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专心地开着车，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傍晚的路上，路灯渐渐亮起，沈诺的侧脸被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我拒绝了。”莫然轻轻地说。
沈诺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想保护她让她远离过去，又觉得如果只是逃避那么伤口就永远无法愈合。
该怎么办……沈诺的心第一次那么紧张纠结，他装作在专心开车的样子，却觉得心脏一下一下跳的这么沉重。
莫然靠在座椅上，头倚在车窗边闭着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和沈诺说这些，却下意识的觉得说给他听会让自己觉得安全一点。她等待着沈诺能给她一点回应，比如“你做得对”，又或者“你不该拒绝”，可很久都没有听到这样的回应。而随即，她笑了一下。笑自己的莫名其妙。
是啊，沈诺，他原本就什么也不知道。
两人就这样以一种诡异的沉默到了沈诺家。
莫然感觉到车停了，睁开眼睛，才问道，“怎么来你家了？”
“吃火锅啊。”沈诺侧头看她，“这么冷的天气，就该吃火锅才对。”
莫然嘀咕道，“明明可以在外面吃，偏要来你家这么远。”
“家里吃不是更好，火锅店那么吵，”沈诺笑着下了车，转到副驾驶打开车门，伸手拉起莫然，拽进怀里，“快点，别磨蹭了。”
沈诺家里门厅的灯是常亮的，橙色的。莫然走进来时恍惚间觉得像是小时候家里的灯光一样。
沈诺拿了双拖鞋给莫然换，然后帮莫然脱掉外套，去打开空调，又上楼抱了一条毛毯来放到客厅的沙发上。莫然就站在沙发旁边，看着沈诺来回走着。准备停当，沈诺才看了莫然一眼，莫然也呆呆地回望着他。沈诺给莫然示意沙发的方向，莫然却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看着我干嘛？坐那去啊。”沈诺看着莫然，朝沙发那边扬了扬下巴。
“那你呢？”莫然小声问道。
“去做火锅啊，”沈诺推着一直站在原地的莫然坐到了沙发上，把毛毯盖到了莫然身上，然后思考了一下，忽然笑了笑，“等会儿。”
莫然乖乖坐在沙发上，几分钟之后，沈诺拿了只小巧的玻璃杯出来。
“你喝这个，等我。”
莫然拿起玻璃杯，看了看里面的液体，“这是什么啊？”
“你尝尝就知道咯。”沈诺看着莫然笑起来。
莫然把杯子凑到嘴边，尝了一口，皱皱眉，“是酒啊！”
“你喝这个可以暖一点。只喝一点不会醉的。”
莫然撇撇嘴，“我喝一瓶也不会醉的。”
沈诺伸手用力按了下莫然的头，“我说过了，你以后不准喝酒。我允许过才行。”
沈诺转身先上楼换了衣服，然后去了厨房开始洗菜，烧水，准备食材。
莫然靠在沙发上，正好可以看到沈诺在厨房里的背影，一时竟有点出神了。说起来，如果拼脸的话，沈诺的条件，比起肖宇也不差啊……
莫然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沈诺在厨房忙碌，一点也没有想去帮忙的意思，反倒是有点享受沈诺的服务。转眼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有一摞书和资料，莫然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纸，是关于游戏开发的报告内容，旁边的小沙发上也有几摞的打印资料。
沈诺正从厨房探头出来，看着莫然笑了笑，“看得懂吗？”
莫然翻了个白眼，“明知故问。”
“那还不快过来洗手吃饭。”
莫然放下手里的资料，起身去厨房想要洗手帮忙端盘子，沈诺却先扣住了莫然的胳膊，把她的手放在脸颊上蹭了蹭，“嗯……暖起来了……”
莫然脸红了一下，抽出手，“你干嘛啊！”
“试试你有没有暖和起来啊，”沈诺挑挑眉，“我手凉。”
“喝了那杯酒我都要冒汗了，”莫然推了一把沈诺，“你去关掉空调，我来端盘子。”
沈诺点点头出去了，莫然的脸却一瞬间红到了耳朵。
火锅真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莫然的脸被酒浸过，被沈诺调戏过，再加上火锅的热气熏着，总算透着些红润的光泽了。
沈诺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盯着莫然看，觉得莫然此时的样子可爱极了。莫然被沈诺看的恼了，又不想说不许他看，便觉得要开口说点什么，于是随口问道，“最近公司很忙吗？怎么在家里还要办公啊。”
“嗯……有点事情……”沈诺吃着，含含糊糊地说道。
“什么事啊，”莫然皱皱眉，“我记得前几天你就说过公司有事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诺挑挑眉，“哪有什么事啊。”
莫然的直觉告诉她，肯定有事，于是放下筷子追问，“到底什么事？”
沈诺愣了一下，没想到莫然这么坚持，于是笑了笑，“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想知道就告诉你。你先吃。”
莫然听了沈诺的话才重新拿起筷子。沈诺挽起袖子，拿了一只虾剥起来，说道，“本来游戏这边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只等着发布会后开内测就好了。不过没想到，前两天突然上线了一款游戏，虽然设定和《风云》不同，但其中几个任务和《风云》准备重点宣传的的生活系统的新增任务相似度极高。所以这一段时间我们都在重修游戏，毕竟是他们率先开放内测服的，一旦重合率过高，我们难免有抄袭之嫌。”
莫然皱皱眉头，“是内部泄露吗？”
沈诺把剥好的虾推到莫然面前，“没有证据，而且，我很信任现在的核心组成员们。”
“你的意思是……是以前的成员做的？”
“无论是曾经的成员还是现在的，每个人都是我亲自招进来的，我不想怀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沈诺皱皱眉，“现在做任何猜测都是没有用的。我们只能抓紧时间，在发布会之前做好新任务。毕竟发布会的日期是早就定好的，现在推迟也来不及了。其他的只能交给律师。”
莫然咬着筷子点点头。沈诺笑着捏了下莫然的脸颊，“你担心什么啊！一切问题我都会解决的。”
莫然看着沈诺，“那你一会儿还要加班吗？”
“送你回家我再去公司。”沈诺笑了笑。
莫然垂眸，心里忽然做了个小小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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