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客栈的6号房内,背负降元棍的阎祥盘腿而坐,尘缘悬于其身前默而不语。
就如赵伯所说,一天只需拉一次货即可。将货物带回客栈的阎祥,应该说是被黑马顺带拉回来的阎祥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就全由自己支配了。
从挡了车夫那一剑时起,阎祥的右手腕就隐隐作痛,如果不是藏锋这把匕首不错的话,阎祥感觉自己的手腕很有可能会在那一次碰撞中断掉。
“尘叔,为何那车夫的随手一击就有这么大的威力啊?我并没有从中感受到任何元素气息啊。”虽然尘缘说他只是一元灵称呼他尘缘即可,但是阎祥还是坚持了尘叔这个称呼。
“武力值是其一,意境是其二,功法是其三,武器是其四。”
尘叔一口气说出四个原因来,但是却好像没能说到阎祥心坎里。
“你是不是有一种他肯定不止与自己仅仅在这四个方面上有差距的感觉?”尘叔一眼就能看出阎祥疑惑在哪里,同样一句话也就能点明问题所在。
“确实如此。”阎祥倒是放的下脸来,很地道地承认了。
“相信我,确实只有这四样东西。”
尘叔都这样说了,阎祥只好强行压住内心的疑惑不再去过问。
其实除了这四个方面,还能有什么可以提升一个人的实力呢?对,还有身法,但是那名车夫明显还没能在这方面与阎祥拉开很明显的差距,所以尘叔也就没提。
“你看他有种神秘感这只是因为你还对那个境界是未知的,等你能在这些方面走到一个高度的话,你就会觉得这些神秘感是非常可笑的,因为并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尘叔见阎祥那一副难受的样子就又加了这样一句话。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阎祥也不好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
“尘叔,您可以帮我看一下手腕的伤吗?”阎祥手腕疼了这么长时间自己也没有办法,只好向尘叔求助,顺便也把话题转移了。
尘叔抬抬手示意阎祥把手腕举起来。阎祥把袖口拉到肘关节,抬起胳膊,露出稍显浮肿的手腕。
不坐下来休息,手腕处也没有多少痛感,这刚坐了一会儿,把这些简单的动作做出来的阎祥已经被疼得龇牙咧嘴了。
尘叔虽说是灵体,但是倒是属于物质界面,与阎祥的身体触碰起来没有任何障碍。就见他用大拇指和食指稍微拿捏一下阎祥的手腕点了点头说道:“还好,没伤到骨头,应该没什么大碍,静养等待恢复即可。”
“要多久?”
“多久?”尘叔被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倒是表现出了吃惊的样子,“你不是血族人吗?要多久你说了算。”
看着不解的阎祥尘叔只好继续解释道:“你这种身体上的伤势能依赖血液治疗,而你又是血族人,难道什么时候恢复不该是你说了算吗?”
“我是血族人没错。”阎祥内心无比纠结,“可,可我还是个孩子啊!”
尘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了片刻说道:“对哦,你的血族能力应该被挖掘出来。”
不是应该,而是很确定还没挖掘出来。阎祥心里是很难受的。
“那你去朝你们老板要一些药草敷一下吧。”尘叔摆摆手,显得有些尴尬地说道。
“嗯。”阎祥点点头,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
尘叔反倒是对他的态度视而不见默默地融入降元棍中消失不见。
“杨祥!”一声呼唤没把刚走出房门的阎祥吓个半死。
“你干嘛?”
“听说你成功留下来啦?”语气中带着疑惑,也带着惊喜。赵蝶之前不是没带过外来人来店里,但是可以说在阎祥之前还没人能过得了她父亲那关。
“对啊。”阎祥的神情并没有像蝶期待的那样兴奋起来,“怎么?你不希望我留下来啊?”
“哼!”留下一声娇喝,蝶转头就走了,留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阎祥独自凌乱。
我,我怎么了?这只是一个不大不的玩笑吧?
阎祥还纳闷呢,尘叔在降元棍里却都已经笑了出来。哪有你这样和女孩子说话的?虽说你们没怎么说过话,但人家是女孩子啊。这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尘叔可比阎祥更能揣摩人的心思。
不过阎祥当然听不见这句话,他本来就不兴奋的神经在此时是变得更低迷了,只能踏着轻飘飘的步伐向楼下走去。
客栈的内部人员都是在二楼有着自己的房间,但是在白天几乎没几个人会在屋内待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其中要说谁是最忙的,那应该就是赵叔了。
在那名陌生又熟悉的店员的注视下,阎祥穿过一楼大厅来到了后院。赵叔应该是刚好带人将阎祥拉回的货卸完,正在帮卸下车的黑马梳理皮毛呢。
“赵叔。”不大点的院子里响起了阎祥这不大声的呼唤。
“哦,你怎么下来了?”赵叔拍了拍黑马示意其回自己的马槽去,这才回应阎祥。
“我想朝赵叔借一些草药用用。”阎祥抬起自己的右手腕向赵叔示意。
“怎么弄的?”赵叔似是并不知道阎祥拉货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
“拉货的路上有人故意找茬,我迫不得已挡了他一次攻击。”阎祥没好意思说出真相。
“哈哈。”赵叔开口大笑,弄得阎祥一头雾水,“这黑马和新人相处时会有点调皮你别在意,我保证它以后绝对不会再做任何让你为难的事情了。”
看来赵叔知道发生了什么。阎祥也不知道回些什么是好,只是尴尬地笑着。
其实黑马会在和新人合作时搞事完全是赵叔的安排,如果新人不能为黑马出手的话,那他就没了留下来的资格。南灵域域主有令不准域内人对留在域内的家养兽动杀手,所以赵叔也不怕黑马会出什么意外。但是他却不知道此次碰到的是冯岭,这个可以说是域内的第二掌权人,那名车夫有没有下杀手还真没人能看出来,毕竟被阎祥挡了下来,不好下定论。
“马上就要吃午饭了,我把草药准备一下,等等在饭桌上再交给你吧。”赵叔笑呵呵地说道。
“嗯。”看来本来想避开的饭局也没理由拒绝了。
只是这在饭桌上把草药给阎祥的举动确实是赵叔的无意之举,他已经对阎祥放心了,不打算再继续试探下去了,不然就该伤这新人的心了。再说,他对阎祥的表现已经很满意了。
送走了上午最后一波客人后,客栈便在门上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所有内部人员在一楼随便拼了一张大桌,等饭菜上全,所有人就都就坐了。赵叔坐于首位,其两个次位是蝶与阎祥,至于其他位置的安排则是很随意的。
阎祥环视一周数了数除了自己外总共只有十五人。像在一楼大厅服务的穿着制服的那名服务生一样的有五人,赵叔除外的装卸货物的有三人,剩下的五名陌生人应该都是大厨。
所有人就坐后并没人动碗筷,大家都在等着赵叔发话。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店里来了一位新人,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他叫阎祥。”赵叔很客气地把话语权转交给了阎祥。
“大家好。”阎祥站起来后仅仅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坐下了,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赵叔显得有些尴尬,但是倒也没怎么在意,说道:“以后大家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应该不会短,所以我希望大家尽量不为一些矛盾就动手动脚的。吃饭吧。”
尴尬的气氛被一带而过,所有人都愉快地吃起饭来,反倒是只有阎祥不动碗筷,注意到他的也只有两人:蝶和赵叔。
“不和胃口?”赵叔问道。
“不是。”阎祥飞速想着应对的办法。
“那你怎么不吃呢?”
“我生下来就不能进食。”阎祥说道,表面冷静内心起伏不定,“只能靠喝新鲜血液维持生命。”
赵叔父女听到后倒是愣了愣,他们也想到了最近疯传的血族人,但是又想到城门处专门针对血族人的检查也就不往那里想了。
“这样啊。”赵叔说道,“那还真是我鲁莽了。”他这做老板的也没想到会有如此特殊的新人入伙。他从戒指中取出提前备好的草药转交给阎祥便准许他离开了。
回到6号房的阎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拿出草药,叫出尘叔。
“尘叔,这草药要怎么用啊?”之前他可从未使用过这东西,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受了伤都是靠父亲的血液医治的。一滴血滴下来伤口自己就愈合了。
尘叔武力上没能有发展的潜力,但是在这些不需要武力作为支持的方面却绝对是专家级的。
摆在地上的有三种草药,分别是蛇兰草、水仙花、短尾芯。每一种都有三四棵的样子。
“这里有三种草药,每一种都对治疗浮肿有着一定的功效,但是要想最快地让你的手腕恢复如初必须要用一定比例来混合它们才可以。”
阎祥一脸期待地等待着尘叔的下文,默不作声。
尘叔先是把每种药草分开然后用土元素之力将其磨成粉,从每种草药中提取一定分量混合在一起,合成了一次量的可以治愈阎祥手腕的药粉。
“成了。”
“成了?这么简单?”这前后花费的时间不超过三分钟让阎祥很是惊讶。
“怎么?一个跌疮药还要让我给你花一天去做啊?”尘叔语气很冲地说道,本来让他做这跌疮药都让他有失身份了,他细心分好并认真取量做好了竟然遭到了眼前的男孩质疑,他无法容忍。
“不是不是。”阎祥急忙赔罪。这尘叔的脾气怎么和徐伯相差这么大啊?他哪里知道尘叔的这种态度正是徐伯叮嘱的结果。
“把手腕伸出来。”尘叔略显冷漠。
阎祥十分听话地把胳膊抬起来撸起袖子露出手腕。
“会有点痛。”尘叔说着就把药粉撒到阎祥手腕上了。
阎祥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把胳膊缩回来。手腕一碰到药粉就传来一种刺痛感,每粒药粉撒到手腕上都像是一个针尖猛地扎进了自己手腕里。
尘叔看着阎祥的反应还算是比较满意,起码没有把手缩回去。
刺痛感很快就变弱了,紧接着是一种凉嗖嗖的清爽。但是阎祥的手腕却在这清爽之后变得有些麻木了。
“别担心,不要让手腕有过大的动作,今晚就能恢复了。”尘叔知道这种麻木的感觉会给人带来不安于是补充道。
阎祥轻轻地把袖子放下,收起右手,很是期待地看着尘叔。
“怎么?想学啊?”
“嗯。”阎祥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不是血族人吗?等你掌握了你的能力这些就没用了,所以你也不用学的。”
“怎么就没用了!”阎祥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当然有用。”
“有什么用?”
“有……”阎祥想了想,等自己掌握了血族的能力这些好像对自己还真没什么用了,但是他还是说道:“反正就是有用,尘叔你就教我吧。”
尘叔终于是不打算再难为阎祥了,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本书递给了阎祥。
“草本药纲?”阎祥看着书名念道。
“这书是我自己写的,肯定不全,但是让你学习肯定够用了。这本书主要就是让你学习如何区分各类草药,以及它们各自的作用的。要想学真本事就先从这最基础的学起吧。”尘叔其实很高兴阎祥能愿意学习他的这项本领的,这应该是它此生成就最高的一种本领了,他希望可以有一个传人,如今也只有阎祥能接过这个重任了。
“是。师父。”阎祥肯定的回答中带着点调皮,但是却是让尘叔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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