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几百米处突有一高耸的树木葱茏山体挡在眼前，山体朝向餐厅这边是巨大的刀削般赭红色崖面，一条落差接近一百米的瀑布自山顶倾泻而下。
瀑布幅宽约有十米，水势迅急。
从窗户望去的视线所及，可以看到瀑底有一围两个足球场大小的湖泊，湖岸高出湖水约三十米的样子。
只见那瀑流在阳光下闪着白光，在它刚脱离崖顶时还可以看到水流的液体形状，但随着急剧下落，便只能见到水汽弥漫，形成如悬坠的云彩景象。
落水接触崖底的湖面后，溅起四散的水花，裹在雾气里恣意舞蹈。
斑斓的彩虹颜色也混在水雾中耀眼夺目。
也许是窗户做了隔音设计缘故，坐在餐厅内并不能十分清楚的听到瀑布发出的轰鸣声音，而只隐约听到似雨滴拍落时撞击地面发出的那种密集噼啪之声。
天虚被眼前壮观的景色深深震撼，他僵直着上身，都有些看呆了，嘴里还不住的喃喃自语：“天哪，天哪……”
这时的止如也看着窗外，眼眸中映出彩虹色飞瀑的影像，让她的大眼睛现出一丝梦幻色彩。她拍拍天虚的肩膀，柔语道：“这是飞灵瀑，下面的湖叫飞灵湖。也不知道‘飞灵’是先给瀑还是先给湖起的名字，但我觉得这个名字之于瀑布是最生动的。”
天虚听着止如的低语，看着飞灵瀑灵动迷蒙的身姿，他心里也浮起飘荡的七彩薄雾，竟有些痴醉了。
还是止如唤醒了他。她稍稍提高音量说道：“以后有的是时间欣赏，吃好了吗？我们回办公室聊正事吧。”
天虚“嗯”了一声，站起身，眼睛仍然痴迷的望着窗外。
忽然，传出一阵“嘶嘶”响声，只见落体窗户上降下白色窗帘，把窗外景色全部遮挡起来，只透出模模糊糊的剪影。
“走吧，学生们要进湖术修了。”止如说道。
天虚不甘的茫然盯了一会窗户，才回头问止如道：“术修是什么？”
“就是修炼啊。食堂也要关门了，回办公室我慢慢说给你听。”止如语含催促，但仍然保持着美丽女孩特有的娇柔。
他们原路返回。
路上，一群麻雀受惊的扑过，然后三三两两的停在被雷电劈过的榕树枝头鸣啭。亮蓝的天空上，有两只燕隼在低空盘旋，一起俯冲后又犹豫的散开上升，它们淡红色的腿羽随风闪动，宛如空中点燃的火星。
此刻，整个校园显得非常寂寥安静，好像只剩下天虚和止如。
“怎么不见学生、老师？”天虚对于学校疑惑多时的隐忍，终于被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冲破。
“都在飞灵瀑那里术修呢。学校老师如果加上你一共只有七个，术修老师三个，生活、后勤、外勤老师各一个，还有校长一位。”
天虚没想到老师这么少，暗忖：“如此少的老师，根本称不上学校嘛。”然后略显惊讶的继续问道：“这么少的老师！那学生有多少呢？”
“六十名，一个学科二十名。”
“啊？我在网上看的不是说有几百名学生吗？”天虚狐疑的问道。
“网上如果写只有几十名学生，你会投简历吗？这是招聘技巧啊，不然哪能吸引到你这样的天目人？”
“什么技巧？明明就是骗人的套路嘛。”天虚不满的嘟囔着。
进入办公室。
“坐吧。”止如指着她办公桌旁一个硕大的皮质沙发。沙发做工考究，显得很新。看样子没有多少人在上面坐过。
天虚已经不再那么拘束疑惧，神态自然的坐了下来。
止如泡了一杯绿茶，放在沙发前的实木茶几上。
“喝茶，我现在就来对你讲讲学校概况吧，至于详细情况，你以后在学校会慢慢了解的。”
天虚礼貌的扶了下茶杯，欠欠身，说道：“谢谢。”
“我们学校名为职业技校实际上是培养异能者的术能修炼学校。”止如看着天虚，眼露狡黠目光，以尽量平淡的语调说道。
但止如的平淡并未压住天虚的讶异。
“什么！异能修炼学校？现在还有这样的学校？！”
天虚虽然见到过异能者，但听到还有专门培养异能者的学校时，还是吃惊不小。在他的思想里，异能者应该都是天生的。
“是啊，我们就是异能修炼学校，当然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进校修炼，我们只招收确定的天赋异禀之人，所以招收的学生很少。”
“哪学费怎么收？”不知道为什么天虚突然对这个问题感起兴趣来。
“异禀之人本来就少，哪还能收学费啊。学校有实力雄厚的财团支持。”
“财团支持？什么财团？”
“呵呵，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只有校长知道。总之财团很慷慨，否则学校怎么能维持庞大开支呢？以后你不要再探究这个问题了。”说完，止如双手呈?状，做了一个停止此类问题的强烈示意。
天虚只好换问：“那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天目人的？招我来到底做什么呢？”
“我们的招聘网页是特殊处理过的，只有天目人才可以看到，你投递了简历，所以我们知道你是天目人。”
听到这里，天虚想起来，他在某招聘网站上找寻招聘信息时，经常看到一个闪动的黄色色块。那天他没忍住，点击时，就打开了一帆技校的招聘信息。
“是那个黄色色块？”他失口呼出。
“对啊！一般人是看不到的。”止如立即回应。
“招你来，主要工作是跑外勤。一是作为异能发掘者，去发现天赋异禀者或异能者；二是作为校规执行者，去监督学校学生，防止他们滥用异能危害社会。你只需将发现和监督的结果及时上报学校就行，剩余事情学校自会安排处理。”
“那学校有几个像我这样的天目人？”
“目前就你一个，你是顶替上一个的缺。”
“上一个？”
“对，天目人很少的，加上你，学校一共聘过三个，都是男孩子，另外两个叫文中子和木羽枯。”
“他们去了哪里？”
“不知道，突然离职了。只有校长知道他们的去向，但校长从没说过。”
“校长是谁？”
“你进校时见到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就是。”
“啊？是他！我以为他是门卫呢。”
“怎么会？看气质也不像门卫吧！也不知道你们天目人什么眼光，一开始都把校长看成了门卫。不过你要记住，不要主动去找校长，如果校长认为有必要，他会来找你的。所以在学校，你尽可以把校长当成空气。”
“噢，这么奇怪，那我的工作向谁对接呢？”
“我负责内勤，你的工作都经由我来安排接收。”
了解这么多后，天虚心里渐渐踏实。于是呷了口茶，略带慵懒的说：“哦，虽然对学校有了基本了解，但我可不可以不选择留任？”
“不可以！你必须要留下来！”止如眼色严厉，似乎被天虚的态度和问题触怒。
但很快她的愠怒就消失了，和颜悦色道：“学校的待遇很好哦，包食宿，还配车，年薪加上年终奖有几十万呢！”
“什么？几十万！？”天虚脸色兴奋，语调明显抬高。
“对，但不会每月给你，而是放进学校开的专门账户。等你被校长批准离职的那天，才能提取。在此之前，每月只给你发放基本报酬五千元。社保，公务费用包括通讯费，汽车使用费用，在外就餐费用等全部由学校承担。怎么样？待遇够优厚吧？”
“优厚是优厚，可存留的年薪到时真的会全额支付吗？”
“当然会付。刚刚离职的木羽枯的钱昨天我就转给他了，不信你来看。”
止如以不容置疑的神色，拿出一张银行转账单，上面记载转账6八万元到木羽枯账户。
“这是他工作多长时间的钱？”
止如咧嘴笑了，戏谑道：“你呀你，不就是想知道自己能拿多少嘛。”
被人看透，天虚尴尬的脸皮通红。
“这是他不到两年的报酬。放心吧，你不会低于他的。”
如此丰厚的薪水深深的扰动了天虚，干两、三年就会有接近百万的收入，那在同学和家人面前得多有面子啊，以后买房结婚都不用愁了。
假意踯躅的面目下已是被金钱撼动的心灵。天虚作出决定，他要留下。
“怎么样，还在犹豫吗？”止如已经看透天虚心思，把脸凑了过去，一副瞧破他人心理的自信眼神。
天虚咬咬嘴唇，这是他作出选择前惯有的动作。
“好吧，我接受这份工作！但我还是想问问，如果我拒绝了会怎么样呢？”天虚内心十分想知道答案，这对他最后坚定决心影响重大。
“如果你拒绝，肯定会非常后悔啊。这么好的待遇是你的天赋带来的，其他人哪有这么好命。深深的后悔就是你拒绝所带来的后果啊。”止如已经完全掌握天虚心理，她知道这样回答虽然不太可信，但对天虚下定决心非常有帮助。
听到止如这么说，天虚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会有很严重后果，没想到就是这样。虽然对止如这种玩笑式的回答，他在相信程度上给不到两分，但看在几十万年薪份上，他宁愿百分百相信。
“我现在可以向你提出我们刚见面时的问题了吗？”止如自觉天虚留任已尘埃落定，语气明显轻松不少。
“嗯，你说。”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天目人的？”
“我曾经得过一场高烧和眼炎，病后就可以看到异能者了，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2个月前，一个女同学告诉我，说我和她一样都是天目人。于是我就知道了。”
“什么？女同学告诉你的？她还说自己也是天目人！？她是谁！？”止如神色骤变。
“文系大二的思静。”天虚不解为何止如的情绪会突然发生变化。
“没有哪个女孩会成为天目人！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止如几乎是声色俱厉的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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