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缘拍他肩膀,说:“好了,出去吧,要开饭了。”
凤煜低头,阴影洒落在眼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低低应了声,便也走了出去。
如他所料,圆桌上布满了菜,人除了他们和云残,也全都坐齐了。
凤缘道:“云残呢?”
这是他第一次唤云残全名,就像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认认真真的喊凤君二哥一样。
凤缘扫了一眼,没有人答也不在意,径直去了里面,再然后出来,整个人言笑晏晏,凝成的寒霜在不经意间露出,神色阴沉:“他去哪了?”
刚刚拿起又放下竹筷,凤君道:“矜昔。”
眉宇认真,说话驳斥满是不认同。
凤缘冷笑,不耐烦道:“我问你他去哪了!”
寒光骤然乍现,又一声却是收了回去。凤煜冷脸,出鞘的剑转瞬回鞘,又笑意盈盈,不寒而栗:“流曦峰的私事,还容不得别人插手。”
轻描淡写,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凤缘还是笑,眼眸冷然沉静,以玩笑的口吻风轻云淡:“二哥还是好本事,这还不过一天就将我这进门的客人给收拢了,也不知是达了什么条件才能如此听话。佩服,佩服。”
这话听的凤煜也是一脸不自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云卿更是怒不可遏:“凤三主慎言!”
凤煜皱眉,斜睨一眼就准备出手。凤缘道:“曦秋,不要动手。等会将识煜拆了可怎么是好?”
凤煜乖乖地点头应下。一旁的凤君苦笑:“三弟也真是好本事,我废了整整一年才讨得他欢喜,如今也不过多久就被矜昔收入囊中,倒也是白花心思了。”
凤缘轻嘲:“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是可怜人,所以同病相怜?”
凤君顿住,再次喝道:“矜昔!”
里面的警告连凤煜也听到了,只是警告着什么却无人知晓。
凤缘讶然,不可思议地笑道:“原来二哥也会怕,真是不可置信。”
听着,凤煜道:“二叔,云残究竟去了哪里?”
凤君反应过来,却是对凤缘说道:“他留不得。”
凤缘怒道:“他是去是留,跟你有何关系?就算是有一天我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矜昔!”
“凤随风!”凤缘也怒了,“这么多年你都没管过我,现在你还管些什么?反正我也是不会领情,你让我去死又怎么了?!”
“三叔……”凤煜愣住,呐呐道。
凤缘呼出一口气,笑道:“每次都是我不领情……呵,你也知道我不会领情,那么,你还管些什么?因为愧疚?那我可不需要。你不要让我恶心行不行?”
说完,凤缘又指着云卿说道:“不管如何,这都是我的事情。你要云卿也好,曦秋也罢,我只要云残。你若要他,我便用他来换云残。”
凤君沉默,很久很久,目光在他容颜流连。恍然间发现,其实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再也没有资格插手这位弟弟的事情。
云残的事情他知道,却不代表只有他一人知晓。
也许矜昔知道,但却心甘情愿的去偿还。
哪怕最后是死,他也做好了准备。
凤君缓缓闭眼,怔然说道:“他在枫城关外,霜林晚江。”
凤缘扯了扯嘴角:“送客。”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男孩:“是。”
说着,又一礼:“请。”
凤煜目送他们越走越远,直到最后什么也没有了,才转头道:“三叔,有人来了。”
凤缘点头:“嗯。”
悄落无声地步伐顺着气流来到耳畔,凤缘说:“来者是客,请阁下露面。”
没有人说话,一刀光芒射出,打碎了一地桌椅,酒肉油菜摊在地上,润滑了地面。凤缘低声感慨:“我怕是一整天都要恶心的吃不下饭了。”
凤煜也感叹附和:“谁说不是呢?”
“阁下真是一点也不友善。”凤缘笑道,“那也不能怪我们了。”
“开!”
“轰隆!”
“哗啦啦——”
梁木断开,屋顶从中间分开塌下,屋瓦泥木也铺在地上,尘灰四起,呛了几人一脸污垢,灰头土脸。
凤缘看着没了屋顶的识煜,一脸惆怅:“曦秋,我们要换地方住了。”
凤煜也一脸怅惘:“嗯。”
尘灰散去,几个尘色“友人”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莫名跑出来的铁链子锁住。这回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凤煜看着他们,一脸平静:“仇敌有点多。”
凤缘也道:“看来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了。”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眼,又转头杀了他们,开始了搜身模式。
至于云残?
不认识,不知道。
两人已经完美的将云残抛之于脑后。
对此,如果云残在的话,必然是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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