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涵听得津津有味,她托着腮,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
尹苍说,“这四个受害人都跟白道宏有关,凶手或许跟白道宏有某种联系,但绝对不是为了报复白道宏,如果心怀仇恨,大可直接杀了白道宏。根本不必去伤害这些对于白道宏而言不痛不痒的人。所以,我们要从白道宏调查起。”
明涵嘘哗,看着尹苍的目光不由带了些崇拜,眼眸一闪一闪的,似乎有星星,“那我们可以排除白道宏了,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啊?”
“这个凶手,是一个心灵已经扭曲,并且反侦察能力很强的杀人犯,如果不尽快抓住他,还会有命案发生。”尹苍道,面色凝重又严肃,“白净粤都很有可能会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眼下我们要她保护起来,因为凶手随时都有可能现身。”
明涵嘴角难以自控微扬,她想了想,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凶手会杀害白净粤。”
尹苍不漏痕迹的勾了勾唇,捣鼓了下笔记本,将笔记本转到了明涵的面前页面上,是阿梵思第二代手镯的百科页面。
文敏死时手中拽的正是阿梵思第二代手镯,只不够这根白净粤有什么关系。
瞧明涵一脸懵逼的模样,尹苍就知道自己又对牛弹琴了,他耐下性子解释道,“阿梵思第二代手镯是一对的,手镯的含义是两人情谊永存,比喻的是友情而不是爱情。据白净粤所言,这对手镯文敏专门给他们姐妹买的。”
尹苍又继续道,“文敏死前有一股很强大的执念,她紧拽着这只手镯,连法医都花了大力气才能拿下,那自然不是凶手设的局,而是文敏想告诉我们什么。”
明涵恍然大悟,“现在白净彤已经死了,眼下就只剩下白净粤了。”
尹苍点头,心想这货还算有脑子,明涵问,“那明信片是什么意思?”总不能真的将凶手指向成龙大哥吧!
“这个我还没想到。”尹苍道,“不过守株待兔可不是我的性子,找人盯着白净粤是一回事儿,而找线索又是一回事儿。”
明涵惊奇道,“你难道还有别的线索。”
尹苍笑而不语。
上午,明涵没有去培训班,而是来到了警局,看着显示屏内温文儒雅的男人,他怎么也想不到,张老师居然是白易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两人儿压根儿就不同姓。
昨日尹苍从白易的供词中听出了端倪,除了白净粤两兄妹,白道宏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三十出头,比白易大了整整六岁。
张律的母亲曾经是白氏集团的前台,据说长得很漂亮,白道宏这糟老头子精虫上脑,泡了人家,所以也就有了张律。
前台小姐非常有骨气,坚决不做地下情人,辞了工作带球另外嫁给了一个男人,也就是张律现在的父亲,不幸的是,在十五年前,这位女士得病走了,张律是跟着父亲一起生活的,相依为命。
白道宏的渣渣程度,远远超乎明涵的想象,原先还以为他是个陈世美,没想到却是个披着人皮,随时会发情的公猪。
陆玲拿了杯水给明涵,在里头审问的是腊肠,今日,老琛也在。
老琛对于明涵的到来非常的不满,眉头一直皱着,脸色黑的非洲人一样,因为此刻正在办事儿,所以他强忍着不满。
“你叫什么名字?”腊肠问。
“张律。”
腊肠:“现在做什么工作。”
张律:“在培训机构从事。”
腊肠,“认识白净彤吗?”
张律,“认识。”
腊肠眼神一狠,语气凌厉,“是不是你杀了她。”
张律依旧面不改色,“不是。”
腊肠步步相逼,“听说你曾经与孙媛有暧昧。”
张律,“没有。”
腊肠面色依旧狠厉,实际却有些苦恼。
这个家伙,还挺懂得多说多错,可换一个角度来看,他是一个很谨慎、心思敏捷的人。
另外一边,明涵几人紧紧的盯着显示屏,已经半个多时辰过去,腊肠什么都没问出来,比起淡定自若的张律,腊肠已经有些急躁了。
张律比以往的犯人更镇定厉害,能用一个字回答的,他绝对不用两个字,因此,腊肠根本问不出什么,只能一脸狠厉的离开审讯室,可实际他心中很挫败。
进入审讯室后台,腊肠一脸生无可恋,“这孙子是个狠角色,自控能力强,我根本问不出什么,靠。”
腊肠忍不住爆出口,点了根烟,烦躁的吐出一个烟圈。
明涵站得腊肠很近,那股浓郁刺鼻的烟味让她不适的皱了皱眉头,往后退了几步。
尹苍上前将腊肠的烟拿出,那碾灭,腊肠心疼的看着那只才吸了几口的烟,“干啥啊你。”
“记得我们对犯人的测写吗?男性,身高在170到175之间,体重五十公斤左右,家境拮据。”尹苍抽出一份资料扔到桌上,“张律虽然在培训班工作,月收不错,但他家里有个烂赌并且嗜赌成性的父亲,这些年来不仅没有存下一分钱,反而欠下了一屁股债。”
顿了顿,尹苍又道,“方才你们也瞧见了,张律是一个很机警敏感的人,这种种条件都合我们对犯罪嫌疑人的测写。”
“那又怎么样,就不允许是巧合。”老琛语气有些不耐,他早看尹苍不顺眼了。
一个新兵蛋子,不仅不听差遣,乖张猖狂,居然还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丫头带来警局,怎么,还只让一小丫头来帮他们破案。
尹苍瞥了一眼老琛,眉宇间带着几分凌厉,他转目一瞬,定定不语,“张律的父亲已经在二号审讯室,陆玲,你去。”
陆玲点头,没说什么,屋内的火药味很重。
张边生是个无业游民,从前在建筑地卖力气,曾经进过一次警局,是在九年前,报案者正是张律。
当时张律二十一岁,因为不堪忍受父亲的家暴,所以报了警,因此张边生被罚拘留半个月,一番‘教导’后得以解放,之后有民警回执,张律身上并无伤痕,他本人也说父亲自此后也没在殴打过他。
被晾在审讯室一个多钟头,张边生急躁又紧张,但他瞧见陆玲入内时,笑了笑,靠在椅子上,略有些傲慢的盯着陆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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