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死心啊,到这种时候了还要来妨碍我吗?”果然如同两人之前所预料的那样,鸟嘴果然出现在了这栋大楼的巷道间,而此时倒在他身旁的,是几个身着保安制服的人,单单只是看上去的话,还分辨不出究竟是昏过去了,还是确实的死掉了。
“你就这样把这些无辜的人杀掉了吗?”垣看着眼前的这个怪物说道,此时天空中已经开始滑落稀稀落落的雨滴,正拍打在她的面具上。
“就算我说是,那又怎么样?”鸟嘴不屑地回答道。
“我是第一次觉得,你这样的神经病真是无药可救。”垣话音刚落,数把钩刃便已经径直地朝着鸟嘴的方向甩离而去,对于他那样庞大的身躯来说,要在这样的巷道里回避这样快速的攻击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现在所能也确实做出的,就只有挥开他那畸形怪状的骨翼,挡下这些径直射过来的子弹。
而占据了有利位置的垣早已料到了他的反应,随着一个响指,插进骨翼缝隙间的钩刃便全数爆炸开来,而与之前那次不同,这次的爆炸确实对鸟嘴造成了伤害,受到爆炸冲击的骨翼残片纷纷摔落在了地面上,而那些混在着鲜血的薄膜,也因为脱离了主体开始萎缩。
“嘁尽刷聪明。”鸟嘴唾了一声,随后便以极快的速度从身后抽出了如同锯齿一样的长剑,对于垣来说,她的战法是进行高频率的连续攻击,方才的爆炸虽然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但是更重要的,是衔接上下一次的攻击,做到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而此时此刻,从巷道墙壁上,自上而下发起攻击的她,当枪刃正要刺进鸟嘴的咽喉之间的前一刻,那把锯齿长剑就如同迎面而来的海啸一般,伴随着巨大的力量将她掀开,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同样的招数对你不会在第二次有用,对我,也不会有用。”鸟嘴转过身来,看着从瓦砾中站起来的垣说道。她的龙骨铠甲比起之前似乎要坚固了很多,哪怕受到了这样撞击,也没有出现任何的裂纹,也可能,是再生的速度和频率得到了增强。
“但是这次我们有两个人。”霰弹枪咔嚓上弹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枪口冒出的烟火,鸟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身前地面上居然出现了一个举着霰弹枪的人,她身着一件紫褐色的长斗篷,整个脸部都被发黄的绷带所包裹了起来,只露出来一双墨绿色的瞳孔,而那把生锈的霰弹枪,它的枪口正以一个极其接近的距离朝着自己开了火。
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响起,哪怕是鸟嘴这样的蛮力怪物,在这样的轰击下,也不能做到全身而退,虽然他驱动雨水挡下了来自子弹肯定造成的腐蚀,但是那些子弹上附着的力量并不能做到完全消却。
暴雨已经降下了相当一段时间,在雨水的冲刷下,两人间的硝烟很快地消散开来,鸟嘴的皮衣和外骨骼上满是因为弹丸撞击而出现的凹陷,如果对于常人来说,这个时候浑身的骨头想必已经骨折了数处吧。
“本来应该避免额外的消耗”随着鸟嘴一声令下,一只身披着白色纹路的型黑豹,如同猫一般大的,不知从哪里钻出,只三两下便跳上了翎的肩头。
“他要来了!”垣大声朝着翎吼道,她之前曾经见过这幅场面,那样的攻击如果硬吃了下来,就算没死,势必也没法进行接下来的战斗,只能任人鱼肉。
“哦,是吗?”出乎了垣预料的,是站在了翎肩头的那只黑豹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极速老化,纵使它做出了那种嘶吼的动作,试图去呼唤落雷的动作,他的头和颈也早就在他做到抬起头颅之前便已经腐朽得只剩下头骨的部分了。过度腐化的肉体此时散发出的恶臭,也只有长期处于这种环境下的始作俑者才能接受得了了。
“一下子放出来了,有点过头了的样子。”没给鸟嘴惊叹的机会,翎已经整个人从地面中钻了出来,只要她的五指捏住这个怪物的咽喉,那么一切都会在一瞬间画上句号。
几乎是在一瞬间,鸟嘴整个人向后跳出了一米的距离,将手中的锯齿长剑挡在了身前,朝着伸向自己的那只代表着死亡和腐朽的手掌径直挥了下去。虽然对于他来说,挥剑一事可能是连半秒都不用的功夫,但是在这不到半秒的时间里,他却是能够无比清晰地感受得到,越过了那只手的雨水和空气,就像是硫酸和尸气那样沉重和不洁,能够让人从内心深处,从生物的本能中出现厌恶感。
“要远离这个东西,要从这个东西身旁逃开来。”
翎的手死死地捏住了那把黑色的长剑,虽然没能做到腐蚀掉这个武器,但是伴随着雨水蔓延至他手臂上的,已经具有和强酸同等效力的,由雨水所转化而来的液体,已经因为开始腐蚀肉体而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可不会让你这么简单就逃掉的。”鸟嘴脚旁的地面纷纷开裂,长短粗细不一的触手从那些裂缝之间生出,将它的四肢和骨翼紧紧的缚住,就算被蛮力挣脱撕裂,源源不断的,新生长出的触手也会再次将目标牢牢绑住。
而在鸟嘴还在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支援措手不及时,垣已经再次追了上来,枪口已经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位置,“虽然我不觉得你这个怪物会因为这样的攻击就暴死,但是至少先给我安分一点吧。”
垣摁下了扳机,她觉得这下再怎么说也是万无一失了,只要这法子弹打出去,接下来的一切就不会再发生了,对,不会再发生那样的悲剧了。只是在这个时候,非常奇妙而出人预料的一幕出现了。
垣确确实实地扣下了扳机,子弹也确实地射了出去,但绽开的血花并不是从鸟嘴的额头出现的,而是在一旁的翎的颈间,硕大的银弹就这样射进了翎喉间,这一切来得过于突然,以至于翎都没有能够将这颗子弹完全朽化掉以回避伤害,仅仅是靠本能的话,连减轻损伤都做不到。
就像是高压水枪一样的鲜血从翎的伤口涌了出来,受到这个的影响,对于鸟嘴的束缚也出现了明显的下降,使得他很轻易地就能够做出反击,在将缠绕在身上的触手尽数摆脱的同时。骨翼上盘绕的锁链也得到了解放,顺势便蔓延上了伏在旁边的垣。
“虽然不知道是谁帮的忙,但是当下还是得先解决掉你们两个才是。”锈迹斑斑的锁链以极快的速度捆住了垣的全身,不断的施压使得四肢的骨骼也开始出现骨裂乃至骨折的情况,很明显,这个攻击方式的目的就是要让目标丧失行动能力,而就算是如同垣这样有着自我再生能力的角色,哪怕恢复的速度再快,只要无法解除掉这个持续收缩的锁链,那么也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满身血渍的鸟嘴推开了巷道间的门,“我必须我要”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黑暗之中。而此时翎虽然终于化解了那颗子弹,但是失血过多也使得她的意识开始出现模糊,而垣也因为全身多处骨折的疼痛而昏死了过去。
在朦胧之中,翎看见了那个出现在暴雨之中的身影,他缓缓的走向自己和垣,身着着一身白大褂,梳着一头干练的短发,面容看上去棱角分明,就像是模特杂志里面的人一样,一副黑框的眼镜架在鼻尖上,夹在手中的是一份文件板,只见他扶了扶眼镜,说道:
“那个女人也真是的,实验的时候还开这样的差,目标还没出来白鼠就没了的话,那可就叫人头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