我日你祖宗,陆远恼怒不已,只能装作小萌新:“我也没听懂,估计有毛病吧。”
“啧啧啧,现在年轻人,可真开放啊。”西装男搂着女人和老板搭话,“哪像是我那年头一样,连牵个手都得藏着掖着。”
“时代不一样咯。”老板也是摇头。
这被陆远听到耳朵里,又是一头黑线。他偷偷的看了眼陈雨诗,后者也有些脸红,显然也是听见了。
打完水回来后,关上门,陈雨诗把水瓶搁在桌脚下,“暖水壶我放这了,晚上起床时不会踢着。你寒假作业做得怎么样了?”
这个细节倒是让陆远有些感动,他连忙翻起来,把数学作业抽了出来,“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里还有几题不会。别到桌子上去了,又没板凳。你看看这题怎么解?这个已知函数是什么?呃,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就在想老板先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说你不行?什么这么快就结束了?”陈雨诗尴尬的笑了笑。
我滴乖乖,你让我怎么解释?
还没等陆远想好怎么说,招待所的又一弊端显现出来——隔音不好,似乎就在隔壁,吱呀吱呀的声音就像是透着墙缝钻了进来,其中伴随着粗气声以及压抑着的低声呻吟。
陈雨诗的脸一下子红成了大花猫,她又不蠢,好歹也高三了,好歹也知道一些事情了。一时间屋子里静的吓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俩人都没有预料到。
就在陆远想说两句话缓解这种尴尬的时候,隔壁的声音突然断了,紧接着就传来女人的懊恼声以及男人的争辩声。
“这么快就结束了?”
“估计是坐车累了吧?”
“累了?你哪次不这样说?你究竟行不行?”
“谁说我不行?我还能行!”
“你行?你行给我看看?”
“估计今晚是不行了……”
陆远指着隔壁,哭笑不得:“你现在明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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