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大声哭了,扶住他的肩膀藏进怀里,彻彻底底将悲伤释放给眼前人,“轩哥哥,我本来,还有一个孩儿的。”
段阳僮轩心疼的将她揽紧,迎合她点头又摇头,“还会再有的,我们还会再有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会同归于尽我们也没法拿了他的命,轩哥哥向你发誓,一定砍下南宫万俟的人头为你报仇。”
他慢慢将她推开,擦着眼泪,揉揉头发安慰,“乖,不哭了。南宫万俟如此慌张那边赶,周国防卫定然比他在时松懈,我们不用去了,抓紧时间回去趁机发兵,打他个措手不及。”
“可是轩哥哥,他如此慌张,万一另有图谋呢?我们不该跟着去瞧瞧吗?”
她腰间的手突然垂下了,段阳僮轩微微侧了点身子,低声道:“那是楚国的方向。”
柳煜城沉默了瞬,瞒不过自己的心,她是想去看看……他是否真的…死了?
“周楚联盟……”
“不可能。”段阳僮轩对这两国君主再没有那么了解!中间夹着姐姐,他们不背后捅刀子就不错了!会握手言和?
“那姐姐她…如今在哪里?”
“虽然他否认,可我觉得姐姐就在楚国。”
“阿城,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想去楚国,干什么?我知道你对他有感情,方才的冲动定不只为了孩子,他追随你跳崖,若是我在定也会那样做,我认同并欣赏他对你可与我比较的爱,但并不代表我能将你拱手让与他。阿城,只有两种可能我会放开你,你爱上了别人我在你心里没半点位置或是你跟别人比跟我过的好。告诉我实话,好吗?”
段阳僮轩握着她的手,双眸紧锁,汪洋般的深情隽带着浓重且无法掩饰的心伤,看的柳煜城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没良心的坏人!背弃初爱不守诺言的贱女人!
她摇头警告自己不能再伤害轩哥哥,曾经那个可以接住摔下树的他的小侠女,此刻显得犹其弱小,她笑出来,说:“皇甫智宸已经死了,就算我对他有过依赖之情也随着崖下的风烟消云散。”
“我呢?这个没能保护好你的男人,你还要吗?”
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一国之君竟问她一个帝王家的棋子你还要我吗?得此重视,是否该叹一句“此生无憾”呢?
“轩哥哥,我过去的人生,除了爱你,都是苦的。若嫁给你了,就不会再有苦了吧?”
段阳僮轩含泪笑出,“我会冒着得罪蜜蜂的危险,把全天下最甜的东西拿给你,让阿城幸福,快乐。”
柳煜城笑出了声,傻瓜!她可不喜欢吃蜂蜜!更不喜欢被蜜蜂叮的满头包的男人!
“我们跟过去,看看能否发现姐姐的下落。”
“我先给弟弟传封信。”
两人骑上马往回走,路过了昨晚歇息的竹屋,平静极了的客栈,段阳僮轩还拿着昨晚被送的那颗糖。
楚国,晴川城门口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入内更是喜气满满,皇甫兴哲这是要做什么?!百姓同庆,娶王妃?还是迎影儿入宫?!身着便服的南宫万俟轻而易举被挑起了愤怒,军队也分散在城中各处。
段阳僮轩二人进入晴川城已是晚上,若如那两位商人所言,明日皇甫智宸就会迎娶柳煜城。先不说他是否存活于世,柳煜城会在楚国吗?
同住城中客栈的这一夜,他们虽也没发生什么,可只有一张床的房间,段阳僮轩躺在她身边,被挤到里面的柳煜城也没有抗拒,只是背过身去好好睡觉,不去多想腰间搂着自己的手。
皇宫,忙完事务的皇甫兴哲来到偏殿,这是他最后一晚跟弟弟同处一宫了!皇家子弟为国家天下牺牲的太多,唯有的情,也被他间接推了出去,愧疚自责,却有心无力。
听到门开,一身白袍的男人起身,朝门口迎了迎,拱手道了声,“参见皇兄。”
“阿智莫要多礼,快坐。”
灵巧将茶水放到二位手边,退至一旁。
皇甫兴哲观察着弟弟的状态,除了手臂留有后遗症,其他倒是恢复如初了。只是闷闷不乐的状态……身体能愈,心病就需心药了!可偏偏这个药又!
不听皇兄说话,皇甫智宸抬头,“时候不早了,臣弟该回去了。”
“阿智,可真是想好了?”
“臣弟的爱妃、孩子,不能白白牺牲!南宫万俟,一定得死!”他敢笃定,如今南宫万俟定然已在晴川城内!自以为是的猝不及防本王偏要将它改成瓮中捉鳖!
他回了之前破败到只白清一人,如今一夜之间热闹如初的宸王府,推开了映月轩的大门。
王妃喜爱的衣服被他亲手叠放整齐搁在床边,回来的日子就靠它们助眠,今晚,他坐在床边又重新叠着那些衣服。
“夫君手臂才恢复,若是没折好给你弄皱了,不要怪我,我给你买新的。”
“芊芊,明天…不是真成亲,只是用你的真实身份引出南宫万俟,为你们母子报仇。”
他叹了口气,将那件婚礼当天的新娘喜服抱在怀里,当初她就是穿着这个嫁给自己的。
“待报过仇,皇兄无事需要的话,我就……”
一阵匆忙的敲门声止住了他的思绪,放下衣物,进来的是冰亦寒。
“殿下,梁国方向来了人,该作何处置?”
“谁?段阳僮轩?”他应该不会傻到以为本王娶的真是柳煜城吧?杜思芊的身份他早已明了啊!
“柳知语,就是那个流雨。”
小舅子!“人多不多?”
“不多,十几个。”
“那就放他们进城吧,明日避着他们些,别误伤了。晋国,可有动静?”
“估计山崩地裂了,那公仪拘执才会出来看看吧!”冰亦寒打趣,只为让殿下开心些,可终究是无用功。
“听说公仪拘执被美色所诱,国事都很少碰,哪有心思放眼天下。”
“依本王看,将军也快去花前月下吧,灵巧姑娘估计等的都冷了。”说着玩笑话,却一脸严肃,冰亦寒想他开心,怎能了解不到,可自从芊芊走那天开始,因她才会的高兴时笑已经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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