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刚展露微光，张恒程就被亡夜的吆喝声，聒的耳膜直响，睡意全部在脑海中消散。
他不悦的翻身坐起，蔫了吧唧的瞅着站在床边的亡夜。亡夜看他醒了，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去踹了还在呼呼大睡的顾辛辰一脚。
在地上翻滚两圈，顾辛辰也彻底清醒过来。“亡夜？大清早的这是干什么？”他被踹的有些蒙圈，从新爬上床道。
“昨晚睡之前说好的，今天赶早市，把剩余的益母草拿去卖。你们都忘了吗？”亡夜没好气的叉腰道。
“顾辛辰的口袋又不会生钱，这两天光住宿和治病钱就花出去了一大笔钱。钱只出不进，难道这都无法激励弱鸡你紧张一下？说好了赶早市把药草卖出去，挣点日后的花销，可你看看你们两个！”
面前这两个发型飞舞，眼皮浮肿的少年，一看就是把昨晚的计划，忘了个一干二净。
张恒程听此，心中一边暗叫不好，一边看向身边的顾辛辰。两人昨晚光顾着追电视剧了，都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要不是亡夜提醒，他们还真是没想起来昨晚商量好的卖药计划
迎着久违的晨曦，张恒程和顾辛辰二人在店伙计的招呼声中，跨出酒店的门槛。
临走前，二人还不忘叮嘱伙计，好好照顾还在沉睡的疯女人。疯女人性格安静，被张恒程赎回来后，一共就没讲过几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适应新的环境。
毕竟在这之前，她一直在垃圾堆一般的店铺中，现在进入到光明的世界中，难免有些不适应。
卡列斯卡城的早市，位于城的最东面城墙边，占地面积巨大，是购买蔬菜和杂货的集市。
每日早晨是集市最热闹的时候，有许多不远十几里地，赶往这里卖东西的小贩。他们从家中出发时是月悬高空，刚到这早市，便正好赶上太阳升起所散发出来的道道光辉。
其中不乏有些经验的商贩，甚至已经掐好了时间点，往往能赶上鱼肚白冒出之际，就在早市盘好位置，等待客人上门。
张恒程两人组到达早市边缘时，就被拥挤的人潮震撼到了。他们自认为来的并不晚，可是这集市早已人满为患，各个摊位前，都拥满了挑选各家所需物品的路人。
“走，挤进去找位置！”背在身后的长剑一声令下，张恒程就扛着肩上的小包袱首当其冲，钻进了人堆中。
早在地球上时，张恒程就在菜市场中卖过菜，也算有些经验。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处空隙。
一个卖瓜的与一个卖肉的中间，有个仅供一人站立的空地。一个卖菜的小贩正站在那里，收拾地上的烂菜叶子。他转身把烂菜叶往墙边一堆，抬脚便离开了那处。
看样子是刚卖完东西。
在这早市上，有专人清理垃圾，商贩们在卖完离开前，只要把各自摊位整理干净就行。
张恒程一眼就瞅中了那位置，在卖菜小贩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站到那处，把包袱从身上卸下来。
作势就要摆摊时，身边的肉铺老板拦住了他：“喂喂喂，臭小子，能不能张点眼睛？我这位置是过人的，你不能把摊摆到这儿。”
“哈？这地方过人？”张恒程无语的抽抽嘴角，眼睛瞥视到肉摊另一边的狭窄空隙。怎么看那边的空隙，才是用来过人的吧。
穿过层层人潮，紧跟着赶来的顾辛辰一听肉铺老板的话，立马笑呵呵的走近对方，和对方并排道：“哈哈，老板老板，别这样嘛，行个方便。大家都是出来做生意的，都不容易，包容一下包容一下。”
说着，把两枚银币不着边际的塞到对方大口袋中去。
肉铺老板一看这是个机灵的主儿，顿时也不搅和了，故作慷慨的道：“行吧行吧，那勉强让你们在这儿摆，别扰到我生意就行。”
“怎么会，怎么会。”顾辛辰又跟那莽夫客气两句，开始帮着张恒程收拾药草。
张恒程面色不悦说：“老顾，这种人你不用理他的，又不是他的地方，他说了不算的。这里应该有专门负责管理的人，但是绝对不会是他，不用怕他的。”
顾辛辰苦笑道：“你可别这么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呵呵，反正咱们又没亏什么，还赚了呢。”说罢，他的手掌在张恒程面前略过。
手心中是一个枣红色的钱袋，钱袋中殷实的很，怕是有不少钱。钱袋表面的油腻可以证实，它的主人正是那个卖肉的老板。
“干得漂亮！”张恒程解气的说。
“其实老顾你完全可以凭自己本事吃饭嘛，就像以前那样。手艺在身，吃穿不愁啊。”
顾辛辰听他这么说，立马摇了摇头：
“你可别这么说，你不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换个地方，需要给当地的挞定报备呢。报备之后才能对城中的人下手，不然就会受到其他同行的人追捕，抓到后有好受的。”
挞定是异世界中，寻常人对每行瓢把子的称呼。意为‘塔顶’，站在最高处的意思。
“额，那就去吆喝一声呗。”张恒程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他觉得只要报备后就能继续行窃，偷别人家值钱的东西。
这相对于平常工作来说，难道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吗？
顾辛辰斜眼看他，抿唇苦笑，手下动作不停，将项链中存储的药草全部摸了出来，平铺在布上。
张恒程也是把标徽里面的药草，一股脑倒出。想想当初自己一边抱着昏迷的亡夜，一边薅草的场景。
他自己都能被自己笑死，那场景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不过正是因为他当时的‘努力’，才有了面前这一堆满满当当的奇怪的草药。
“只要去找挞定报备后，所偷到的东西，都要上交给他。过了三日之后，一半的东西才能回到我的手中，剩下一半要上缴给他，当做在他地盘下手的费用。不管是哪个见不得人的行业，都是如此。”
顾辛辰从摊位边起身，跨到墙边去，与张恒程并排坐下。行走间，他如是说道。
张恒程瘪下嘴巴，哀叹一声：“原来是这样啊，那也太不划算了。”
这么嘟囔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怪不得当初那个鬣狗会找他事，原来是因为自己踏入了人家地盘，还没去找人家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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