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来了啊,想喝些什么的话就随便点吧,今天我请。”坐在前台的沃普尔吉斯看着走进来的翎和上官垣两人,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单单看上去的话,确实是给人一种因为做错了事想方设法道歉的模样。
“看样子你们关系不错呀。”咖啡店老板看着三人说道。
“一般吧。”垣有些没好趣的说道。
“那还是和昨天一样吧”翎对老板说道。
“在来两块慕斯蛋糕吧。”沃普尔吉斯跟着翎的话尾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比出了一个“”的手势。
“没问题。”
“好了,特意联系上我们还要这样献殷勤,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垣盯着沃普尔吉斯。
“放轻松,既然都是同盟了,我现在再怎么样也不会伤害你们的啦,不如说我从来就没有伤害过你们才是。”沃普尔吉斯说着伸出双手开始揉起了垣的脸蛋来。“不过没想到居然能恢复得这么快呢,明明昨天还是血肉模糊的来着,今天捏上去感觉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的肌肤一样顺滑鲜嫩,要是我也有这样的体质的话就好了呢。”
“那我加一。”翎看着一旁的两人,举起手插了一句。
“好啦好啦,我对你们可没有什么好感,来这里的原因也只是确实因为走投无路了。”垣说着拍开了沃普尔吉斯捏在自己脸蛋上的双手。不过当她确实地用自己的手去触碰到这个人的时候,一种奇异的触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这是一种和年龄极度不符的差异感,硬要说的话,这种感觉只会出现在四五十岁的人身上,那是因为年龄而造成的皮肤老化所产生的特有的触感,但沃普尔吉斯的这双手上却又没有如同那种触感一样的皱纹或是老化的痕迹,只是看上去的话,就和二十岁左右的女性一样无异。
“诶,这是你们点的东西,还请慢慢享用。”店长把之前两人点的咖啡和蛋糕放在了桌上。
“如果我像你们一样的年纪的话,我也好想点一份蛋糕呢,可惜人长大了,就越来越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了。”沃普尔吉斯看着拿起餐叉的两人,露出了一副羡慕的样子。
“想吃的话就点一份呗,如果是因为担心脂肪的话,想着之后再减掉不就好了。”翎说着叉起了一块慕斯蛋糕送进了嘴里。
“确实啊,就算现在做了不合适的事情,只要想着以后再做好补偿就好了,现在因为控制不住自己吃下了会增脂的蛋糕,只需要想着日后通过锻炼再去减掉就好了,如果按照这样的话,岂不是两全其美了吗?”沃普尔吉斯看着两人说道。
“那你自己都很明白这个道理了。”垣有些不明白沃普尔吉斯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东西。
“哈哈,实际上她要说的不是这个东西呢。”店长看着三人的对话,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发出了偷笑的声音。
“怎么了吗?”翎看着店长,露出了她那双大眼睛,就像是祈求食物的兔子一样盯着他。
“确实,很多时候,仅仅是从想法的这一层面上去思考问题的话,总会觉得怎么想都会是合理的。只是一旦放在现实里的话,往往就会不尽人意,还会出现很多岔子了。”店长一边清洗着咖啡杯一边说道。
“怎么说?”翎接着问道。
“比如‘今日事今日毕’这本来是一句很简单,理解起来也很容易的道理,但是真的要去做到每天践行的话,你们可以自问一下自己能够做到吗?”沃普尔吉斯咬着咖啡匙,看着两人说道。
“嘛,有些时候确实会有这样的情况,想着今天收拾屋子的,不过因为游戏玩太久了就给拖过去了”想到这里,翎下意识地挠了挠头。
“就算现在犯下了罪过,那么只要想着之后用别的方式来行善弥补的话,自己的内心也会得到慰藉,只是在以后,一切真的会如同所想的这样进行下去吗?”沃普尔吉斯接着说道。
“说着最后一次的人,往往不会只有最后一次。”店长补充道。
“就算明知一只蚂蚁不会伤及自己的性命,但是只是被它碰了一下,也会毫不留情的把它踩死。”
“是因为什么呢?因为害怕吗?因为恐惧吗,还是说仅仅是因为好奇,或者仅仅是最纯粹的,生存的本能。”
“人和理论概念是不一样的东西,不,要说的话,应该是‘生物’才对。”
“当然,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也能够成为他们对别人痛下杀手的原因,明明之前没有任何的联系,关系仅仅是擦肩而过的路人罢了,但是只因为这个人会让自己联想起不好的回忆,甚至是因为听见了他人的窃窃私语就妄下断论,都能成为他们去挥动屠刀的理由。”
也许在旁人看来,沃普尔吉斯和店长的这段对话只是很一般的,也许有些哲学性相关的交谈罢了,但是此时坐在他们身旁的人,是上官垣和翎,是两人置身于这次杀人案件中的调查者。这段对话所隐射的东西,在她们两人的眼中,实在是过于明显了。所谓扭曲的愿望,会因为“钉子”而生成的执念,不就是这样的东西吗?
仔细想一下的话,那对兄妹确实是从最开始到现在,都一直处于案件的最中心,虽然对他们有过怀疑,但是一直因为鸟嘴这个明面上的存在,使得重心一直偏向他的那一边,如果说那家伙也只是因为单纯的想要去阻止那对兄妹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以那对兄妹为中心旋转的,甚至可能在那个雨夜,他们两人也在那个住宅区的某个地方
“不不会吧,难道!?”垣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她从未想到过的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仅仅是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都使得她的内心猛震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一晚出现在那个地方的那个人,居然会是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看样子已经明白了呢,他现在应该已经出动了吧,毕竟是个急性子的孩子呢。”沃普尔吉斯看着上官垣的表情,那个目光,就像是看见顿悟的孩子一样宠溺。
“等等我还没反应过来啊,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会这样的,悟道了从未接触过的东西的话,总是会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些前所未有的影响的呢,不过从人的成长上来看的话,这也是件好事。”店长补充道。
“谢谢啦,今天的咖啡也很好喝。”沃普尔吉斯站起身来,对着店长答谢道。
“过奖了,下次再来哦。”
“走吧,要比一下的话,我觉得我比那个家伙要可靠得多了哟。”
“你的伤势还是很重,两天的时间并不能让你恢复到能够继续战斗的地步。”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绷带卷拉开,一层接着一层地裹在少年的手臂上,虽然伤口处没有出现溃烂,但是仅仅是那上面的露出来的血肉和骨骼,也足以让人感到触目惊心了。
“我没事。”少年语气有些淡漠,似乎并不是很待见这个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的人。
“昨天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就吊着最后一口气了,如果我再晚一点的话,你连吊那最后一口气的机会都没了。”男人说道。
“不会的,那两个人是不会对谁去下杀手的,我很了解她们。”少年接着说道。
“不过她们没想到居然会是你吧?”男人笑了两声。
“虽然我丧失的那一部分最重要的记忆,但是只对她们两个人,我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印象的。至少我记得很清楚的是,她们两个人的名字,以及和我一样的身份,现在的我更加清楚了,力量对于一个人是多么的重要。”少年缓缓地站起来身来。他取下了挂在衣架上的一件风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为了遮住被绷带缠住的额头,他戴上了一顶圆帽。
“不过还是有一件我很在意,赫尔墨斯。”少年看了看男人,语气中满带着疑问和不解。
“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从最开始给我看见那些东西,一直到今天。我完全想不通你到底有什么动机。”
被称作是赫尔墨斯的男人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用一种虽然平和但富有睿智感的语气说道:“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很多次了,因为你很特别,就算是在很特殊的群体中,也是很特别的那一个种类,而对你这样的珍稀类别进行保护和观察,是我的工作。”
“就像是观察被注射了病毒的白鼠会有怎么样的挣扎一样吗?”少年冷冷地说道。
“是像观察濒危的大熊猫一样。”赫尔墨斯继续说道。
“不过确实和你所说的一样,我能感觉得到,纯粹种的力量要远高于那些劣质的家伙们。虽然这个代价确实很让我不适。”少年说到这一,挥手锤了一下身后的墙壁,整个房间就像是遭受了地震一样震动了一下。
“你还要追过去吗?”赫尔墨斯向少年问道。
“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现在泄气是不是有些搞笑?”
“要我地帮助你一下吗?”
“没有那个必要了。”
“你觉得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吗?”
“会问这种问题可真不像是你,你自己不觉得说出这种话很幼稚吗?”
“只是复仇罢了,因为那个家伙杀了我的父母,虽然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过对她来说可能也不需要理由,处于本能的憎恨和厌恶,我想杀了她,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和正义还是争取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而你也很清楚——这才是我得到这份力量的原因。”
“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应该没办法再强行去改变环境了,那样的话,对你身体造成的负担,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回复的过来的了。”赫尔墨斯说着,指了指少年。
“不呢,你看看窗外。”少年示意赫尔墨斯拉开窗帘。
即将入夜的天空下,乌云密布,仅仅是透过窗户间的缝隙,都能够听见窗外呼啸的狂风,透过乌黑的云层,震耳的雷鸣声频频作动,就像是要撕裂天空一般。
“暴风雨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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