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不爱惜身体,疯狂。这是七濑在观察了零风两个月后对他的看法。
每天进行12小时的灵力修炼,4小时的战斗训练还有2小时的烹饪及药物学习,这哪怕是对于七濑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而她也没有这个觉悟。然而零风却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好。为了变强,除了日常作息,零风想方设法地挤出时间进行修炼,简直是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尽管七濑已经多次劝告零风要注意身体,但他唯独在这方面左耳入右耳出,只给自己的身体最低程度的休整,导致现在灵魂伤是好了一点,身体却不比两个月前精神多少。
不过,在经历了如此严酷的修炼后,零风的成长也是非常明显的。两个月后的今天,他已经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修炼时间,不需要七濑进行“物理性归位”。同时,零风的灵力容量比两个月前多了不少,就算没有七濑的保护,他也可以暴露在高浓度的天元地气中生活两天。不仅如此,零风还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学习能力,哪怕是对于一些非常复杂的药物机理,他基本上都是一说就会。回想起以前自己在学习时因记性不好被骂了无数次,作为老师的七濑真是百感交集。
今天,在刚吃完饭后,零风准备进行一如既往的灵力修炼,却被七濑所阻止,她一边清洗碗具,一边说道:“零风,稍微准备一下,今天要去大纲城走一趟。”
“要去送药草吗?”这两个月来零风已经不定期跟着七濑出了几次远门,对于今日的突然安排自然不感到意外。
七濑点头回应,道:“恩,大纲城算是这附近比较繁华的城邦了,如果你想,等工作完毕后我们可以在那里玩一玩。”
“我可没时间出去玩,不过如果是为了了解当地情况,这倒是个好机会。”
“那就这么决定了。”七濑把洗好的碗具放好后,伸了个懒腰,道:“首先先去收集足够的药草,跟我来。”
换作以前,什么都不知道的零风只会妨碍七濑的工作。但是现在,二人已经是一对不错的搭档,才不过两个小时就把所需要的药材全部收集并放在箩筐中。随后,零风按了按手臂甲胄的控制器,通过甲胄变化伪装成了一名年过半百的采药老者,道:“我们出发吧。”
七濑观测了甲胄的整个变化过程,又摸了摸,疑惑地问道:“还以为是虚拟影像,摸起来却和真实的质感完全一样,真是奇怪。”
零风说道:“如果你肯和我决斗,我倒是不介意告诉你甲胄的秘密。”
七濑没好气地说道:“那就免了,和我决斗什么的你在做梦的时候想想就好了。”
“固执。”
“彼此彼此。”
离开营地后,零风和七濑在森林中快速穿行,不过半个小时就离开了森林,来到了这一望无际的平原。看着远方是那年代久远的亚特城,零风不禁想起了这两个月来偶尔从木海口中听到的关于城里的消息:连续三天三夜的庆典;振奋人心的改革;快速提高的城市治安水平;士兵们端正的工作态度;民众的满意度有所上升等等。不知不觉,才刚成为新一届亚特城城主的保拉和亚撒已经是城内家喻户晓的人物,甚至得到了附近城邦的注意。看着不时有货物进出的亚特城大门,七濑说道:“要是有谁见过亚特城两个月前的样子,他们大概不会相信这座古城还有崛起的机会吧。”
零风同意地点点头。“的确,能够这么迅速就恢复商业链,保拉和亚撒真是不得了。”
七濑笑了笑,道:“稍微绕一绕远路吧。我突然想去看看这座新生之城了。”
走近城邦,零风和七濑很快就发现原来破破烂烂的外墙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修补,起码盗贼们是没办法钻进来了。大门前,那个吊儿郎当的守卫早已被换掉,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们的装备很一般,但精神状态很好,非常认真地检查进出城市的人群和车辆,尽管此时人流量并不多。进城后,二人惊讶地发现,城内的楼房几乎都被翻新了一次,原来一直闭门不开的当铺现在基本都开业了,不时会听见叫卖的声音。虽然街上的人并不多,总体而言也不算是热闹,但不用说也知道,原来荒芜悲凉的景色早已一去不复返,亚特城已经迎来了全新的时代。
七濑和零风一边走着,一边被周围的景色所吸引,惊叹。不知不觉,二人来到了之前自己住过的旅馆。那里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变化,但来往的路人却给了它一丝生气。等他们走进旅馆后,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出来,正好碰面。七濑露出兴奋的神情,但零风却一脸尴尬。
“好久不见啊,城主小姐。”七濑首先应道。毫无疑问,二人眼前的这位就是新一代亚特城城主二人组的其中一位——保拉·阿奇柏德。她穿着一身普通的米黄色长裙,虽然看起来很平庸,甚至有点破旧,但却无法掩盖她那迷人的身姿以及贵族特有的高贵气质。除了战斗,保拉一般都会穿着朴素的衣服在城内巡视,她这么做除了要给群众们提供安全感,更重要地是想进入并了解他们的生活。
“好久不见,七濑小姐,还有……”由于零风现在处于伪装状态,保拉并没有发现眼前这名老者是她所尊敬的零落老先生。
见零风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七濑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意思,说道:“他是住在亚特城附近的一名老者,也算是我的同行。今天特意就过来参观一下这座新生之城。”
“哦——”保拉微笑地小鞠一躬,对零风说道:“我叫保拉·阿奇柏德,是亚特城的新领主。非常感谢老先生来此观光。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可以带你们在这附近走走,让你们知道新生的亚特城有多少进步。”
见保拉兴奋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零风可以想象对于她来说能提高城市的知名度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不过,要真让保拉做导游,这次亚特城之旅估计可以进行一天,而他们并没有时间。仔细一想,零风决定恭敬的小鞠一躬,故意压低本来就已经很低沉的音线,婉转地拒绝保拉的好意。“初次见面,本人姓风,只是一名普通的采药人。很荣幸可以看见保拉大人的真容,感谢大人愿意亲自招呼本人。只是本人现在有工作在身,需要把箩筐里的药材送到大纲城,所以不能接受您的好意,还请原谅。”
“这样啊……”保拉听了,燥热的心被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就低沉了下来。零风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她头上那朵失望的黑云。保拉不高兴地说道:“那……好吧。不过要是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通知我,我一定会好好招呼你们的。不过老先生,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你的声音啊?”
“惊!”零风并没有颤抖,但心里还是被吓了一跳。她究竟是怎么听出来的?
七濑感觉情况不太妙,连忙转移保拉的注意力,道:“这……大概是错觉吧,哈哈。话说回来,没想到你和你的弟弟亚撒居然让这座城复苏了,真是不可思议。作为一个普通的药师,我很佩服哦。”
保拉也不谦虚,说道:“的确,在我们看来这也是一个奇迹。自从亚撒训练出了第一批城卫队,给予市民安全感,亚特城就开始走上坡路,同时我们也得到了大纲城的不少援助,所以在很多方面都得到进展。”
七濑道:“真好,恭喜你们。”
保拉笑得很欢喜。看到自己的祖国开始脱胎换骨,怎么会不高兴呢?过了一会儿,她说道:“既然你们还有工作,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不过在走之前,我可以请教你们一个问题吗?”
“嗯?有什么问题吗?”
保拉思考片刻后,道:“为什么药师们总喜欢托人去采集药材,而不是通过购买的方式得到?从城主的角度上看,如果他们能在这方面进行商业活动,我可是会很高兴的。”
七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很正常啊,普通的药材倒是可以直接买,不过如果是那些比较珍贵的药材,托熟人不是更保险和省钱吗?”
“确实如此啊,看来我作为城主还远远不够成熟呢。”保拉思考着,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七濑道:“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好好学习吧。”
听到对方这么老成地说了一句,保拉有点不好意思了,苦笑道:“也是啊。”
七濑道:“那再见咯,以后有机会我随时欢迎你请教我。”
走了一段路后,在确保保拉或者亚撒已经不在身边,零风方才说了一句:“我记得你们才见过一面吧,怎么刚刚看你们就像老朋友一样?”
七濑笑道:“你什么时候有了我一直在你身边的错觉?”
零风皱了皱眉,道:“难道你在我修炼的时候出去了?”
“就算你老妈也不会一直看着你吧?”七濑没好气地反问一句。
“你就不怕被大人骂吗?”
“要是这么拼命地修炼还没有这样的成果,你还是回原来的世界种田吧。”
面对七濑毫不留情地反击,零风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虽然他觉得七濑这么做对于自己来说很危险,但从另一个角度上说,七濑也是认同了自己的实力。如此一想,零风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见零风不说话,七濑心里出现了淡淡的喜悦。她走着走着,问道:“说起来你为什么要在保拉面前掩盖自己的身份啊,就算说自己是零落老先生,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零风回答道:“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而且这关系到我在她心里的形象。我必须要在她心中留下强大而且遵守诺言的印象。”
七濑露出疑惑的表情,道:“你需要她做什么吗?”
见零风沉默不语,七濑便没有追问下去。她说道:“不过,说起承诺,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
七濑露出坏坏的笑容,道:“你还欠我一顿饭吧。”
“你还记得啊……”
“当然,现在都快中午了,是时候好好地吃上一顿了。”
零风看看附近,正好有一家新开张的饭店,再看着七濑充满期待的眼神,无奈地说道:“好吧,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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