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你没人喜欢？”
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方瑾瑜，突然接话。
凌雪吃了一惊，脸上开始发烫。
凌菡和姜熠辰也被吓了一跳，同时转过头去望着他，不知他说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
“我们都很喜欢你啊。”
果然，方瑾瑜说出的话，并不是凌雪想要听的。
“谁……谁稀罕你们喜欢啦！”凌雪抿了抿嘴唇，“我需要的是男人，喜欢我的男人，懂吗？”
“也许，我可以呢。”方瑾瑜这次的表情带着些认真。
“别贫嘴了！”凌雪却摆摆手，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姐夫，你快点过来啊！我一定要赢你一次。”
“好。”姜熠辰点了点头，而后扶着凌菡走进房间。
“你觉得，”待进了房间，关了门，凌菡这才抬眼看着姜熠辰，“他们两个有没有发展的可能？”
“目前来看，”姜熠辰回答，“没有。至于后续会怎么样，那就要看……你这个金鱼学弟，什么时候能够放下你咯～”
“干嘛？吃醋啦？”
“有一点。”
“切……”
姜熠辰又俯身搂了搂凌菡。
“我哄你睡吧。”
凌菡回头看一眼，这间卧室并不算大，只简单放着一张床，再没有其他的摆设。这样的房间一共有三间。另外两间是方瑾瑜与他朋友的卧室，这间是客房。
“你真要给我讲故事听？”凌菡脱了衣服，躺到床上，看着姜熠辰发笑。
“哦。”姜熠辰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小朋友。”
“我才不是小朋友呢……”凌菡的脸红得厉害，“你可不要忘了，你比我还小几个月呢！”
“两个月而已。”
“大两天，大两分钟，也是比你大呀～”凌菡像是很得意，伸手在姜熠辰的眼前划着圈圈，“叫姐姐～”
“丫头，别闹。”姜熠辰捉住凌菡不安分的手，“你和宝宝都该睡了。”
“为什么叫我丫头？”凌菡突然问。
“因为，”姜熠辰看着她的眼睛，“你不喜欢别人叫你的小名不是吗？每次我一叫你，你就给我甩脸色。其实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凌菡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可能……小花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像笑话。”
“怎么会呢……”姜熠辰皱皱眉，“我倒觉得很可爱。”
“可爱？”凌菡不确信地望着姜熠辰，“你认真的？”
“认真的。很可爱啊！”姜熠辰丝毫没有犹豫，“自打我知道你叫这个名字起，我就觉得很可爱，人如其名。”
“喂……”凌菡抽回自己的手，抱在胸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姜熠辰。
“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我
？”姜熠辰笑笑，“我哪里油嘴滑舌了？”
“这些话，你对别的小姑娘说过吗？”凌菡眨眨眼，问。
“没有。”姜熠辰突然变了脸色，“这些话，我只会跟你说。”
凌菡半信半疑，却又不好反驳什么，于是拉了拉被角：“我要睡了。你去陪他们玩吧～”
“不行。我还要给你讲故事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
“在我眼里你就是。”
“得了吧……”
尽管凌菡有些不情不愿，但姜熠辰还是执意留下给她讲了个故事——
“从前，在一座高山上，住着一对老夫妻。”
所有的故事，好像都有这样一个开头。
“丈夫负责种地打猎，妻子负责洗衣做饭。”
姜熠辰的声音低沉而带着磁性。
“有一天，丈夫在山中打猎的时候，碰上了一只狐妖。它告诉老人家，在山的另一边，埋藏着世界上最大的宝藏。如果你想得到它，必须舍弃自己最心爱的宝贝。那个丈夫于是将自己的猎枪献给了狐妖。狐妖只是摇摇头，对他说‘你明天再来吧’。原来，猎枪并不是老人家最心爱的东西。”
凌菡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
“但老人家并不这么想。猎枪是他的谋生的工具，是他很珍贵的宝贝，怎么会不行呢？他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只好悻悻地回到了家。”
姜熠辰不紧不慢地开口：“回到了家，丈夫把这件事当作笑话说给妻子听，妻子却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丈夫早早拉着家里的耕牛，来到了山里。昨天的那只狐妖果然等在原地。‘老人家，’狐妖摇着自己的尾巴，‘想好了吗？什么是你最心爱的宝贝？’丈夫点点头，将耕牛献给了狐妖。结果，狐妖还是摇摇头，失望地转身离开了，留下一句话——‘明天再来吧！’丈夫兀自站在原地，心里充满了疑惑。究竟什么才是自己最心爱的宝贝呢？”
“你觉得是什么？”姜熠辰突然停顿了一下，俯身问凌菡，“什么才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应该……”凌菡稍稍有些犹豫，“是他的妻子吧。”
姜熠辰轻轻地笑了笑，在凌菡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可惜啊，他拥有着世界上最大的宝物却不自知。世人大多都是如此愚蠢！”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凌菡很想知道后续，急急地问。
“明天接着说。”姜熠辰给她留了个悬念，“快睡吧，丫头。”
“你这是存心让我睡不着吧……”凌菡不高兴地噘起了嘴。
“你也可以自己想想，后来会发生什么。”姜熠辰笑得温和，“这个故事并不是固定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理解。也许，你设定的结局，
会更好呢？”
“好吧。”凌菡鼓了鼓腮帮子，“那我真要睡了。”
“睡吧。”姜熠辰点点头，“需要关灯吗？”
“关吧。”
姜熠辰关了灯，并没有走出去，而是又回到了床边坐下，拉起凌菡的手，握在掌心。
“你怎么……”
“等你睡着我再出去。”
“好。”
兴许是姜熠辰陪在身边的缘故，凌菡很快睡着，而且睡得很安稳。
姜熠辰坐在黑暗里，握着凌菡的手，默默红了眼眶。
……
客厅的两人——凌雪与方瑾瑜，正面对面地坐着，气氛有些怪异。
“我……给你冲杯咖啡？”方瑾瑜站起身，“你饿不饿？”
“你能坐下，听我说几句话吗？”凌雪抬眼看着他，“这些话，如果今晚不说的话，可能……我就没有勇气再次说出口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方瑾瑜微微皱了皱眉，叹一口气，“凌雪，我们是朋友，对吗？”
“朋友……朋友……”凌雪重复了两次，忍不住自嘲地笑笑，“方瑾瑜，你觉得……我缺朋友吗？”
方瑾瑜站在原地，沉默着不说话。
“所以，你这是拒绝我咯？”凌雪倒也大气，既然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拒绝了，她根本没有必要继续纠缠不清，“也好。那我……可以放心接受下一段感情了。”
方瑾瑜的脸色稍稍变了变。他有些不明白，凌雪所指的“下一段感情”是什么意思。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没人追我吧？”凌雪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开口，“不怕你笑话，追我的人啊～怕是排到东大街咯！只不过，我过不了心里这一关罢了。现在好了！我可以试着去接受新的感情，不会再继续委屈自己了。”
“你打算？”
“冬天就要过去，春天就要来了。”凌雪脸上笑着，眼里却含着泪，只是方瑾瑜看不到罢了，“春天是个恋爱的季节，不是吗？就当……给别人，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或许……会有好的结果呢！”
方瑾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些。
“姐夫。”这时候，姜熠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凌雪立马转头问，“我姐睡啦？”
姜熠辰点点头。
“我们继续？”
“好啊。”
三个人各怀心事，坐在桌前，谁也没有注意到旁人的脸色。
毫无疑问的，姜熠辰依旧保持着不败的记录，最终，凌雪“缴械投降”了——她实在有些熬不住，只能认输——事实上，她认不认输，好像都没有什么区别。
为了让凌菡休息好，姜熠辰与方瑾瑜共用一个房间凑合了一晚，尽管多有不便，但两人都没有任何怨言，当然，很可能是因为两人的关系尴尬，实在没有
多余的话好说。
凌雪则窝在沙发上，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直到凌菡做好早饭，将她叫起来。
“你怎么睡在这啊？”凌菡心疼坏了，“怎么不回房间睡呢？我一个人住一间房，太浪费了。累不累啊？要不要回屋再睡一会？”
“不用啦！姐。”凌雪抱了抱凌菡，笑得很开心，“我睡得很好。”
“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算吧。”
“哦？是什么？说来让我开心开心。”凌菡笑着拍拍凌雪的脑袋，“昨晚终于赢了？”
凌雪摇摇头：“不是。”
“那是？”
“我打算，”凌雪看一眼方瑾瑜房间的方向，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始一段新感情。”
“新感情？和谁？”凌菡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人肯定不是方瑾瑜。
果然，从凌雪口中，说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他是什么人？家住哪里？可靠吗？对你怎么样？”
“本市人，家就住在我们家两条街以外，人也很可靠。对我很好，追我三年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凌菡皱皱眉，“对不起！我不是想提起这件令你不开心的事，只不过……我是担心，你再受人欺负……”
“不会的，姐。”凌雪低下头，抿了抿唇，“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太累了。我也想被人追，被人疼，被人需要。我只是，想给自己一次机会，不再那么委屈自己。”
“你不后悔？”
“不知道。兴许会，兴许不会。”
“唉……”
凌菡看着凌雪略带忧愁的那张脸，满腹的话语，最终只剩下一声叹息。
站在房门后的方瑾瑜，不小心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他一手握着门把，一手紧紧握住了拳头，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难道……是因为凌雪吗？他皱皱眉，有些不确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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