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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者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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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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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冲击在心中萦绕,我无法去控制。我感觉到自身灵力的不稳定,周围环境的不稳定。墙皮开始脱落,周围的一切开始晃动,裂开,整个房间像一个由内而外裂开的玻璃盒子。每一道裂痕都像是积压已久实在包不住里面的能量一样。每一道新裂痕刚开裂时,都会有一股青烟飞出。

    我感到身体外那种束缚感又回来了,我的视线渐渐模糊,再清晰的时候已然飘浮在一个巨大的魔方之上,在之前的游离状态中我已不知不觉穿过若干个魔方。

    我的手脚又一次感觉要被束缚,嘴巴张不开来。我本无心挣扎,刚刚奶奶离去的画面在脑海里久挥不去。我越想越悲,越想越难过,可越是如此体内的能量便越是不可控制。

    再仔细看那一个个魔方,均有裂痕,且在逐渐扩大。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我的体内。我的耳畔渐渐听到清晰的“嘀嗒”声。这声音让我心烦意乱,可偏偏那束缚越来越紧。

    “我不能留在这里,奶奶的灵还在外面。”

    这魔方是想把我困在这里吗?我不知道哪里来的灵力,每用力一分,那些魔方便出现越多的裂痕。我感觉此时的自己今非昔比,灵力的增长更是让我无法想象。

    不一会儿功夫,那些大立方体的魔方便发生了一系列的碎裂,我感觉到一种失重状态袭来。嘀嗒的钟摆声越发清晰。我挣脱最后的一点束缚,发现周身已被藤蔓缠绕,浑身上下长满了叶子。

    不不不,错了,我不是被藤蔓缠绕,是我的身体本身就是粗粗细细的藤蔓相互缠绕而成。我仿佛成了一个“植物人”。

    我刚刚挣脱那最后的束缚,却仅仅是抖落了身上几片树叶而已。我的手,我的臂膀,我的腿都是由相互缠绕的藤条构成。此时的掌心开出了一朵花。我身边尽是碎裂的立方体,大大不等。他们渐渐模糊,然后消失。在我前面有一个老人,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看了我一眼。

    他应该是最开始院中的那个老人,比之之前,容貌清晰多了,不再是马赛克的样子。钟楼上的大钟似乎停止了转动。

    “你,你是什么人?”那个老人一边说,一边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我,是来拿齿轮的。”我看着自己的躯体,极度不适应,毕竟谁曾想自己会变成植物,但好在这并没有束缚我的行动,我开始审视自身,抬了下胳膊,搓了搓手。

    “一直以来,闯入这个梦境里的人,没有能从这时间的魔方里走出来,或大悲,或大喜,沉浸在过去而不能自拔,又或者活在幻想而不能自省。”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院子里那些和人等高的盆景。“他们的肉身留在了那个世界,但是灵却始终困在这里,开花结果,夏去冬来。你虽然出来了,却也仅仅是出来而已,你,无法释怀的,用不了多久,你便动弹不得了,在这里,做我的盆栽吧。”说话的时候他背着我在,这一转头,吃惊不,“……可以啊子,你很有来头啊。这是有一颗不甘为红花绿叶的心啊……”

    此时的我不仅没有入他所言不能移动,反而是那藤蔓枝条越来越松,上面的树叶逐渐掉落,又再次生长,花朵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仿佛陷入到某种循环,伴随着这循环越来越快,这藤蔓也越来越松,渐渐我仿佛感受到了藤蔓缠绕缝隙里的身体,这藤蔓没消失一点,我的灵力就反复多过之前的自己半分。当身体开始挣脱束缚,冲破了这藤蔓时,我知道,我又是那个我了。

    此时的我毫发无损地站在那老人的面前。

    “你……你是什么人?”他又问了一遍,但此时的他一动不动。

    “我,是来拿齿轮的。”我也重复了一遍。

    我看了看着院外,一切的时间均已定格,这院中不同东西的时间又都不统一。但偏偏这老人却习以为常。

    他叹了口气。目光突然变柔和了。

    “一定是他的又缺零件了。你果然和其他闯入梦境的人不一样。天知道他又给我整什么游戏,这鬼犊子就是欠抽……你,一定是漫漫的朋友吧?”老人骂骂咧咧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我……不知道能不能算他的朋友……”我想到漫漫临走前说的话。

    “哎,瞧你这说的,他一定说过没有当你是朋友要考验一下的话。一副唯我独尊别人巴不得都舔他的样子,谁稀得。不过,话说回来,从刚刚梦境来来,以后你的奶奶也一定会以你为荣的。”他笑了笑。“跟我上来吧。”

    我跟着他进了屋,这屋并不大,却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仔细一想,这却是时候和奶奶一起住过的几间房子拼在一起的。时候搬过两次家,这屋内的一切构造均是那前后三套房子的模样,年代跨越感十足。

    “后生可畏。你为什么没有在更前面的梦境和奶奶一直在一起呢?”

    “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直飘着了,飞过一个又一个魔方。我也怀念时候和奶奶的时光,但我……”

    “你想弥补的梦境里都会补足,但你能向前看也是少有人能做到的,也可能你知道奶奶的灵还在梦界,所以有一个念想拴着,不然怕真有可能掉进去出不来了。时光魔方是会随着人的心而变的。就像这间屋子一样,我眼中钟楼内的景象一定和你不同。不过此时的我已在魔方之外,看不到你看见的东西了。”老人一边向前走,一边说。

    我仔细端详这间屋子,里面的每一间摆设都注有曾经和奶奶的回忆。可这些东西似乎像新的一样,有老式电视机,有粘着毛线的蛋壳,一切都是回忆里的样子。

    我们来到客厅中间,有一个轮旋楼梯。老人先上了楼梯,我跟着他,很快来到了顶楼。而此刻才发现,原来这钟面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其实这钟没有坏,在这钟面之上便又种着很多梦境。很少有人在这里能打破魔方钟摆的逆时光能力。你却用一己之力做到了。”他走到钟面旁边的一个桌子边上,不知道按了个什么按钮,桌子从桌面一下摊开,无限展开,不一会儿便铺满了整个顶楼。每一块都有一个盒子,里面有各式各样的齿轮。

    “你要哪一种?”说话间,各式各样的齿轮按照自己的节奏腾空运转起来,翻转,变化,运作着,仿佛每一个之间都有联系,但偏偏每一个之间没有直接接触。

    漫漫没有说过要哪一种齿轮啊。难不成让我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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