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州千佛崖,位于太岳山和汾河中间。
南空云和左梦尘到了这里,站在汾河岸边,向东看去,不是很高的山上,上千个石窟里面的佛像,形态各异,还有三座建在山崖上的殿宇。
二人沿着汾河向北走了一会,整个千佛崖上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一个人影,南空云心里骂到,这些人又在搞什么鬼呢?
这时汾河上一只竹筏,由北而南顺流而下,隐约看到竹筏上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人,竹筏愈来愈近,可以看到戴斗笠的人竟然是昨日在洪洞县大槐树,看到的白茹雪。
白茹雪看到南空云二人,撩开了面纱,仔细看了一下,很不以为然的又撑着竹筏向岸边而来。
离岸边还有几丈远,竹筏上的白茹雪忽然挥动着右手,用力向对面的千佛崖抛去了一根纤丝,纤丝很细,看来是韧劲极足的牛筋什么做成。
纤丝已经挂在了千佛崖上的一座殿宇,只看到白茹雪像一只飞鸟似的,凌空越过河面和陆地,就到了对面的殿宇之上。
这时,南空云才看到白茹雪落到的那个殿宇的最上面一层,有两个人站在屋檐伸出来的角上。
一个是个身着红衣的吐蕃喇嘛,喇嘛年纪看起来已经是有七八十岁的样子。另外一个黄衣人却是三十余岁的样子,高大魁梧的红面汉子。
南空云心道,看来这黄衣人是和伍摩西白茹雪一起的,都是什么白高楼的,这些人武功极高,似乎也是有意和大明王朝作对,这些人背后又是什么人在指使呢?
这时只听到高大的红面汉子黄衣人道:“红教法王远道而来,恰好家师不在,家师离开之前,我也听到家师说起了您的来意,我们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也是为了今日,所以还是请您回去吧,我们不会为任何事所动。”
红教法王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十几年前,老僧也是为了生灵涂炭,奔走于关内关外,而今天下多难,白高楼主非要在这个时期发难,难道他也忍心看到这天下百姓更加雪上加霜吗?”
红面汉子道:“人各有志,老法师,您请吧!”
红教法王心有不甘,又想起一事道:“我这次过来,遇到一个老朋友,听他说起,前些日子被你们白高楼伤了的神衣门左护法,可是还在你们手上吗?”
红面汉子闻言哈哈大笑,声震四方。
南空云不禁皱了皱眉心道:“这红面汉子的内功,似乎也不在那黑木坛主伍摩西之下啊。”
只听红面汉子道:“神衣门为虎作伥,甘做明廷走狗,家师老人家就是吩咐我们先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左乾坤已经被关押在贺兰山总坛了,这只是个开头,好戏还在后面呢。”
红教法王脸色微变,默默无语,从千佛崖上飘然而下,刚好落在了南空云和左梦尘二人身边。
左梦尘听到红面汉子出言不逊,侮辱师门,再也控制不住骂道:“一群捉神弄鬼的野人,有胆子你就下来斗上一斗,神衣门人在此。”说完了左梦尘拔出宝剑,指向上面的红面汉子。
红面汉子正要搭话,白茹雪已经喝道:“姑奶奶我就下来,陪你玩玩。”说完白茹雪就向左梦尘飞纵而来。
南空云知道这妇人很是厉害,急忙也拔出宝剑,挡在了左梦尘前面。白茹雪人在半空,右手就已经弹出三粒贺兰石,分击南空云上中下三路。南空云早就凝神静气,做好了准备,焉能给她打中,右手宝剑击飞上面的贺兰石,左手向前发出八成的罡气,中下两粒贺兰石也被打飞了。
白茹雪这时人已经到了近前,看到三粒贺兰石都被打飞,脸上无光,右手直接抓向了南空云的左肩。南空云知道白茹雪内功也是极高,忙向右闪身,躲过了这一抓。
二人掌来剑往,转瞬斗了三四十招,南空云越打越是心惊,这妇人空手就几乎不再我的明月剑法之下,如果手上有兵刃,我还如何抵挡。当下更不敢大意,守住前面,不让白茹雪攻进来。
红脸汉子这时也到了河边,一边看着场上二人的打斗,一边不怀好意盯着左梦尘。左梦尘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举着宝剑就向红面汉子刺去。
四个人捉对厮杀,又是五六十招过去,南空云和左梦尘都已经渐落下风,白茹雪这时看了一眼左梦尘,向红脸汉子喝道:“武原阳,就这个神衣门的贱人,你还怜香惜玉,还不快点把他拿下。”白茹雪说完了,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红教法王,意思是怕红教法王来掺和。
红脸汉子武原阳听白茹雪这么一说,脸上更红了,大喝一声,向左梦尘拍出一掌道:“是的,师姐,我这就把她拿下。”武原阳看样子像是很怕白茹雪。
左梦尘看到武原阳大力击来,知道自己很难抵挡,想到了左叔叔还被他们关在贺兰山,生死未卜,心里痛恨,索性不再躲闪,举起宝剑径直刺向武原阳的胸部。
武原阳也是大惊,心道这妞纯粹是拼命的打法啊,正想撤力躲开左梦尘的剑,这时一股大力忽然涌了进来,只见一团红色从自己和左梦尘中间穿过,又从师姐白茹雪那两人中间穿过。
四个人瞬间就被红教法王,以极上的佛门玄功给分了开来。
红教法王看着南空云道:“你是明月山庄传人吗?楚流风是你什么人?”
南空云急忙答道:“流风哥哥是我三师兄,谢谢大师,您和流风哥哥也是老朋友吗?”
红教法王闻言,喟然长叹一声道:“十几年前,我和流风公子有过数面之缘,可惜他少年英雄,为了大明命丧关外,真是可惜啊。”
这时已是南空云泪流满面,十几年了,只要是有人一提起流风哥哥,他就心如刀绞,自己和流风哥哥在一起,虽然短短十几天却是这一辈子生命中最可贵的感情了,所以说人在年少时候的情感最为可贵,也是最为真挚。
南空云哽咽道:“流风哥哥当年在关外,我的授业恩师死了之后,他就把我带在身边,又教了我内功心法,临死之前还说带我回京师,给我另请名师。”南空云说完竟是嚎啕大哭起来,浑然忘了还在和白高楼的门人们在打斗。
左梦尘用衣角擦拭着眼泪,站在对面的白茹雪和武原阳,似乎也被南空云的重情重义所感动了,眼圈都有些泛红,愣愣的看着哭泣的南空云。
南空云哭了一阵,停下来忽然问红教法王道:“前几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灰衣老人,很多人都见过,今年我在武当山也见到了这个灰衣老人,有人说他就是流风哥哥,可是他又不和我们相认,我很是难过,不知道大师您老人家知道这个事吗?”
红教法王听了南空云这么一说,沉吟了半晌,若有所思道:“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待在吐蕃安心念佛,这个消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以长白真人俯瞰天下的功力,流风公子又是从高崖被打下去的,还生的可能性应该是绝不可能啊。阿弥陀佛!”
红教法王说完,又看着白茹雪和武原阳道:“老僧在这里,是不允许你们再动手打斗的,我看不见的时候,你们愿意怎么打就打吧,就像这当今天下一样,我已经尽力而为了,苦难战乱等等,一切都是定数,我就无能为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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