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你这偷听的毛病,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我才没有偷听,我是光明正大的听的,”赵仙儿蹙眉,“我一早就出来了,想告诉你我写完了,只是你正忙着,我不好意思打扰,所以才在门口等着的。”
“行,你有理,你光明正大。”
“本来就是。”
赵仙儿一点都不因为自己偷听被抓羞愧,她理直气壮,看向宫泽,她眼睛亮亮的。
“宫大人,你去哪啊?有东西吃吗?能不能带上我?”
早晨从画展回到警局,她就没吃东西,紧接着就忙着写了一上午,她也没吃过什么。
都这个时辰了,她真的饿了。
听着赵仙儿的话,宫泽才想起来,他们两个都没吃早餐。他忙起来顾不上也就算了,亏得赵仙儿也这么能忍。
心里有些愧疚,宫泽抬手揉了揉赵仙儿的头。
“收拾一下,我先带你去吃东西,然后咱们去医院。”
“医院?”
“去医院见沈砚书的师傅。”
宫泽的话,让赵仙儿不禁愣了愣,随即,她的眼里更多了几分兴奋,“真的可以去见沈砚书的师傅?”
她听沈砚书说过,他师傅很厉害的,是个真正的专家,那本画册她也看了一些,真的很棒,想来沈砚书是没有撒谎的,他师傅的确是个绘画高手。一想到能见到一个现代书画大家,赵仙儿高兴。
“那好,咱们现在就去走。”
“嗯。”
宫泽应声,也不多说什么,他很快就带着赵仙儿出了警局,先去了餐厅,他和赵仙儿简单的吃了一顿,之后两个人便匆忙去了医院。
医院,五楼的病房。
宫泽和赵仙儿来时,沈砚书的师傅单存,正依偎着床头在看电视,年近七旬,单存却并不显得多苍老,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子温润墨香的气质,看上去很和蔼。只是,他的脸色有些微白,右胳膊上打着石膏,一条腿也吊着,看样子的确伤的不轻,也难怪该去警局协助办案的他,最终选择了让沈砚书代他去。
心里想着,宫泽带着赵仙儿,快速进门。
“单老,我是宫泽,让您久等了,身子可还好?”
听到宫泽的声音,单存缓缓看向他,脸上露出一抹和蔼的笑,他一边用自己的左手拿着遥控器,将电视关了,这才一边柔声开口。
“还好,还好。”
连连的应着,单存热络的招呼宫泽。
“宫队,你们坐。”
宫泽也不跟单存客套,他快速坐到了病房里的沙发上,同样,赵仙儿也跟了过去。
单存也注意到了赵仙儿,他眼神炙热里带着几分赞赏。
“这就是仙儿姑娘吧?之前听砚书说,是你最先发现的《洛神赋图》的秘密,对吗?”
“单老,我是赵仙儿。”
“好,是个好孩子,年纪轻轻,就对书画如此精通,孩子,你前途不可限量,书画艺术有你们这样的孩子传承,好……好啊……”
单存这话说的真诚,让人觉得亲近。
那是一个书画大家,对于晚辈能力出众的赞赏,更是他对整个国家书画艺术传承后继有人的欣慰。
赵仙儿听着这么大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
“单老,您过奖了。”
“孩子,不必谦虚,你担得起这份夸奖。”
赵仙儿听着,脸上不禁更多了几分羞涩,她笑着回应,“对了单老,多谢您让沈砚书送我画册,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仔细研究的。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也想来单老您这讨教,还请您别嫌弃。”
听着赵仙儿的话,单存微愣,不过,很快他就笑了出来。
“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就是了,闻道有先后,教学相长,这对你对我,都是好事。”
“谢谢单老。”
赵仙儿谦逊礼貌,又在书画方面有些造诣,面对着这样一个晚辈,单存是有心想要多聊几句的。只是,记挂着沈砚书的事,他也不好多耽搁。
看向宫泽,单存快速开口。
“宫队,打电话叫你过来,是我这老头子麻烦你了。”
“单老客气了。”
“是这样的,我看了新闻,顾淳出事、画展停展的事,我都知道了,同时,我也接到了单位传来的消息,说你们关押了砚书……”
知道单存的意思,宫泽也不躲闪,他点头回应。
“是,我下了命令,暂时关押沈砚书,这其中缘由不方便透漏,还请单老体谅。”
“体谅,我体谅,我都明白。”
单存语气平和,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或是埋怨。
一双眸子里,带着些许看透红尘万物的苍凉,单存笑笑,缓缓继续。
“宫队的作风和为人,我都有所耳闻,你虽然关押了砚书,但是,你不会冤枉他,案件还在调查,清者自清,我知道砚书不会有事的。只是宫队,我还想跟你说说砚书的情况,说说我了解的他。”
人说师徒如父子,单存嘴上说不在意,可到底还是在为沈砚书争取。
对此,宫泽倒也没有反感,他快速道。
“单老请说。”
“我是砚书的师傅,他几岁的时候,就开始跟我学画,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太了解他了。宫队你不知道,砚书的父亲当年,也是清华美院的高材生,在我们摹画室工作过一段时间,他极有天赋,若是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成就未必会低于我。”
对此,宫泽还真不知道。
他手中关于沈砚书的资料,涉及到家庭背景的部分,只有寥寥几字,他只知道沈砚书的母亲是个植物人,现在还在疗养院里,其他的却不知晓。
因而宫泽听单存讲,听得认真。
只听单存缓缓继续。
“在摹画室的工作,说来是单调、枯燥的,这摹画和作画还不同,我们要摒弃自己的画技、风格,尽可能的贴合原画作,进行临摹,没有发挥的余地,甚至可以说没有自我。砚书的父亲受不了这种单调的生活,外面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让他迷了眼,他瞧着人家开画廊赚钱,他便离开了摹画室,自己出去开了个小画廊。他本就有天赋,加之美院的出身,摹画室的工作背景,这些让他在短期内,拓展出了不小的人脉圈子,捞了一大笔钱,小有所成。”
单存说这些的时候,脸色淡淡的,眼神更是淡淡的,甚至于还有几分嘲讽。
他看向宫泽,缓缓摇头。
“你知道的,这人的欲望就是一个填不满的黑洞,往往你拥有的越多,贪心不足,就还想奢求更多。砚书的父亲,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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