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街上溜达了一会,文武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去找一份工作先干着。
文武来到了一家面包店,文雅有礼貌地说:“老板,请问一下,您这儿招收暑假工吗?”
老板婉转地拒绝了他:“同学,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呀,对不起,我们只招当地人嘛。”
文武又来到一家饭店,走了进去问还招人不,前台工作的小姑娘说:“对不起,我们不招外地人。”
他问为什么,小姑娘不耐烦地转过身,提高嗓门说:“对不起,如果你是外地人,我们这里真的不欢迎,你还是到别的地方去看看。”
文武恼了,他说你这算是地域歧视,怎么能全部一棒子打死呢,不是所有的外地人都这样吧,说什么南方人看不起我们北方人,说什么地方小容不下我这尊大佛!
姑娘停下手中的活,目光在文武身上瞟了一眼,说你大概是个弥勒佛不吃肉,我们店里又是杀鸡又是剖鱼的,比你们佛诞翌日斋食还热闹,怕大郎你吃坏肚子拉水又拉稀真的就是挨累受罪喽,把话说得不留余地。
小姑娘脾气暴躁,骂人也还真是不赖,文武见可恶的人又来针对自己长得矮这件事,气得转身便走了。
到晚上七点多,文武走完一条商业步行街,面试了几十家店,还没有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全都是因为他不是本地人的原因,被拒绝了。
又原路返回走了一段路程,路过一家门面不大的面店时,文武被麻辣烫的香气给吸引住了,老远就闻到了那股浓浓的香味儿,馋得他一个劲儿地咽口水。
文武走到正在煮汤料的老板娘面前:“老板,你们这里还招人不?”
“要得嘛,你是本地人吗?”老板娘戴着口罩并手持一把半米多长的木勺,不停地在锅里来回搅动,都没有时间抬头看。
文武说:“我不是本地人,我是一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暑假找工作锻炼一下自己,所以工资低点没关系,管饭就行,苦点累点都不怕。“
“你不是本地人呀?让我想一想。”之后她便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说:“成。“
听得老板答应招他了,文武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他迫不及待地跑过去,问老板:“我现在要做些什么?“
新进员工,千乘觉得有必要把手上的活都放一放,她问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文武:“文武。”
听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的样子?千乘愁眉不展地抬起头来,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这人分明就是刚不久在火车票代售点遇到的那个男青年呸。
千乘顿时很是吃惊地说:“哎哟,原来是文武同学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啦。”
文武说:“你一定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的。”
文武实在想不起她是谁,声音是有点熟悉,但对方蒙着脸,仅仅看到眼睛,能认出是谁呢?
千乘说:”今天中午你在代售点买火车票,结果钱包丢了,你说我是贼,你还记得不?”
千乘把手抱在胸前,嘴角泛出一丝冷笑。
“原来是你啊!“这叫文武如何不惊。
”是我呀,你不认得我了吗?”千乘似笑非笑地看着文武,心想,我当然知道你的钱包被人偷了,还知道是谁,可是那又关我什么事啊。
事不关已,与我何干?
神话中女娲不仅创造了人类,还孕育了万物,操控着整个宇宙的秩序和文明,在很久很久以前,大家都很努力地想做一个好人,并且创造了一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理想社会,但是她却让一个可能是最完美的人类社会模式变得毫无公平、正义可言。
心存善良的人啊,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诶,我想起来了…不认识。”文武哪里还敢在那里丢人,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在千乘的注视下仓惶而逃。
他离开灯光明亮的商业街,直奔市中心的黑灯街巷。
一个看起来像是人事经理的中年男人热情地接待了文武。
“小伙子,你的吉他技术怎么样,平时都唱谁的歌?”经理一看文武的装备,就觉得有戏。
酒吧里最近正缺一位会弹琴的歌手,在本地找个能弹又会唱的年轻人真是好难啊,你能想象得到吗,酒吧已经开业三个月了,都没有招到合适的青年才俊。
作为一间合格的酒吧,吉他手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一位技术好的吉他手,兼声线超级厉害的歌手。
有多少小哥小妹就是因为青春荷尔蒙带来的冲动,来酒吧喝酒听音乐的,所以很多酒吧都需要一位唱功了得的吉他手来带动现场的气氛。
意识到眼前的小青年极有可能成为酒吧最有价值的员工,他为文武递上了一杯加冰块的水。
“经理你好,其实我感觉自己的声线不太适合唱情歌,能不能让我来一段独奏。”文武如实说道。
原以为他是个正经歌手,没想到却是个哑巴,经理不免有些失望。
经理说先给客人弹奏一曲,看看他们都是什么反应,再决定录用不录用。
“谢谢经理。”
文武拿起吉他走到舞台中央,直对酒吧客人,他稳稳妥妥地坐好后,这位才华横溢的准大学生,现场用吉他演奏了一首古典曲子。
《卡农》作为许多影视剧的配乐,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为了能得到这份工作,文武真的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这不击弦、滑弦、勾弦、泛音、轮指等各种高难度吉他技巧他都用尽了。
曲子逐渐由慢到快,旋律越来越急促,同样的一段旋律在循环往复,上升一个八度,又巧妙的趋下回复,音符之间仿佛在互相追逐与缠绕,像是一对融合在一起永不分离的恋人,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可台下的年轻人似乎欣赏不来古典音乐,演奏到一半时,下面发出了一些不满的嘟哝声。
“我们来这里就是听歌的,不是听你弹这不知所云的曲子的。”
“很难听,完全听不懂。”
“难听的我们都快要死掉了一样。”七八个酒鬼聚在一起喝酒,其中两三个醉鬼纠缠道。
底下的人肆无忌惮地发表评价,严重干扰了演奏者的发挥,文武实在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弹琴,只好中止了演奏。
文武从舞台上走了下来。
“对不起经理,好像一切都被我搞砸了。”他抱歉地说。
”小伙子,别垂头丧气,我听得出来你的吉他造诣很高啊!但是,你可能不适合这里,因为我们酒吧需要的是吉他弹唱歌手,并不是古典音乐演奏家。“经理说完从钱夹里抽出一张纸币,然后向着文武。
文武一摆手挡开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经理把钱盖在文武手上:“你就拿着吧,这是一点儿演出费。“
经理的意思,文武听明白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很坦然地接过钱。
出了酒吧,文武走进一家面包店买了块三明治当晚餐。
又出了门,往前走走来到一棵树下,把东西放在地上,就坐在马路边上的树下面,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边吃边看着过往的行人。
这时对面的一个小琴行走出来两个小年轻,女孩身上背着一把吉他,身后的男孩则是拖着一个约半米高的便携式音箱,两人看上去像是一对双人吉他情侣组合。
看到这一幕,文武有些心动了:“我要不要学他去卖唱呢?反正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再说我现在流落街头嘛,已经身无分文,就当是去历练一下好了。”
文武用手抹了一下嘴巴上的油,飞快地收拾好东西,疾步向琴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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