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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败将别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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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顽兄弟学堂生事 急生智瞒天过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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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郑竹影和丫头春婵两人正说着话,扑通一声,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郑竹影吓得直做起身来,眼睛直直看向门口。却见有人一副牵衣肘见的狼狈样子扑进门来。

    郑竹影定睛一看,这才放下心来。原来这灰头土脸闯进她屋子的人正是刚刚在学堂趾高气扬勇斗李金的三哥哥郑承英。

    却见那郑承英的头巾也掉了,衣服也烂了,脸上也挂彩了,衣袍间平日里挂在身上的荷包玉锁也不知道丢到哪里了。

    春婵见郑承英衣衫上尽是污渍和口子,急道。

    “英哥儿,这带子也破了,衣衫也扯了,快把外袍脱了,我这会儿给你补。”

    那郑承英依言,解开衣带脱下外袍,又解开内里褶衣,脱了鞋袜,一通全都丢给春婵。自己则赤着脚,只着大红莲花肚兜以及绿绫撒花夹裤,大咧咧站在那里。

    这年郑承英不过十五六。郑家规矩,男子到十七岁才正式及冠,因此也不觉得怎样。

    这几人中,也就春婵年龄稍长,此时面对这样几乎赤身裸体的郑承英,竟有些不好意思。

    但郑竹影这间闺房不过是这间院子的一处厢房,长宽不过两丈有余,除去土炕与榻台,以及门口屏风,竟也没有多大的地方移动。

    那春婵只能转过身去,半跪在炕上,背对着郑承英为他缝补衣衫。

    郑承英那半大混子哪里能注意到女儿的心思,只一面那着巾帕抹汗一面对竹影道。

    “今儿还好你跑了,都没见到。先生气坏了,罚了我们所有人都跪在那。就连没打架的崔胜也跪在那里。哈哈,可把这子气坏了,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郑竹影奇怪问道。

    “那李金难道没有为难你们,没将今日之事告诉先生?”

    “告什么告,他告谁去?没凭没据,他告什么?”

    郑竹影还未说完,那郑承英便气愤接口,口气强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末了,他似是想到李金若真闹事,他又当如何处置,不由得顿了顿,随即咬牙切齿道。

    “他若真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我只咬着牙不认便是。他又没有证据,我就不信他还敢找到家里,让母亲知道……只是这事有个麻烦的地方。咱们打翻了先生那博古架,那上面有不少珍藏的古玩字画。如今先生说要我们赔学堂里的东西。若是不赔。他便挨家挨户找家里赔——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唉,我看咱兄妹俩可就在劫难逃了!”

    郑竹影一听,顿时急了起来,忙问到。

    “那怎么办才好?”

    郑承英长叹一声。

    “哎,我想来想去所谓两害相较取其轻。赔东西好办,找到家里就麻烦了。于是就和杜恒主动认错。又和他们都说了,大家都愿意赔钱了事,只那李金不依不饶,甚是厌烦。”

    郑竹影颦着眉,认真想了想,一时忽叫道。

    “哎呀,先生那些古玩字画怕是值不少钱吧,咱们可怎么赔的起呢?”

    “呸,什么古玩字画。他说是两汉的就是两汉的,他说是先秦的就是先秦的。我还不知道咱们这位先生,让他掏钱比让他割肉还心疼。那些不过是他在骡马市菜市场口子那地摊子上低价买的假古董。不然你以为就他那点月银,能买的起什么?”

    “况且……”

    郑承英稍稍缓了口气。

    “咱们打架那时候,正是学堂开课的时辰,先生无故缺席,只放我们几个在那里,打了架闹起来,他也脱不了干系。因此他宁远大事化事化了,这便同意我们赔钱了事。只是……”

    郑承英顿了顿,挠挠头,脸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我没钱呀。”

    那郑竹影听了这话,倒将身子往后一靠,拿起团扇,不慌不忙的摇了起来。

    “那先生要多少呢?”

    郑承英抓耳挠腮报了个数。

    竹影冷笑。

    “我当是多少,不过是这么点钱。先生买的果真都是唬人的假东西。”

    说着,便转头对春婵道。

    “春婵,我每年的压岁钱、省下来的粉脂钱,还有母亲让我买东西剩下的零碎银子,我不是让你收着么,你现在拿来。”

    春婵应了一声,爬上床去,将竹影床头上锁的箱子打开来,找了一时,从里面拿出个大红宁绸包裹,打开来看。

    那郑承英见了大喜道。

    “好你个郑竹影。每年你都哄我让我给你买灯买炮买花买衣服,我只道祖母大伯舅舅舅妈们给你的压岁钱少,原来钱都在这儿。”

    郑竹影不服气瞪了一眼郑承英。

    “我还敢像你们那样胡花海喝,今儿咱们就都交待了。如今你还说我,快算算够不够。”

    那春婵又从柜子上取出一柄称银子的铜秤,取出几块大一点的碎银,放在那铜称上,将那秤砣拨来拨去算出数来。凑够了大钱,又取出几吊子铜钱放在一起。最后又数起那些散钱来。

    郑承英性急,也不待春婵将钱币数完,一把抓过银子和那几吊铜钱,满眼金光一副掉到钱眼子里的样子,喜滋滋道。

    “太好了,太好了。这么多钱,郑竹影你可真能攒。”

    那春婵抿嘴笑着看了郑承英一眼,将多余的银子钱币都收入布包,放入箱中。又回来将承英的衣裤一一补好了,又出房悄悄取回承英房中的干净布巾,伺候承英穿上。

    那头巾换了,头发也被郑竹影为他重新梳过。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郑承英穿着干净的头巾和被春婵收拾过的衣服。除了脸上的伤,竟和平日并无太大差异。

    春婵有些担忧的看着承英道。

    “别的还好,只是英哥儿脸上的伤可怎么说。”

    郑承英毫不在意笑道。

    “这还不容易了,今儿我早晨走得早,那时天还未亮,走到德承巷的时候,被地上一块砖头拌了一下,跌了一跤。你看我这胳膊上也跌伤了呢。”

    说着撩起衣袖,指给春婵看。

    那春婵本伺候他穿衣,此时离得极近,郑承英撩起衣服给春婵看他胳膊,两人脸对着脸,几乎贴在一起。

    春婵不妨,一下子飞红了脸。也不知郑承英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见春婵那不知所措的样子,一脸坏笑道。

    “好婵儿,等三爷哪天及冠了,就把你要到我房里。我房里可缺个又能管钱又会补衣的丫头。”

    春婵低下头去,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般。

    郑竹影咚地狠狠踹了承英一脚,承英不防,向前飞去,差点一头撞到竹影的美人屏风。

    郑竹影一把夺过承英手中的银子,恶狠狠地警告他。

    “你再这样没皮没脸不知好歹,我便不给你钱了。你自去找母亲要钱赔先生吧。”

    那郑承英本被忽然踢了一脚,正气得要回踢郑竹影。听竹影这么一说,顿时想起自己的处境,也不敢报复妹妹了,也不敢轻薄春蝉了,只嬉皮笑脸告饶道。

    “好妹妹,好婵儿,三哥哥知道错了。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三哥翻船,咱们可都完蛋。好妹妹,好妹妹……”

    竹影仍恼他不尊重,跳下炕头,飞起绣腿,追着他踢。

    一面踢还一面骂道。

    “不尊重的下流胚子,你还偷不摸的觊觎我丫头,我让你觊觎,我让你觊觎,我让你好好觊觎……”

    光天二年七月的那个炎热的夏天,从永阳坊东头老郑家的安静庭院中,有个声音响彻天空。

    “好妹妹,您别踢了别踢了,仔细您崴了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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