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在路上闲来无事,眼睛便开始打量着前面领事的人。
给狗子他们带路的是一个看起来将近三十岁的壮年男子,面白无须,但双眼往下微垂,给本就不年轻的面孔更添上几份老迈。
然而最令狗子疑惑的是这个男子的双手,他的双手十分好看,十指修长,两只手十分白嫩,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跟着壮年男子一路走,人烟愈发稀少,狗子才惊讶地发现壮年男子竟然领着他们逐渐走向了城外。
涯州城位置特殊,毗邻南海,这南海上海岛林立,资源丰饶,海外诸派就驻扎在各个海岛上,名义上虽说归大宁管辖,实际却是占岛为王。
大宁也曾联合过中原武林出兵攻打过海外诸派,声势浩大,结果大败而归。从此之后,大宁和海外诸派就貌合神离,各玩各的。
涯州城往北就是那江南地区,但一条山脉却横亘于两者之间。
这雁荡山脉之前除了险峻也无其他特色,然几十余年前,这山脉突然就被雾气包围着。
一开始人们也并未察觉其怪异,直至有一天,一位涯州城内颇富盛名的侠士无意间走进了山脉。
从此以后,人们就再也没见过那位侠士。他就这么消失了
念及此处,又想到这次招新的诡异之处,狗子陡然一惊,清醒过来。
狗子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想缓解一下内心的焦虑,才发现自己早已冷汗直冒。
这时,狗子望着身旁密密麻麻的人群,看着那一双双布满希望的眼睛。不知为何,难受油然而生。
去除脑海中那无用的思绪,狗子默默放缓了自己的脚步,一有不对就打算开溜。
恰在这时,领头的男子突然扭过头来,扫视身后的叫花们。
当扫到狗子时,不知是狗子的错觉还是怎的,狗子明显发觉那男子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几息,眼神中充满了兴奋。
那种兴奋,狗子见过,是城里的老猎人聊到自己射杀的猎物时的兴奋,自信且残忍。
狗子有种强烈的直觉,如果现在自己跑了,下场比之猎人口中的猎物,更惨。
壮年男子走路的速度颇快,不一会整支队伍便走出了城。
城门处,明明是晌午,艳阳高照,地上的影子却稀稀拉拉。
这使得狗子内心十分惶恐,因为雁荡山脉的雾气虽说诡异,但每天晌午是雾气最为薄弱的时候,大多数采药人都会选择这个时候进山采药,可今日
逃跑的念头又再一次升起,就在这时,一个叫花喊道:“我们啥时候可以吃上肉包啊,你们这个啥子丐帮莫不是骗人的?”
听到这质疑,那壮年男子扭过头来,微笑的说道:“快了快了,到雁荡山脉入口处就可以吃到了哦。”
尽管那壮年男子的一抹微笑让大多数人感觉十分亲切,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却阴恻恻的。让人鸡皮疙瘩骤生。
说完这句话,壮年男子好似意犹未尽,特意又说了一句:“其实我也饿了呢。”说完还拉出舌头绕着自己的嘴巴舔了一圈。双眼一眯,一脸陶醉。
叫花们此时已经被壮年男子有些变态的表现震住了,一时都接不上话。
壮年男子看见叫花们这幅模样,好似察觉到自己吓住了他们,便呵呵一笑,不再多语。
一路行进,狗子他们终于到了雁荡山脉入口处,狗子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白发男。白发男和一群黑衣人都站在那里,但驴蛋和那两个架着驴蛋的人却并不在其中,这着实让狗子有几分失望。
见到白发男,壮年男子立马小碎步疾走到白发男面前,低声与白发男展开叫谈。
站在远处,狗子虽说听不到白发男和壮年男子在讲什么,但心里的担忧却愈发深沉。
交谈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白发男拿出了一张印有图案的纸交给壮年男子,随即便快步走开了。留下了壮年男子和他带过来的黑衣人。
这一路上早已有些叫花等的十分不耐烦了,又等待了一柱香,便开始叫嚷着:”你们莫不是欺骗我们,肉包呢,再不给我们吃,我们就走了。”
正朝他们走来的壮年男子,听到这话,脸色还是笑眯眯的,阴恻恻的说道:“都会有的,只要你们帮我们到着雁荡山脉里面采摘到这株草药,你们就可以吃到了。”
壮年男子说到草药时,便拿出了白发男交给他的那张纸,只见这张纸上画了一株草药。
这株草药,从根部开始分开六叉,通体碧蓝,一点殷红点缀在每叉的尖端上,十分妖艳。
叫花们大都听闻过去雁荡山脉采药的危险,而此时晌午将过,听到壮年男子竟然要求他们去雁荡山脉采药,不禁心生疑惑,发问道:“你们莫不是没听说过雁荡山脉的凶险。”
“当然听说过。”
“那我们要是走不出那迷雾呢?”
“那你们就死呗。”壮年男子无所谓的说道。
众人一时说不上话来,不少人甚至脸色发青,全身开始发抖。
瞧见叫花们失魂落魄的破落样,壮年男子顿感无趣,又说了一句:“你们觉得你们的命很值钱?”
终于,有一个人实在过于害怕,立马转身,用尽全身力气率先向着城内的方向奔跑。
好似早就料到了会有人逃跑,非但没有出手,黑衣人反而就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至于壮年男子,脸上兴致乏乏,待那叫花跑出去十余米,才颇有些不情不愿的出手。
狗子只见壮年男子双手抬起,然后壮年男子双手旋起,猛然向前拍出。
一群叫花子顿时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浪扑面而来,然后转头向着逃跑的人看去。
那逃跑的人跑出十余米发现竟然无人追出,欣喜若狂。
“都是吓人的,尤其那个娘炮,吗的,吓死老子了。”
这么一想,不禁脚下生风,速度也更快了几分。
正当他高兴时,一股阴冷的气浪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背上,随后一股说不出的寒冷开始在他身体内部蔓延。
手,我的手,怎么动不了了。
不要,我的脚,不要啊!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跑了,饶了我吧!
可惜这些话,他永远也说不出口了……
而站在不远处的人只瞧见那人越跑越慢,最终就停在某处。
就在这样的晌午,一个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就像冰雕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叫花们早也被这幕吓破了胆,人群中传来了止不住的啜泣声,更有甚者裆下流出了不明不白的液体。
看着冰雕,壮年男子脸上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但看到一幅吓坏了的叫花们,不免有些头疼,随后满面春风的说道:“你们再这样,是不是也想变成他那样啊?我可是很乐意的哦。”
叫花们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语,本就被刺激的小心脏更加不堪负重了。
自己精心设计的语句竟然没有成功奏效,壮年男子不禁有些恼火,吼道:“都给我闭嘴,谁再吵我就杀了谁。”
叫花们顿时安静了。
壮年男子内心悱恻道:“非要逼我这么凶,讨厌。”
待局势稳定下来,壮年男子便对身后的那群黑衣人吩咐道:“将袋子给他们,再把他们赶进去,注意一定要温柔哦。如果有人想逃跑或不想进去,你们就杀了他,算了,那你们就,就,随你们啦。”
叫花们本就已经被吓破胆了,看到如此矫揉造作的表现,感觉身体就快要被掏空了。但又想到逃跑和不想进去都会被杀,大家都只能勉强支撑着身体逐步向雁荡山脉靠近。
白衣男带来的黑衣人便一个一个地给众人分发袋子,每个袋子里都有些许乳白色液体,并嘱咐道如果摘到草药,一定要放在这个袋子里。这些乳白色的液体可以有效的保护草药。
没过多久,袋子都分发完了,叫花们只能在壮年男子和一群人的注目下一个接一个进入到雁荡山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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