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们两个人的结论彻底泼了个透心凉,腿上被他们包扎好的伤口又不停的往外渗血。
两人又开始忙活着替我包扎,痛感袭来,慢慢我也有点被有点清醒了,开始思索着进入林子里遇到的一切。
左思右想中一个熟悉的声音终于在身边响起,方通行站在一旁拍了拍我的肩,“任务没有完成吗?”
“你觉得呢?”我垂头丧气,本来是想问方通行好多问题,可真看到他反而不想问了。
伍源和易快自觉往门口守着,方通行还是那副孩子模样,蹲了下来,说:“布凡,你可有所悟到的?”
我觉得这问题有点无厘头,苦笑道:“呵呵,你只是让我做任务积功德,又不是让我西天取经,有什么悟不悟的?”
“你虽是热心,但终归并不明白为什么积这个功德,又更是不知自己身上的职责所在,你这次痛失好友,心里是不是一直在问,凭什么?”
方通行目光深邃,像是一个教书先生一板一眼。
我听完没再言语,靠着墙没有接话,白黎如果真的死了,我定是不甘心,更多的是怕自己会这样内疚一辈子。
方通行说的没错,我救人完全是出于自己爱出风头的本性,其实如果他们真的死了,我也并没有太大感触。
我的生活从简单,爷爷奶奶从未见过一面,从未经历过生死别离,并不知原来失去一个人竟会让人如此恐慌。
“什么是职责?”我幽幽的开口问了一句。
“职责?我是阎王我要为死去的人负责,让他们或得到审判,或得到来生,而你的职责就是不让应该好好活着的人莫名其妙的去死。”
方通行说完化成一缕黑烟,飘散不见。
……
一晚上没有闭眼睛的我,在第二天的时候去和伍源易快去找了三清观的道长,希望可以得到解决的办法。
道长直到中午才和我们见面,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一僵,就欲转头就走。
伍源上前拉住,问道:“道长,我们等了一中午,不能就这样走了啊!”
“你们俩个进这道观也就罢了,他是万万进不得的,你们的事情贫道也解决不了,还是找茆阳子吧。”
那道长丢下话就离开了,道士随后给了一张卷图,上面画着一个路线,说是沿着走就能找到茆阳子。
我们三人收下地图出了城,开始沿着路线一路向南走去。
走了大半天就看见一个茶馆,说是茶馆,其实就是一个茅草搭的棚子,有个烧水的炉子,然后摆了两张木头桌子,有一个年轻人拿着茶壶给过路人来回递着茶壶。
我觉得这种很有水浒传里面的感觉,上前歇歇脚要了一壶茶。
那年轻人是个爱说话的,见我们三个人和这里人不同,没有留长发,笑着问道:“客官,可是外乡的?”
伍源接过了话茬,“嗯,来这三清观烧烧香,希望能早点娶上媳妇。”
这话说的也算入乡随俗了,却没想到惹来周围的哈哈大笑。
“你们三个年轻人怕不是被人骗了吧!”一个络腮胡大叔粗声粗气的说道。
伍源不明所以,皱着眉头没有接话。
“这要是烧烧香就能娶媳妇,我现在都生一窝娃了。”茶馆老板自嘲的摇头笑道。
“这……到底是什么缘由啊?”易快趁机打听。
我心情复杂,并不愿意多说话,只是喝着茶,等着他们的下文。
事实上易快和伍源也有不断找人打听这里的风俗人情,连阿飘的话都问了,每个版本都不同。
茶馆老板头也不抬,嘴里却开始了滔滔不绝,“你们在城里听的,多数都是说女少男多才会如此,其实女的并不少,只是大部分出生下来……”
“刘二,再来一壶茶!”
络腮胡大叔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打住了老板的话。
“好嘞,来了!”
茶馆老板吆喝着去添茶,嘴里还在说:“我这嘴啊,就是闲不住,总是想说两句,反正我这烂地方砸了也就砸了,不值几个钱。”
“不值几个钱也是钱,结账!”络腮胡大叔掏出几个钢镚往桌子上一拍,捞起一旁的锄头就走了。
我们三个云里雾里只觉得一头雾水,其它桌子上也没人再说话,气氛冷了下来,茶馆老板也不再言语,只是在我们走的时候点头笑了笑算是送客。
我看着伍源手里把玩的文钱觉得好奇,这俩货看起来很熟练啊,身上的货币都有,就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快说,你们是不是经常来这里?”
易快见冷不丁的又打起来了,有点生气的喊:“布凡,你又抽什么风呢?”
我盯着伍源,继续发问:“你们怎么这么熟练,甚至对这里一点都不好奇,你们是故意把我和白黎带到这的对不对?”
没有那么多巧合存在,有的更多是故意安排,我只把注意力放在了白黎身上,没有注意已经跳进了别人挖好的坑里。
“你这脑洞还真是清奇,地铁时不时穿错地方是常有的事情,我们俩早就习惯了,而且你看这些都是用铁片啊,不是真的货币,只是用了一点障眼法啊!”
伍源连忙证明自己,把长袖子抖了抖,地上掉了一堆破铜烂铁。
我放开了伍源,心里的疑惑并没有消下去,这俩人出现的太巧了,但方通行见到他们俩个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异样,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布凡,你这是思妞出了妄想症了,快走吧,不然天就要黑了。”
易快催促着,我只能暂时相信他们,因为目前并没有别的好办法,而他们随后的对视一笑,我只能假装自己没有看到。
而不远处高楼上站着的茆阳子抚着胡须,轻笑道:“看来是要成了。”
……
我一路上走走停停,眼梢不停的观察着易快和伍源的动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不断的发芽壮大。
星光下我时常在想,如果白黎在身边会是怎么样,只有她才是唯一能相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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