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一声又一声的呼吸声,从屋子里回荡,沉重又显得恐惧。
无声的夜还在蔓延,深秋的风夹杂着落寞和孤独把心灌满。
玄九恭伫立窗前,掩饰了自己的迷惘。身后的张长老拿着十寸木刀,在空中摇摆不定。手掌抽动,眼神涣散。
秋风卷起枯叶,扬到半空中,突然用尽了力一样,任由叶子飘飘悠悠的落在路上、水面上。
是啊,就算再怎么坚定的张长老,也在犹豫。
当刀片滑落一个小口子是,那几滴浑浊的鲜血,竟然吓住了张长老。
一个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张长老,竟然被几滴血液给吓住了。
浑身猛的一颤,惊出一头冷汗。仿佛那把小刀不断的试探着心理的底线,一拖再拖,拖到武觞皮肤上的几道口子也凝固了。
啪—
玄九恭一把拽住张长老那摇摆不定的手,双目对视,没有一丝言语。
哈哈哈哈……
张长老惊恐的看着那只被拽住的手,应声跌倒在地却笑了起来。
躲在身后的刘然东见状,搀扶起张长老。张长老摆了摆手,坐在那把太师椅上。
“我一生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哎……”张长老无奈的把弄着椅子。
玄九恭静默的看着张长老,语气平缓:“恶人……所以没有顾虑。”
“恶人!?可他不也是恶人吗?说实话,我一生杀得所有的恶人,都没有他的罪孽重……!”张长老语气激动,布满在眼白的血丝不断的抽动。
“可为什么……哎!”
玄九恭注视着张长老:“还是放不下那件事吧……”
玄九恭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木刀,叹了一口气:“来,然东。把他给埋了吧。立个墓碑,超度一下。来世不要在当恶人了…”
张秋萍、刘然东先是一愣,也是无奈的抬起武觞。张长老迷茫的看着玄九恭也没有搭话。
当刘然东抬到玄九恭根前时,玄九恭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塞到他的衣袖中。刘然东一个激灵看向玄九恭。
“自己决定吧。”
那声音很小,小的只有刘然东一个人能听到。没等刘然东反应过来,玄九恭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张长老去了。
“轰隆~”
深夜隔着烛光相看,也像蒙着一层烟雾。外面是连天漫地一片黑,海似的。一道闷雷在天空滚动,将黑夜照亮,雨逐渐下大了。
“师兄,玄爷爷不是让我们埋起来吗?怎么把他抬到内室了?”
武觞被刘然东背到内室的床上。张秋萍搞不出名堂眉头紧锁:“莫非……”
“啊!?——”
没等张秋萍说完,刘然东拿出衣袖中的木刀,惊的张秋萍叫了一声。
显然,张秋萍真么一叫,把刘然东给下了一跳。
“我知道……我知道。”刘然东空了空耳鸣的耳朵。随后端正坐好,郑重的说道:“祖训说,见死不救,是为不仁;有方不治,不为人道。师傅让我自己觉定,这便是我的决定。扒皮寻脉我都懂,我也会做。我肯定可以的,我肯定可以……”
直到自己都说不出声了,本来阴冷的内室,脑门上的汗却一点一滴的留了下来。
张秋萍握住刘然东颤抖的手,肯定的看着他。
刘然东哽咽的笑了笑,好像说给自己听一般:“一线生机我也抓了!是死是活可不怪我……”
时间本来像流沙一般,匆匆的流逝。走得那么无影无踪,就像荷叶上的露珠,滑落到水里的瞬间,那么快捷那么干脆。而现在却是戛然相反。
蝴蝶从蛹破茧而出的瞬间,是撕掉一层皮的痛苦,彻心彻肺的痛苦。很多都是在破茧而出的那一刻被痛得死掉。
坐在台阶上的刘然东,瘫软的依附着墙面,眼神空洞,没有一点血色。大开着嘴巴,浑然像一个痴呆。
那一幕是多么的触目惊心。痛苦竟使昏迷的武觞惨叫了起来,尽管他还在昏迷。
雨停了,只有远近几声犬吠,让我们回到现实。
张秋萍从远处走来,手里拿着玄九恭刚给的三枚诨名蛋,以及一枚忘魂丹。
到了刘然东身前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张秋萍坐到他旁边一起发起了呆。
三枚上好诨名丹,一枚低劣的忘魂丹。诨名丹越是上品,越可以促进人的自助修复功能。忘魂丹越是低劣,丹药越是霸道,损伤神经。稍有不慎,抵则智商底下;重则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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