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给这座恢弘的宫殿群添上了几分悲壮。宫人们都急匆匆的在廊下,殿内走动,完成着自己手中的差事,尽管短短的一个月内,掌权人太后被囚,皇后被废又在流放途中遇刺身亡,但似乎都没有影响到什么。后宫的大权现在正掌握在简淑妃手中,简淑妃出自清流之家,与权力没有直接的联系,大家也都懂皇帝的意思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皇上这是害怕再出现一次后宫干政,外戚掌权啊!这座宫殿依旧是它原来的模样,尽管已经经过了血的洗礼。
邓英站在廊下静静的等着皇上的传召,直觉的寒气直从他的脊背蹿上,不由又裹紧了身上的大氅。良久,御书房内的一干臣子才走出,这时皇上身边的贴身内侍仲稳向他走来,唤他进去面圣。
“可有眉目了?”荀清远放下手中的狼毫,抬起头直直的望向他,声音中可以听的出几分颤抖。
“微臣愚钝,只发现了一丝线索”他接着说“那群刺客来头还未找出,但微臣认为,他们不是北祁人,并且是江湖中人的可能性更大”江湖中人,这可不好对幕后真凶乱下定论,因为有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通常是拿钱办事,无论主子是谁,只要有钱他们都会接下生意,不想权贵之家豢养的死士,往往都更好查出主人的存在。
“不是北祁人,那是南乾?”可南乾人跑来刺杀一个已被废弃的皇后又是为了什么?“那么一批人从南乾过来,多少会有点动静,你可知道他们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吗?”
“据微臣调查,他们似乎是从东南边过来的,一路上伪装成贩卖药材的商人团体,但令微臣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刺杀过后,这批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邓英如实答道,一边暗暗观察着帝王。只见他剑眉微蹙,眼中是浓浓的不解之色。
“东南方,那岂不是淮阳一带。”荀清远眉头紧锁,觉得这件事更加扑簌迷离。“继续查下去,一有线索马上报给朕”
“是”他的额头沁出一滴冷汗,忙躬身行礼退下。暗道皇上如今的性子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啦。荀清远见房中没有人了,脸上不由闪过几分落寞,是的他又变成孤家寡人了。他六岁那年,母后郭氏被废,被父皇禁闭幽州别宫,而谢氏被迎进宫,恩宠无限,他原本想努力让父皇看到他这个太子的能力,想终有一日能将母亲风风光光迎回,可是不久他的母亲便染病离世了,父皇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竟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十年的夫妻情分经不起谢氏的枕边风,他因此大病一场,从此便表现的庸碌无为,胆小怕事,才让谢氏放松戒心,愿意将他扶上帝位借以把持朝政。他登基后后宫和前朝几乎掌握在太后一人之手,她为他聘娘家外貌与才情均不出众的侄女谢诗话为后,却不肯放权给她,让她在后宫活的战战兢兢。他以为她是恨谢太后的,才那么为他出谋划策,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在五年内夺回政权,可因为有她,仅仅两年就让谢太后那个毒妇不知不觉的离权力越来越远而不自知。可她那么聪明的人应该完全知道她这是亲手毁了自己的后路。谢诗话在外人面前是个畏手畏脚,唯唯诺诺的皇后,可却是他荀清远见过的最足智多谋的谋士幕僚。他又不自觉想起大婚那晚,他掀开她的凤冠上垂挂的珠帘,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那时他就暗暗惊讶,这女子虽姿色平平,却有着世上最漂亮的眼睛。
忽然他心中一凛,莫不是他心里竟有她,有那个权谋盖世的女子。。。他忽然有一种后悔,为什么不再拖两年再来处理朝堂这些事,待到他有了保护她的能力,能让她不再殚精竭虑的为他思量这些本不该女子思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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