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大早,拖拉机就突突的进来了,一车一车的红砖往家里拉。原本还以为老陆家要盖房是谣传的人,见到这阵势,也都信了。
帮忙的人也都赶了大早,这是夏天,得趁着天还不热时干活,否则中午头那太阳谁也受不了。
赵老二和薛斌闲的蛋疼,本来准备上山找灵芝,结果被陆远拦下,让他们用黄泥巴修了个两个灶台,一个用来煮饭,一个用来烧水。
因为要先扒了厨房,所以陆远也没看书,趁着早和老爹把厨房里的碗橱、水缸、柴火都搬了出来,杂七杂八的摆了一地。
薛斌还在墙角处发现一个半大的地窖,上面用木板盖着,“陆哥,这是什么,能打开看吗?”
“那是装地瓜的地窖,看就是了。”陆远摆了摆手,家里有半亩田就是专门种地瓜的,吃不完的就搁在地窖里,主要是防老鼠。
这种土房子老鼠多的厉害,经常是一窝一窝的。
一些太阳晒不到的阴凉处地方还有蜈蚣,被咬一口疼的浑身都打颤。有一次陆远也就被咬着了,疼了一夜。说来也怪,天亮时鸡一叫也就好了。
“倒是和地道战有的一拼。”赵老二也跳了下去,“从上面看口挺小,下面倒挺大的。薛斌,找两个地瓜待会咱们烤着吃。”
“这地瓜都是前年的,太老了,待会你让陆畅到咱家地里掰几个玉米棒子,顺便给我烤一个。”陆远打了声招呼,“这两天别去山上玩了。”
转过头又对陆畅说道:“带你二哥和薛斌哥去地里,别掰错了人家的地,到时候挨骂。”
这小丫头听到吃的,顿时快活的眉开眼笑。家里的玉米棒子向来都是等老了在收,一部分拿来喂鸡,一部分磨成粉烧玉米糊糊,真要烤来吃都硌牙。
“去吧,去吧!多掰几个。”李玉香听见了也没拦,这两个都是儿子的朋友,连点玉米棒子都舍不得,那不太猴了么?
陆遥停了火,又把锅盖给揭开,抓了大把茶叶洒进去,等凉了后,就能直接舀着喝。
这时厨房顶的茅草都被扒光了,就见到几个小工,吆喝了一声,把房梁木头给扔下来,然后就站在墙上面对着手上啐了几口吐沫抡起土锤就开砸了起来。
(ex){}&/ 虽然陆远有意帮忙,可都给李玉香和陆遥拦下来了,家里请了人,又不缺你这把手,所以陆远也就光明正大的偷懒起来。
陆畅倒是和赵老二、薛斌打成一团,每天追的鸡飞狗跳。
不过让陆远揪心的还是街机。
他从离开特区已经七八天了,按理说也该到了。就算是路上遇到什么麻烦,怎么说也该打个电话。他临走时,给街机厂的方老板,留了个手套厂的号码,说到时候就按着号码联系。
难道是方老板吞了这笔钱,仗着在特区势大,耍赖不发货?要真是这样,损失可就大了。
街机加上三年门店的投入,这就一共二十四万。真要是赔了,可不是个小数目。不过陆远也倒不是惋惜这钱,只是遗憾断了一个可以细水长流的财路。
又耽误了一天,就在陆远都认为这钱要打水漂的时候,有人找到了他。
“你就是陆远?”
“嗯?你是?你有事吗?”陆远抬头一看,不认识,好像是专程给他们送沙的拖拉机司机。
“没事,赵厂长让我给你捎个话。昨晚粤省那边打电话来了,说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几天,已经进入徽省边界了,最迟今天下午就到六安,让你去接一下。”
“劳烦你带话,抽根烟。”原本在心里都已经放弃,没想到突然柳暗花明。陆远连忙爬起来,给对方递了根烟。
“你太客气了。对了,你去不去城里,我可以捎你一截?”对方诚惶诚恐的接过烟,并没有因为陆远年纪小,就轻视对方。他这两天对陆远的事情,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这是个能耐人。
“谢了!”
陆远正求之不得呢,这么烈的天,靠他两条腿走到大路,怎么说也得脱层皮。找了几圈赵老二和薛斌,也不知道跟着陆畅去哪疯了。
因为是蹭车,也不好意思让对方等着自己,爬上拖拉机就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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