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询问,朱由楫对红脸少年有了初步了解。
原来这少年和那个刚刚把大白鹅活活掐死、正哭的死去活来的小姑娘是兄妹,家中世代为猎户。
这对兄妹的父亲死于捕杀野猪,二人家中还有生病体弱的老娘,家中的唯一收入就是少年打猎所得。
听闻冤大头皇孙经过村庄,碰巧少年外出打猎未归,娘亲便让小姑娘赶着大鹅来找皇孙……
少年打猎回家后,便来接妹妹。少年寻得小妹所在,远远望去,看见一帮人围着小妹指指点点,其中一个死胖子还拿着弓箭准备“射杀”小妹,接着就发生了刚才的事。
……
红脸少年情急之下射击,虽说是出于自卫,但是毕竟伤到了一名穿着禽兽长袍的官员,按律法定是有罪,不过年轻的少年不卑不亢,镇定的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年轻好胜的朱由楫荣誉心发作,叫来少年说道:
“你与本王比试射箭,若你赢了,便放你们兄妹回去,如何?”
那少年显然没有缓过神来,站在那无动于衷。
朱由楫以为条件不够,便笑着说道:
“若是你赢了,本王的这把弓箭,外加一匹骏马,就归你了”。
“殿下,这刁民意图谋害朝廷命官,其罪当诛!不对,应该是满门抄斩!”
趴在担架上,屁股还插着箭羽的御史杨维垣声嘶力竭的喊道。
朱由楫给旁边的王承恩一个眼色,王承恩心领神会,冷冷的说道:“咱家没看错的话,那箭好像是殿下射的,怎么杨御史要?”
杨维垣发现说错了话,谁敢抄皇孙的家?这句口误若是认真追究起来掉脑袋都是从轻发落,搞不好满门抄斩的是自己!
机智果敢的御史立即闭嘴,口吐白沫假装晕死过去……
周围不知情的农户还以为是中了毒箭……
御史被抬走后,那红脸少年终于开口说道:“若是某输了怎么办?”
朱由楫笑道:
“若是你输了,你家的大鹅还有你妹……嗯,你妹妹那只死鹅就归本王!”
“好!”
红脸少年说完,抬起手掌还要和朱由楫击掌为誓,想起尊卑有别,又不知如何收场。
朱由楫上前和少年击掌,接着就吩咐军士准备靶场。
少年的妹妹听说大鹅又要归别人,急忙扔下怀中早已魂断玉手的倒霉鹅,去“保护”其他惊魂未定的大白鹅……
那几只大鹅虽然只是禽兽,但是识别危险的能力还是有的,看见“女魔头”带着眼泪冲过来,纷纷蒲扇着翅膀,嘎嘎直叫挣命的往家跑去……
……
片刻以后,几个临时搭建的靶子、数十只大鹅小笨鸡组成了简陋的靶场。
(ex){}&/ 骑弓挑选完毕,该挑选战马,红衣少年挑选了半天,目光落在了身高一米九五、体重接近两百斤的刘招孙和身后的战马身上……
第二轮骑射开始,朱由楫发挥出色,六箭中靶心,其余四箭均未脱靶,再次赢得太监宫女们的喝彩。
红脸少年依旧十箭全中靶心……
朱由楫两局未胜,第三局射击活物不用比试,便已经落败。
这样的结果,朱由楫意料之中,除却年龄的因素,练习骑射的目的和动机导致了水平的不同。
朱由楫练习骑射,是为了“莫须有”的逃命和爱好,射累了可以休息,射偏了也没人责怪,更不用载入史书。
载入史书的也有,比如,历史上那个不要逼脸的“兔子终结者”糠稀康麻子,号称一天射死了三百一十八只兔子……
红脸少年则不同,一旦射偏,跑了猎物,家中娘亲和妹妹就要忍饥挨饿。就算射中猎物,也要尽可能的从眼睛射入,否则皮毛就卖不上好价钱。
……
朱由楫愿赌服输,让红脸少年挑选了一把十二力,约合一百二十斤的步弓,这也是大明制式装备中最强的弓弩了,外加刘招孙的坐骑。
朱由楫见红脸少年恋恋不舍,盯着刚才的骑弓咽口水,便开口道:“今日本王心情大好,就用骑弓换你自用的步弓吧!”
那少年满脸兴奋之色,立即拱手感谢。
……
夕阳无限好,只是烤鹅香……
在营地里数百只烤鹅浓浓的香味引诱下,嗜鹅肉如命的朱由楫早已口水飞溅,顾不得继续询问红脸少年,在同样肚子咕咕叫的侍卫拥簇下翻身上马。
火红的残阳下,只留下一地的靶子、鹅毛,还有一位抚摸良弓宝马的红脸少年。
朱由楫前脚刚刚离开,忽然想起忘问少年的姓名住址了,这种人才不去参军报国着实可惜,便让一名内侍骑马返回,询问少年信息。
当然,似鹅肉如命的皇三孙不会想到,这一问导致自己半年吃不到鹅肉……
一刻钟之后,内侍返回,向正在马上和陈文君聊天揩油的朱由楫汇报。
“殿下,那少年是通州人士,年方十六,名字叫阎应元!”
“扑通……”
“哎呦……”
“不好了,殿下坠马了!”
四周的太监、御医、侍卫乱成一锅粥。
现场唯一镇定的便是傍边的太医院院花陈文君,身处朱由楫旁边的陈文君看了一眼朱由楫的伤势,熟练的掏出治疗断臂的医术,认真仔细的研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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