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
赵仙儿和宫泽来的时候，杨彩华低着头，没精打采的，一点都不复之前在隔壁，与安素、邹立成叫嚣时候的张狂。
这样子，宫泽看着倒有些奇怪。
他疑惑的看向温笑笑，就见温笑笑握着拳头，下意识的挥了挥，宫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欺软怕硬，温笑笑吓唬吓唬，就制住她了。
想着，宫泽不禁摇摇头。
坐到了杨彩华对面，宫泽眸色沉沉的看着她，并不急着开口，倒是杨彩华先忍不住了，她看着宫泽，急匆匆的道。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杀人，小敏的死与我无关，你要相信我。”
“我更相信证据。”
冷冷的看着杨彩华，宫泽语气沉沉的说道。
听着这话，杨彩华的脸上，更多了几分不安，“警察同志，我真的没做过。”
“你没做过？那转胎药是怎么回事？”
“这……”
“说，”见杨彩华犹豫，温笑笑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老实交代。”
温笑笑的动作，让杨彩华身子一颤，她快速开口。
“是，那转胎药，是我从乡下老家淘换来的偏方，我想要个孙子，所以一直想让小敏喝了转胎药，生个大胖小子。可是，上次我让小敏喝药的时候，我家小远回来阻止了，他还说了我一顿，说这是封建迷信，根本不可信。他还说，那孩子是男是女，早就已经定了，根本转不了，喝药不但起不了作用，还可能要了人命。我就算再有胆子，也不敢做那要人命的事啊。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想过。”
“真的没想过？”
“没有，绝对没有。”
面对着宫泽的审问，杨彩华一边连连摇头，一边快速交代。
“我们小远也是上过大学的，他成绩很好，要不是后来犯了错，被学校开除了，他肯定能成个电脑高手，天天坐办公室，才不用当保安，累死累活的还不赚钱呢。他是有学问的，他的话我都信，所以从那之后，我就真的没动过再让小敏喝转胎药的心思。”
说着，杨彩华微微叹了口气。
看向宫泽，她的眼里，还带着几分精明神色。
“再说了，警察同志，这生孩子的事，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小敏和小远都还年轻，这次要还是丫头，大不了再生老三就是了。”
“……”
“再退一步说，大不了我让小远和小敏离了，再娶个能生儿子的女人回来，也不是行不通。这富有富的活法，穷有穷的活法，我们日子虽然不宽裕，可怎么着也能生出个男孩来，给老薛家传宗接代，我没必要杀了小敏啊。”
杨彩华振振有词，这话说的理直气壮，仿佛一点错都没有。
别说赵仙儿和温笑笑作为女人，听着这话会觉得寒心，就是尤明浩和宫泽，也受不了她的这番歪理。
这也就是警察的职业操守，还约束着他们的行为。
要不，他们也想骂人。
懒得再听杨彩华这些重男轻女的观念，宫泽看向她的眼神，愈发的冷了不少。
“说说案发前的状况。”
“案发前？”
低声呢喃着，杨彩华下意识的摇摇头。
“哪有什么案发前？警察同志，小敏的死跟我没关系，我怎么知道？”
“那就说说，你是如何发现死者状况不对，并且将她送来医院的？在那之前，你们之间都发生过什么？”
“哦。”
点头应着，杨彩华这才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这几天，小远没回来，小敏不知道怎么的，就魂不守舍的，整天不是抱着手机，就是抱着电脑，她也不爱说话了，对我也爱答不理的，干活也不积极了，连饭都不按时做。看着她那样子，我就来气，所以前天晚上的时候，我就和她吵了一架。”
“吵架了？”
“警察同志，虽然我们吵架了，可我真的没动手杀人啊。”
“继续说。”
听着宫泽的话，杨彩华缓缓继续，“吵了架之后，我就觉得特别生气，这哪里是娶了个儿媳妇，分明是娶了个祖宗，偏偏还不会生儿子……”
宫泽拍了拍桌子，将杨彩华的话打断。
“说正经的。”
“哦，”瘪瘪嘴，杨彩华又道，“吵架之后，我心里生气，也不想理她，所以就回房间睡觉了。等我第二天早晨，也就是昨天早晨八点多出来的时候，发现她还躺在沙发上。平时这个点，她都该做好饭了，可昨天居然还睡着，我心里来气，上去拉她，让她去做饭，这才发现她都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觉得不对，就赶紧将她送到医院来，哪成想她……她就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杨彩华的脸上，也带着点惋惜。
可更多的，是埋怨。
“要不说小敏这媳妇，她就是不争气呢，这都八个月了，好歹也将孩子生下来啊，法医同志说，那是个男孩，可怜了我那还没出世的孙子，就这么没了。”
杨彩华的话，让整个办公室的气氛，更压抑了不少。
也难怪之前，邹立成和安素会那么生气。
都到了这个时候，杨彩华对于邹小敏的死亡，没有一点的伤心难过，反而满满的都是埋怨。换了是谁，看到自己女儿和这样的人相处，过这样的日子，也不会舒坦。
宫泽深邃的眸子，愈发的幽沉了不少。
“你说薛文远几天没回家了？他去了哪？”
“上班啊。”
“上班？”低声呢喃着，宫泽眉头紧蹙，“据我所知，薛文远这几天，都没有上班。”
“嗨，”看向宫泽，杨彩华脸上的伤感褪去，她满是骄傲，“就那保安的活，没白天没黑夜的，累得要死，还不赚钱，谁稀罕上那班啊？前几天，小远接到了一个大活，要出去一阵子，要是干得好，那钱唰唰的就赚来了。这也就是我们小远厉害，要是换成别的男人，这一个接一个的养那赔钱货，早就撑不住了。”
杨彩华的话里，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对邹小敏生女儿的嫌弃。
不过，这次宫泽却不在意那一点了。
因为，比之杨彩华的重男轻女，他更在意的是：薛文远接到了一个大活，要出去一阵子。
在《洛神赋图》出问题，薛文远发现了展厅闹鬼，并且离开医院不知所踪的这个时间点，杨彩华说他要出去一阵子……
宫泽总觉得，这事不大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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