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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女的宠夫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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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去而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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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夜烈火灼烧,整个长风寨化为了一片废墟。

    百岁山上浓烟不散,直至天亮,还有簇簇星火,犹自燃烧。

    一夜飞雪之后,大雪层层堆积,覆盖满了整座百岁山,银装素裹之下,还可见斑斑血痕。

    萧湛宇让手下的人将烧毁后的长风寨收拾了一番,临时圈地为营,搭建了几十顶营帐,现下正与晴萦公主在最大的营帐中歇息。

    “湛宇哥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将消息传回邺都,请圣上派兵前来进驻笙盈岛,彻底将笙盈岛掌握在我们天邺国手中。”

    “那……萧尽泠,该如何处置?”

    萧湛宇眼底闪过一缕寒光:“杀!”

    苏寂弦蹙眉:“怎么杀?”

    “他胆敢以我的性命相要挟放走宁若觞那群人,不杀他难以泄我心头之恨!”萧湛宇在原地负手踱步,半晌后,眸中现出阴毒,“反正他也不是父王的亲生儿子,这么些年父王忍受屈辱将他抚养长大,已是父王宽宏大度。可父王能容忍他,我却容不了他,杀了他,也是为父王解除了一个累赘,想来父王也不会怪罪于我。”

    苏寂弦眸中流转,又道:“可他武功高强,我们要杀他,只怕不易。”

    萧湛宇冷笑:“我们有这么多人,只要将他困在这笙盈岛任他插翅难飞,还怕围杀不了他吗?”

    苏寂弦终于展开笑颜,眸底蓄满阴狠:“也是,只要让他离不开这笙盈岛,就总能杀了他!”

    当初将他诓骗来这笙盈岛代替萧湛宇当卧底,她便没想过要让他活着走出笙盈岛。

    不过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靖安王府庶子,还不是靖安王的亲生儿子,却妄想当上自己的驸马,真是做梦!

    她堂堂天邺国最受皇帝宠爱的嫡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怎么配得起自己!

    岚芷轩只剩下一堆残垣,已近中午,断壁之上还烧着未熄的火,火势不大,散发出袅袅青烟。

    萧尽泠腰间悬着短笛,独自在断壁残垣之中走动,面上满是颓然。

    这是阿寜居住的岚芷轩,如今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只余一片凄冷。

    蔷薇花架也被烧毁了,东南角那一栏红蔷薇,被烧得焦黑,永不凋谢的月月红,终究是再也不会盛开了。

    信步到篱笆围栏前,看着焦黑的蔷薇花,萧尽泠伸出手抚摸花瓣,却只惊落了一手尘灰。

    花儿都已被烧毁,只剩着副空壳子,用手一触碰,便化作了飞灰。

    他止不住皱眉,这是阿寜最爱的花,却被他亲手屠灭了。

    转身,他长叹一声气,费力眨了眨眼,眼眸中浮现出丝丝泪痕。

    事到如今,他已全然不知自己所为到底是对是错,他本心是为国为民,可这手段如今看来,却着实卑劣,他救了天邺国北地的百姓,却害死了整个长风寨的人。

    以命换命,不是他的本心,他严重怀疑如此的为国为民,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为国为民。

    就在他感慨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警觉地斜眼,握紧腰间短笛,冷声道:“来者何人?”

    脚步声却突然停下了,紧接着传来一阵沉重的呼吸声,并无应答声。

    他略感怪异,转身,看清来人后,蓦地瞪大双眼:“阿寜!”

    快速朝前迈出几步,走到桑若寜面前,他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地说道:“阿寜,你怎么回来了?”

    桑若寜面色冷漠,面含肃杀道:“杀你!”

    萧尽泠身形顿了顿:“杀我?”

    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苦笑,他自嘲道:“是了,你是该想杀我,怎么会不想杀我呢……”

    桑若寜拔出腰间悬着的峨眉冰刺,将峨眉刺一分为二,左手攥紧峨眉刺直指他面门:“萧尽泠,你受死吧!”

    怔愣了一会儿,萧尽泠才回神说道:“你要杀我可以,我不反抗,但……你为何回来?”他面含忧虑,“睿音神医没有带着你们离开笙盈岛吗?”

    看样子,她是独身一人折返回来的,自昨晚他们几人离开后,萧湛宇一直在派人追捕他们,阿寜一人独自折返,他很害怕她被发现,再陷于危险之中。

    桑若寜冷哼一声:“你不用假惺惺地装作关怀我,告诉你,我不屑!”

    昨夜公孙锦带着他们下了百岁山后,便直奔码头,打算坐船离开笙盈岛回到皇桑国去求援。

    后半夜几人才到了码头上,桑若寜醒了过来,心中悲愤不已,只想杀了萧湛宇和萧尽泠给大哥报仇,趁着公孙锦和温亭樱洛不注意偷偷跑下了船,趁夜又返回了百岁山。

    山上到处都是巡逻的萧湛宇的甲兵,她不敢轻易现身,一直躲在暗处,想找寻机会刺杀萧湛宇和萧尽泠,见到萧尽泠独自一人往岚芷轩方向过去,便尾随他到了岚芷轩。

    在暗处观察了他半天,见他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她心中冷笑,只觉可恨,装模作样的本事,他萧尽泠还真是一绝。

    实在看不惯他继续摆出这副样子,她便直接站了出来,想杀了他出气。

    “阿寜,你真的恨我恨到想杀了我吗?”她语气里的冷漠令萧尽泠心寒,禁不住心中惘然。

    桑若寜蓦地爆发出一阵冷笑,逼问道:“你以为呢?你夺我长风寨,害我寨中人,连累我大哥身亡,迫得我流离失所,难道我还应该对你感恩戴德?”

    被她逼得连连败退,怔愣半晌,萧尽泠才黯然回道:“阿寜,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桑若寜凄然大吼,“你说再多次对不起,死去的长风寨中人也不会再活过来,我大哥也不会再回到我身边,这长风寨……也再也回不来了!你的对不起,毫无任何价值!”

    默然低下头,萧尽泠不敢再开口讲话,他没脸再讲任何一句话。

    桑若寜将峨眉刺下滑到他脖子上:“是我眼瞎错爱你一场,今日,我便杀了你,祭奠我大哥和死去的长风寨中人的亡灵!”

    冰刺已经在他脖子上刺出了一条血痕,萧尽泠却并未躲闪,反而认命地闭上双眼:“阿寜,我知道你恨我,你想杀我,便杀吧。”

    桑若寜握着冰刺的手微微颤抖,痛恨地咬牙:“你为什么不躲?”

    “我没脸躲,是我犯下大错害死了这么多人,伤透了你的心,我本就是该死之人,我这条命,你若想要,便自管拿去吧。”

    桑若寜瞳孔放大,眸中水涟闪烁:“你别以为你摆出这副自愿受死的样子,我就会心软同情你,就会放过你!”

    萧尽泠睁开双眼,满含深情地注视着桑若寜:“我没想要你放过我,阿寜,你杀了我吧,我自觉罪恶滔天,确实该死。我无言苟活,只要是你想要我的命,我便给你。”

    桑若寜略微错愕,复又说道:“为什么……愿意把命给我?”

    “因为……”萧尽泠顿了顿,“阿寜,我说过的,我爱你。只要你想要我的命,我随时都愿意给你。”

    桑若寜双眼瞪得更大,手中的峨眉刺不自觉滑落下来,悲凉地摇头道:“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

    狗屁爱她,她再也不会信了,他说的全都是谎话,都是谎话!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

    他话犹未了,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呵斥声:“什么人?”

    萧尽泠和桑若寜同时色变,一同往外看去,只见外面站着几个巡逻的士兵,正在朝里张望。

    看见桑若寜,几个士兵立时大喊:“来人,立即捉拿此人!”

    萧尽泠赶忙一把拽住桑若寜,将她护在身后:“阿寜,你先走,他们要杀你!”

    见情况不妙,桑若寜也打算赶紧逃走,来日再找机会向他寻仇,冷笑道:“我自己会走,不用你装模作样提醒我!”

    见她如此厌恨自己,萧尽泠转过身,放开拽住她手腕的手,叹气道:“那你快走吧,我拦住他们一阵,你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

    桑若寜冷哼一声,迈步朝前,才走了几步,却突然身形一顿,往后倾倒了下来。

    “阿寜!”萧尽泠大惊失色,连忙将她扶住,只见桑若寜面色惨白,整张脸毫无血色,额间也冒出了冷汗,身体也在微微发颤。

    桑若寜自嘲地苦笑:“我累得走不动了,看来今日是要死在这里了。”

    萧尽泠这才反应过来,她刚经历了大悲,只怕心中郁结得紧,昨夜本就气急攻心吐了血,又来回将百岁山走了一遭,只怕是疲累得很了,再也撑不住沉重的身体了。

    将她背在肩上,他说道:“无事,阿寜,我带你走,我说过,会保护你的,我绝不食言。”

    已经有士兵提着剑追过来了,萧尽泠斜眼看了一眼身后正密集聚拢过来的士兵,背着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的桑若寜,快速奔跑了出去。

    “世子殿下,还追吗?”眼见是萧尽泠带走了桑若寜,一个士兵对着赶过来的萧湛宇问道。

    萧湛宇眯眼,翕动嘴唇,眸中露出阴寒之色,良久才道:“追,既然他故意与我作对,那便将他连着那女子一起杀了,让他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士兵面色诧异,迟疑道:“可是殿下,那可是二公子,杀了他,要如何向王爷交待?”

    “无妨,父王那里,我自有说法。你们只管遵循我的命令,杀了他们,我不要活人,只管下杀手!”

    “遵命,殿下!”

    天空又开始下起了雪,这次不再是飘扬如絮的小雪,而是随风狂乱飞舞的硕大的雪花。

    雪花沉重,人心也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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