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顿时头大如钟,似乎看到一把宝剑插进了剑冢坟里。
厅里共设九十九张琴,古琴那么多,就一个是“绿绮“叫人怎么选哪?
看来,方大叔用这招来对付看琴的人应该很有效,估计有机会看到绿绮古琴的人也没有几个,这九十九分之一的概率能选中简直是近乎奇迹,所以不管怎么选择,根本就不会有人猜中的。
每一个看琴的人来过以后,他就把装琴的琴囊和悬挂的位置重新调换排列一下,这样每个看琴的人面对的都是全新的九十九选一,在有限的时间内看琴的人只好碰运气,能选中绿绮的几率可以说非常小。
知道不好找,但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
文武想碰一碰运气。
先是将这些琴囊挨个儿瞄了一遍,文武看到门左侧的琴囊都很简陋,门右侧的琴囊都很豪华,从左到右是简陋到豪华的排列顺序,从右到左是从豪华到简陋的排列顺序。
伪琴那么多,该如何抉择呢?
经过再三考虑,他决定从左到右来挑选。
刚开始几个琴囊破破烂烂的,越往后琴囊破损的地方越少,就越崭新,但这里并不是说越新就越好,它就是绿绮。
绿绮,乃是传说中的古琴,谁也没见过,说不定像另外一把四大古琴‘焦尾’一样,琴尾尚留有火烧的焦痕,这也说不定。
越是逆天的古物越是以旧为贵,有一种很深的年代感,东西越新并不见得就是好的。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分钟,文武走路都是满头大汗的……
当看到一个通体绿色的琴囊的时候,文武首先想到了他的心上人女娲,继而又想到了女娲给他的提示:“记着,绿色是你的幸运颜色。”
文武停下脚步,转过身环顾挂满四面墙的琴囊,映入眼前的是红橙黄,青蓝紫,黑白褐,金银粉,基本上每种颜色的琴囊都有多个,但是绿色的琴囊只有四个。
文武心神一震,这简直太神奇了。
古琴都是以棕黑色为主色调,而这里起码有七十个棕黑色的琴囊,然而绿色的琴囊却不多。
四把绿色的琴中,其中一把草绿,一把幽绿,一把橄榄绿,还有一把淡绿,而绿色由浅到深排列顺序是这样的:淡绿过渡为草绿,草绿过渡为橄榄绿,橄榄绿过渡为幽绿。
“记着,绿色是你的幸运颜色。”女娲的话再一次浮现在他脑海中。
也罢,既然她说绿色是我的幸运颜色,那么我选择外面颜色最深的这个琴囊好了。
他当即走到第三十六个琴囊面前,从墙上把这个幽绿色的琴囊摘了下来,笑着说:“方大叔,我就要这一张了。“
方大叔一瞬间变得面如土色,强作镇定地说:“这才是第三十六张琴,你不往后面看看了,你看后面的多豪华多气派呀,万一选错了怎么办?要不,你再看看?”
文武摇头,凝视对方说:“不,我就要这一张。“
文武把琴囊放在大厅正中的桌上,打开琴囊,露出了里面玲珑多姿的用细绸子包裹着的琴身,一层层的解开绸子,里面赫然是一张艳丽如新通体棕黑色,琴身中隐隐泛着绿光星纹的古琴。
没错,传言琴身之中因有幽绿色的藤蔓花曲曲折折的缠着古木卷上去,因而名为“绿绮”。
文武小心地拿起琴,各种仔细观详后,看到琴的龙池上方刻着一寸见方的录书字样“绿绮台”三字,正是嘉庆年间任惠州知府的清代书法家默庵先生落的款;又把琴靠近眼睑,见琴内还刻着铭文“桐梓合精”,便确认这是绿绮无疑。
轻轻地抚触着这张司马长卿独拂的古琴,真切地被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所感动,文武一时百感交集。
那司马相如自不必说,一等一的才华横溢之辈,叼的不是一点;而卓文君被后世称为古代四大才女之一,有不少佳作流传后世。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便是此女子留下人间的堪称经典的佳句。
他与她的故事,只因琴心两相通。
见传家之宝落在别人手中,方大叔慌了,哆嗦着嘴唇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是这张的?“
文武说:“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绿色,这一个琴囊的颜色是最绿的,所以我就选了这个。“
他试着轻拨了一下琴弦,琴声清润,徘徊不去,余韵悠长。
文武不禁脱口称赞道:”好一张绿绮!好琴,真是好琴,不愧是天下第一斫琴能手凤郎亲手斫的琴啊!琴是好琴,只是可惜琴弦有点枯涩,声音也略微的有点暗哑。方大叔我问你,这琴你是不是不经常弹呀?“
方大叔说:“是不经常弹呀,舍不得弹,怕弹坏了。这琴是凤郎本人当年亲自送给我家先祖的,两千多年来一直是我们方家的镇家之宝,明末我家先人把琴从巴蜀带到羊城,从那以后,这张琴几乎没出过羊城。除两汉时期失传了一次,被司马长卿所得,只在十年多前被文物局借到首都展览过一次,幸好当时没被辨认出来。那次展览还给我家招来了窃贼,好在我早有预防,做了十几张高度仿真的赝品琴混放在一起,结果窃贼选了两张赝品琴走了。从那以后,我做了更多的赝品来以假乱真,还花巨资安装了防盗系统。只是没想到,今天还是被你给选中了。“
文武说:“方大叔你知道吗,琴要常弹的,对待琴要像对待最好的朋友那样,要经常和她谈心。特别像这样的古琴,她是有生命的,有灵魂的,也是有情感的。如果搁置冷落得太久了,琴也会寂寞抑郁的。“
方大叔说:“你说的没错,是这个理,但换作一个普通的老百姓生活中得到了一点儿甜头,只怕舍不得出去一趟花销。”
文武点点头,倒是没有反驳他。
本来只想看看琴就还给人家,但现在文武改变了主意,因为他是靠女娲给他的提示才赢得了这张绿绮琴,琴是自己带走还是还给方大叔,他要征求一下女娲的意见。
当然,他也很想知道女娲为什么会给他一个这样的提示?
万万没想到,女娲给的提示真的应验了,这到底是巧合呢还是另有玄机?
现在女娲姑娘对文武来说变得更神秘了。
她究竟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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