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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有多少女生对你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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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

    我们往往会低估八卦的传播速度,就比如我根本没想过我跟沈星辰“谈恋爱”的事情,这么快就全校皆知了。

    我想了想,我们两个在学校的知名度也算高,所以被大家淡管闲事瞎操心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每个老师来上课都若有若无的来“关心”我们,也真的有些过分了。

    比如我数学课举了个手去上厕所,前脚刚踏出教室门,后脚就听到数学王这么说:“我们有的同学啊,胆子也大,事情也多。但是大家要明白,你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读书,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不在,大家一定把目光都放在他身上了吧。

    再比如向大大讲磁极……由磁场讲到异性相吸……然后目光直指我们这边……我听课都听得脸颊红红的……我也是会不好意思的人!

    还有以前是我们躲着邱依,现在邱依看到我们两个任何一个,都会绕道走……吴一他们再也不会拦着我的路。以及……校园里经常听到我倒追沈星辰的传闻,大概就是为什么我这么残暴的女人都能追到他……每每听到这样的评论,我都觉得她们是在放狗屁,我一向连小狗都舍不得打,何来残暴一说。且我并不舍得动沈星辰一根手指头。舍不得的缘由,自然是我心疼啊。

    作为当事人的我,很开心被别人这么误会。但另一个当事人,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噢……加上他,两个人。其他人都以为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包括赵西西。这是连我都觉得很无奈的事情。

    如果真的在一起了还好,就是因为没有在一起,所以罪恶感让我活在自责之中。

    沈星辰虽然每天送我回家,但他并不愿意跟我多说话。我虽然每天和他一起上课,但他基本上也不理我——哪怕我主动跟他说话主动给他递纸条主动道歉。

    我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我知道他在怪我。

    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而且这个事情早晚也会传到我爸妈耳朵里……该郁闷的人是我吧。

    因着沈星辰,我也忧郁了不少,多少人说我肯定会影响他学习,肯定自己也会掉下来。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期中考试前我就生病了,生病都不说了,现在才发现发着烧考试的感觉糟糕透了,糟糕到最后一堂化学考试的时候,做了一部分题,我睡着了。

    这是一个容易生病的季节,生病的人也不止我一个,但考试考到睡着的人,全校也只有我一个。

    听赵西西说我是被沈星辰抱着去校医室打点滴的,我爸妈着急的来接我,真是辛苦他们了。

    但我满脑袋想的都是……他抱我了?卧槽我睡着了?我竟然不知道?!!!

    我整个人都不开心了。

    我妈问我怎么生病了不跟她们说……我目光呆滞的望着她老人家:“我也不知道我病了啊。”最近感觉四周的空气里都是巨大的压力,连沈星辰也不愿意多跟我说话,我能好才是怪的……生病了没发现多正常!

    我回家打了两天点滴再去学校的时候,发现沈星辰不在,期中考试我掉出前十的新闻也听赵西西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这倒是在我意料之中,昏昏沉沉考试也能保持平时的水平,那我简直就是天才了。

    可是沈星辰哪里去了,赵西西她们也不知道,打他电话也没人接。

    我只好去问老廖,老廖说:“他没跟你说吗?昨晚上他请假了,也是发烧。”

    若我猜测没错,应该是我传染的……罪过啊罪过。

    “廖老师,晚自习我可不可以请假,我想去看看他。”

    老廖用八卦的眼神看着我。

    “沈星辰家人都不在,他家只有他一个人,作为同学,我不放心他。”

    “嗯,你倒是挺关心同学的,期中考试成绩单看到了?”提成绩单的意思……难道还想听我解释解释?

    “看到了,廖老师您也应该猜的到我这次发挥有多失常,期末我一定好好考,争取把沈星辰踹下去!”我一脸真诚的在他面前“发誓”。

    “行了行了,去上课吧,晚课就别来了。”

    “谢谢廖老师!”激动如我!

    下午放学我就找好药,买了一堆吃的,寻着上次的路找到他家。

    大门口的保安大叔只是一脸惋惜的目送着我,带着摇头。

    我忐忑的在他家门口打电话,无人接听,按门铃,没有人来开门。

    所以有些心急,沈星辰,你到底还好不好。我只有不停打电话,不停按门铃,一直到听到里面的美女说: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想,它可能是没电了。

    沈星辰,你到底在没在家……天都要黑了。

    或许……在医院?可是我不知道他会在哪个医院。

    只能在这里等。

    我坐在他家门口的台阶上,这些天的憋屈和对他的担心让我忍不住哭了。

    门咔的一声打开了,透出了一束光,正好照在我身上,我转过头看着沈星辰从那束光里面走出来,有一瞬间的恍惚。我想,大概是眼泪,让我看不清。

    “你干嘛哭了。”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我提着东西起身,都没顾上擦眼泪。

    他一定是发烧昏睡过去了,所以听不到手机响,也听不到门铃声。还好……还好我没有走。

    我从他身边过去,感觉他抬了抬手,可能是想拦我,但是他没力气拦,我顺手就拉着他进门了。

    “别进去……”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好意思,我已经进来了。但我眼前的景象,跟我想象过许多次他家的场景,简直是两个世界。

    我进门看到的,是空空荡荡,除了门,除了墙,在目光触及的地方,我只看到了一个沙发,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这……根本就不像一个家。

    他说过他家只有他一个人……那他的父母……难道……?沈星辰,你到底,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

    就算没有亲人,那这么大的房子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才会是现在的样子。

    或许我愣在那里的时间太长,我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很意外吗,”他的声音很冷,从身后传过来,“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滚。”

    他……叫我滚。

    刚止住的泪水又开始决堤。

    “沈星辰,”我的话音里都是哭腔,“我是来看你的。”

    “你看到了,很失望吧。”他看着我,声音柔和了一些,却让我听得很累,“你可以走了。”

    我想,他说的失望,是他家并不是大家议论的那样有钱,所以我这种花痴他是高富帅的女生,难免梦就塌了。

    额……说实话他家和我想象中的样子,确实天差地别,但我还沉浸在这天差地别的震惊中,根本没空去思索失望不失望这个事。只是我很明白,不管他是真的想赶我走,还是不想让我看到现在的状况才让我走,以我脸皮的厚度,是绝不会走的。“你觉得我既然来了,”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他没有闪躲,“你赶我走有用么。”

    “那你还想做什么……顾安然,你看到了,我送不起你很贵的香水。”

    ……

    上上周顾天宇那个小朋友说他女朋友生日,他要送个贵点的礼物,问我可以送什么,我说那你送个香奈儿的香水吧,因为……我喜欢。

    然后没两天他说他和女朋友分手了,把我选的香水送给了我。

    我……表示……不收白不收。

    但我用了两天被于二世夸了几次并且每次他都暗示我他喜欢之后,我把顾天宇堵在房间里恶狠狠的以生命安全作威胁,他告诉我那东西是于天想送我,怕我不收,所以借他的手……

    我不知道沈星辰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但是那瓶香水我送给赵西西了。

    我转身巡视了一圈,这里只有一个房间门开着,灯亮着,那里应该是他的房间,他家楼梯往上,一片漆黑,楼梯很多灰尘,应该是很久没有走过了。

    我去他房间把东西放下,很意外,他房间倒是一个正常有钱人家大少爷应该有的样子,如果这间房间才是正常的样子,那外面的空空荡荡,全都不正常,沈星辰,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站在房门口看着我打量他的房间,“你到底要干嘛。”声音中透着无奈。

    我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拖到床边,强迫他坐下。他站着太高,只有坐着,我才能把额头贴到他的额头。

    请了一天的假到现在还没退烧?沈星辰你打针了吗?吃药了吗?你怎么照顾自己的!

    噢……我已经忘了我也才好。

    “顾安然……”他说话都有气无力。

    “你请了一天的假,没去打针吗?”

    他不说话。

    “吃药了没?”

    “吃了。”

    “药呢。”

    他指了指书桌。

    “沈星辰,你是猪吗,发高烧这些药有什么用。”

    他看着我,“见效慢点。”

    “知道见效慢还吃。跟我去打针”

    “不去。”

    我就知道他会说不去。

    我把包里的药拿出来,找到烧水壶,水是热的,但是不烫。倒水的时候,我闻到一股香味。我凑近水壶,是把手上的味道,那不是我手上的味道,自然也不会是沈星辰的。

    所以他这里,来过别的女生。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邱依,但我要确定是不是她也很简单,问问陈侯她今晚上没上课就知道了。

    从下午回家吃了饭我就过来了,一直到现在。

    他不想让我进来,是因为还有别人在这里?

    我站起身,仔细的看着他的房间。从地上,到床上,再到桌子上。

    此刻我觉得自己像极了来捉奸的某家夫人。只可惜,他家没有夫人。

    沈星辰,地上那几根长发不是你的吧?我看了看桌上翘着角的课本,书下压着的黑色发绳,也不是你的吧?

    我闭了闭眼睛,思绪有点乱,她现在应该还在这里,我不知道是该找到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把药吃了。”杯子递给他的时候,有一些颤抖。

    他看了看我,很乖的把药吃了,没有说话。

    我看着他把药吃了,松了一口气,但是桌上的发绳,说什么,我也没办法当做看不见。

    沈星辰,我以为,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近,却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我以为你需要我的关心,但我得关心于你而言不过是多余?不接我电话其实是不方便接吧?拒绝我这么多次,都是因为早就有人排在我之前吧?我心甘情愿给你做了备胎?还在门外等你那么久,你原本是希望我以为没人就走了吧?那把人藏起来怕我看到……什么意思呢?我既跟你不是那种关系,如何管得了你跟谁交往?哦……我忘了,你病成这样,怎么能从一个跆拳道黑带选手的手中护得住她,藏起来,是对的。

    很遗憾……其实你再不开门,我哭一会也就走了。

    沈星辰,我输得不甘不愿。

    至少,我该知道输给谁了不是吗……

    我从书下拿出发绳,看了几秒,是有些失神。我没看他,是因为不敢看。

    这屋子里的另一个人,我想找到她。

    楼梯上的灰尘告诉我她不可能上楼,楼下这几间空房子,都关着门,也关着灯,房间里,除了衣柜,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如果衣柜里没人,那我就一间一间的找。

    所以沈星辰看到我拉开衣柜门的时候,或许是明白我在找什么的。我转身要去别的房间,他重心不太稳但是依然很快的过来抓到我的手腕,“顾安然,你不用这么聪明。”他说的话气息不稳……是很吃力吧?

    那我应该笨到感觉不出别人的味道才好?我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厚脸皮的跟在你身后?

    我想我做不到。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这个时候我想说什么,但我的脑袋实在跟不上。我是个很笨的人……以为喜欢一个人,就只会喜欢一个人,从来没想过还有脚踏两条船这回事。

    噢……别人不是我。而我,或许都还算不上一条船。

    我看着沈星辰,眼泪在眼眶里转了无数圈,我咬着牙始终不让它掉下来,却说不出一句话。

    唉……要知道我妈是这么教育我的:光知道哭是个多么没出息的事情。

    他伸手在我脸上抚了抚,两行清泪不争气的就落了下来,他微微愣了愣,替我擦掉泪水,“对你没好处。”

    我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冷静,细细的想,就算找到她,也不过就像别人插了把刀在我心上,而我没有等到医生的到来,就自己拔了刀。

    我走到床边,提上包。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不要脸,我并没有想过自己开口说出来的话是多么的……额……不要脸。我问他:“你会留别人在这里过夜吗。”

    我不知道他是因为生病了反应慢,还是经过了思考,才回答:“不会。”

    然后我做了一件很鬼使神差,很不能用言语来解答为什么这么做的事情。

    我转身想走,结果他就在身后,于是我把他推倒在床上,额……压了上去,强吻了他。脑袋确实是一片空白的,以至于亲完我和他都愣住了,像隔了一个世纪的时间。

    等我反应过来要起身的时候,才发现他把我抱得很紧,不是生病了没力气么……

    所以我趴在他身上,他抱着我,空气里都是尴尬。

    “明天要记得去打针,我回去了。”

    他才松开了手,让我可以挣脱。

    “嗯。”

    “我不喜欢看你生病的样子,所以你最好好快点。”

    “嗯。”

    再看了一眼放回桌上的发绳,刚才那个鬼使神差的吻……

    对不起,我已经忘了。

    出大门的时候,上次的保安大叔又开始发挥他的八卦天赋。

    “小姑娘你怎么又来了嘛?上次不是都跟你说别来了嘛,你看现在又哭着回去。”

    “……”难得您还记得我……

    “早跟你们说都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嘛,先前来的时候不就跟你说了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嘛,还非要进去……”

    噢……不好意思大叔,我还以为您想起我来了。

    “你看现在,多不好,年轻人嘛,还是要给自己留一点脸面的……”他喝了一口茶,“虽说现在社会不一样了,风气也开放了……”

    我自然不知道在我走后都发生了什么,但现在,我知道我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们女孩子还是要自爱一点的嘛……”

    “大叔,您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啊?”

    “我就知道跟你说了你都不信,上回那个头发短短,穿校服的小姑娘,那模样清纯的很,跟你们不一样。”

    说得好像我不清纯似的……

    下次我也穿校服来!

    还会有下次么……

    我发了条短信给陈侯,问他邱依有没有去上课,陈侯说:等会,我去看看回你。

    他说邱依在。

    沈星辰……到底有多少女生对你投怀送抱。

    我突然觉得头很痛,或许天太冷,或许心太冷……

    我需要回家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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