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她,在一时之间失去了所有亲人,在孤儿院待得那一年里,她变得极其没有安全感,不相信任何人,不敢吃饭,不敢睡觉,每天都在恐慌中度过。
那段时间,她经常站在高楼往下看,似乎只要那么一跳,就可以结束她的痛苦,恐惧。
最后,是她奶奶将她从那个地方救出来,奶奶就像是她生命的曙光,不仅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还给了她消失许久的安全感。
阿芳不肯将这么可怕的事情告诉家人,明涵也是懂得,就像当初的她不敢跟老师说自己被别的孩欺负一样,她没有归属感,得不到安全感。
在这样的一个生长环境下,明涵能理解她。
“你不用想这么多,你不是阿芳,你不会是一个人的。”
低沉的声音忽然在后背想起,明涵没回头,拿着一根又长又枯的树枝戳着里面熟睡的肥猪,她没说话,心情依旧沉重。
因为有奶奶,她才有家,可是奶奶年纪大了,陪她的时间少之又少,有多少年呢?二十年,十年……还是更少。
明涵有些哽咽,戳着肥猪的枯树枝忽然‘啪’的一下就断了。
许仲跟冯岩峰傍晚才回来,冯岩山跟冯岩峰又气又恨,嘴里还骂着脏话,明涵在在他们嘴里听到了丁钱的名字。
原来,凶手真的是丁钱。
因为杀了人,丁钱害怕的藏在家里不敢出来,后来还是许仲他们撞门进去的,在一番逼问下,丁钱对自己犯罪的事情供认不讳,当然,在这个供认不讳后面许仲跟陆玲可没少出力,那把凶器扫把头最后是在丁钱的柴房找到的,找到时,已经被烧的只剩下跟黑炭了。
冯岩峰跟冯岩山在湖底找到了那根绑着岩石的绳子,经过核对,确定那根绳子是丁钱家的晒衣绳的断绳,绳子的另外一头也在柴房的灶下找到。
罪证确凿,丁钱便被关了起来,关在村委会的那间空房里。
尹苍问,“有人守着犯人吗?”
“村委会不大,而且没有地方能睡,距离上路通还有十多天的时间,没有人愿意守着。”许仲一顿,又道,“虽然我检查过那间房子,牢固是牢固,但没有人看守,总觉得不太放心。”
明涵说,“之前不是说有护卫队吗?他们拿国家的钱,难道就不用做事吗?”
陆玲摇头,轻嘲道,“那些人根本就是白拿国家的钱,没有想做事的,我们指挥不了他们,他们总有一大堆理由推辞,不过村委会的条件的确不太好。”
拿钱办事,是天经地义的,耍什么赖啊。
明涵表示不屑,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丁钱的口供跟阿芳的口供对的上吗?”
“的确跟阿芳所说的一样。”许仲说,“他是侵犯不成,错手杀了冯华德。”
明涵,“那赵青松的死,应该跟丁钱没有关系吧。”
许仲点头,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丁钱是临时才起了杀意,而赵青松是被人蓄意谋杀,杀害赵青松的凶手反侦察能力很强,在这个落后的山村,我们能力有限。”
明涵将自己捡到的烟头拿出来,将自己跟尹苍推敲出来的事情告知了许仲,许仲皱了皱眉,承认说的确是给过赵青松一包烟。
陆玲道,“这个冯祖德,有古怪,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呢。”
“壮阳药、偷听,窃取死者的烟,这些都是冯祖德干的,这个人太可疑了,我觉得他十有八九就是凶手。”明涵肯定说。
许仲跟尹苍不出声,陆玲也没有说什么,气氛忽然沉默,让激昂澎湃的明涵有些尴尬,“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尹苍一如既往的甩给了明涵一记白眼。
陆玲笑笑,“办案就是不能放过任何一条线索,但没有证据之前,还是不要这么快的下定论。”
“好吧……”
许仲离开了,明涵问,“你们会将阿芳知情的情况告诉冯家人吗?”
“目前不会。”陆玲也不是很肯定,这一切还得许仲决定。
明涵抿唇,她总觉得阿芳似乎有些怪怪的,而且她的一些作风不是很好,难以让人理解。
冯家就像是被一层雾霾笼罩一样,死气沉沉,虽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冯岩峰的弟媳陈珍还是将晚饭给做好,阿芳脚受伤了,不方便下来吃东西,许仲带上去给她。
晚餐,坐在饭桌上的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冯祖德,冯祖德也没吃多少东西,扒了几口米饭就上楼了。
饭桌上就只剩他们两个人,明涵能看得出,陆玲心情不是很好,不过也难怪,自己喜欢的人去关心另一个人,心情怎么可能好。
明涵开口转移陆玲的注意力,问她说,“你们认得上山的路了吗?”
“认得了,山路虽然崎岖,但却是一条直道,就只有两个岔口。”陆玲道,心情还是很沉重。
明涵望了眼尹苍,尹苍耸了耸肩,安慰人不是她的强项,他对着明涵嚷道,“行了,你赶紧吃饭吧,今天你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也不怕饿死你。”
“……”
陆玲草草的吃了几口也离开了,这下好了,就真的只剩下尹苍跟明涵了。
吃饱后,明涵就拿着一些剩饭剩菜去喂大黄跟黄,发生这种事儿,今天肯定不会有人有心情去喂他们了。
大黄黄虽然长得大只又凶,但一跟他们混熟后就会变得很温柔,明涵撸了一下狗才回屋。
在经过二楼阿芳的房间的时候,她瞧见门缝下的灯光,犹豫了一下,便走过去敲门。
“进来吧,门没锁。”依旧是那副清脆的嗓音,但却比平时少了几分灵动。
明涵推门进去,阿芳倚在床头,“你怎么来了?”
“你的脚好些了吗?”
明涵走进去,瞧见桌子除了她送给阿芳的那本书,还多了几瓶药水,好像都是治跌打肿痛、扭伤的,而且似乎圈都还未开过封。
“好多了。”阿芳低眸,心情似乎很承重,“如今将凶手缉拿归案,也能告慰我二哥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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