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的一声,大汉手中宽刀就被弹飞了出去。
紧接着一个壮硕的身影一闪而来,手中一杆长枪如影随形,以风雷之势,一下刺穿毛脸大汉的胸膛。
他身子又一动,下一刻就到了伊可旁边,挑开压着她的两把宽刀,然后长枪一横,在他们腹部划出两道深深的血痕。
突厥人一看不妙,喊了一声撤退,就纷纷四处逃窜。
陈墨看向这出手相救的壮年,他认得,是秦蒙。
“恩公!你没事吧!”秦蒙并没有去追突厥人,而是过来搀扶陈墨。
陈墨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寿王那件事情之后,圣上就已经不信任我了,我就请求外调,就来到了范阳。”秦蒙回到。
“啊!好痛!”一旁的孕妇捂着肚子,叫喊到。
陈墨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将她送到了医馆。
孩子顺利的生了下来,是个女孩,妇人抱着孩子,跪在陈墨面前。陈墨忍着背后的伤痛上去搀扶“你刚生完孩子,下不了地,还是快些去床上躺着。”
妇人流着泪水“我差点害了你们,你们还这么待我,我有亏于你们!”
“你也是逼不得已,我不怪你”
妇人摸了摸孩子“若不是为了孩子,我就算一死殉情,也纵然不会做出此等事情。”
“可怜天下父母心!”陈墨感慨到。
女子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针,在女婴脖子上扎了三下“这孩子的命是恩公给的,我以愿为咒,她世代轮回都怀此三颗朱砂痣,永世报答恩公的大恩大德。”
陈墨看着哇哇大哭的女婴心中有些心疼“每一个生命都来之不易,这是她自己的造化,好好照顾她,就算报了我的恩情。”
妇人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陈墨赶忙和伊可搀扶起她“你相公他?”
妇人面露坚决之色“我们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是生是死,此刻都已经定了,我会等待他三天,如果不来,我们母女就会离开此地。”
陈墨闻言,从腰间取下一枚随身携带的玉佩,放在她手中“如果等到你夫君,离开这里,拿着这块玉佩去洛阳城,找一个叫吴道峰的人,他会安排好一切。”
陈墨站起身来,看了眼女婴脖子上的三颗红点“照顾好她,保重!”
看着陈墨的背影,妇人大声的喊到“这孩子叫铭恩,一定会铭记恩公的大恩大德!”
陈墨不愿意停留养伤,告别了秦蒙,就和伊可继续赶路了。他能够感觉到事情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所有的事情可能都会伴随着安史之乱浮出水面,他要想办法阻止这一切,并找到答案。
赶到长安后,他却没有在约定地点见到如烟。当他们进到宫里之时,才发现,原来她早已入了宫了。
“你怎么提前进宫了?”陈墨看着如烟问到。
如烟却一脸的委屈“回来的路上,刚好遇到了陛下的人,我就被接进了宫里。”
既然她等不急了,那就干脆把话说明白“那天在树林中?我们真的遇到了土匪吗?”
“怎么?公子不相信我说的话?”如烟双眉一锁,楚楚可怜。
陈墨可不吃她这一套“那天的所有人,全部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唯独你记得遇到土匪,这不是很奇怪吗?”
如烟的脸上,瞬间收起了那份少女的委屈,却换成了另一种冰冷的姿态“原来你早就已经怀疑我了。”
“我没有理由不怀疑你。”
如烟来到桌子前面,拿起一枚樱桃“那又如何?”
陈墨目露寒光“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想要我做什么?”
“这些你都无需多问,需要你时,自会告诉你。”她起身向着门外走去,将樱桃丢进嘴里,露出少女般的笑容“大哥哥再见!”
“阿翁好!”如烟冲着门外赶来的高力士行了一礼。
原来是看到高力士来了,又开始演戏了,要是在二十一世纪,肯定会走上红地毯的。
陈墨看到高力士后,立刻行礼,高力士将他搀扶住“陈公子不必客气,陛下他请您过去。”
陈墨对此,早有预测,因为在前些天,他通过杨玉环,找到了现在的丞相,杨国忠。陈墨把安禄山的计谋跟他讲了一遍,一开始他还不以为意,可是陈墨又说了种种迹象,以及安禄山如果反叛,会对他造成伤害和威胁,杨国忠就开始动摇了。交谈过后,杨国忠就立刻进宫,到玄宗那里去拆穿安禄山的图谋。
陈墨总是觉得,这个玄宗,知道他的一些事情,虽然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反正就是哪里都不对。
“草民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陈墨俯首跪在地上。
玄宗笑着走过来“快快请起,这里没有别人,不必多礼了。”
陈墨站起身来,随着宫女的指引坐在一侧。
“你可知,朕此番叫你来,所为何事啊?”玄宗微笑着,可是在陈墨的眼里,却是莫测的风云。
陈墨一拱手“草民不知!”
“哈哈!”玄宗端起面前的酒杯“来,喝酒!”
酒过三巡,玄宗半醉半醒的眯着眼睛,身子半躺“你可知,安乐公主?”
陈墨闻言一惊,这安乐公主名为李裹儿,是唐中宗李显和韦氏所生之女。有着唐朝第一美女之名,她大肆开府设官,干预朝政,贿买官爵,生活糜烂奢侈。可是后来李隆基发动了唐隆政变,诛杀了安乐公主,还追废为“悖逆庶人”。
玄宗为什么要问他安乐公主,他的心中一点预测都没有,不知道这皇帝老儿,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启禀陛下,草民曾有所听闻。”陈墨极力的保持平静,不慌乱,不紧张。他知道,一紧张就会体现的很心虚,那样即使没有事情,也变成了有事情。
“好一个有所听闻,那说说吧,你都听到过什么?”玄宗这话一出,陈墨开始在心中盘算起来。
他气定神闲“听闻当年安乐公主霍乱朝政,横行霸道,但陛下英明,将她绳之以法。”
很多时候,拍马屁也是一门保命的艺术,要用在关键时刻,不要过量。
“好一个绳之以法。那你说她该不该杀?”玄宗端着杯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一下坐在陈墨边上,盯着他的脸问到。
“为国为民,都该杀!”陈墨回到。
玄宗仰天大笑“又好一个为国为民,那你说,现在还有谁该杀?”
陈墨一下跪在地上,双手府地。
玄宗拉了下他的衣领“你这是干嘛,快些起来,这里又没有别人,但说无妨!”
“这朝政之事,草民不知,也不敢妄自猜测。”
玄宗喝了杯中的酒,又倒了一杯“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你觉得安禄山,会不会造反?”
“草民不知!”陈墨仍然俯跪在地。
玄宗将他拉起来“朕说了,你但说无妨,我恕你无罪!”
陈墨抬起头来,那草民就斗胆了“安禄山现任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又兼任河北采访使、御史大夫、左羽林大将军,东平郡王,手中紧握重权。听闻他近来举动反常,若心怀鬼胎,那后果不堪设想。”
“听闻?”玄宗那双有如深渊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陈墨“从哪里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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