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风云决起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8章 欧阳府舒嫚玉陨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胜华佗从容镇定,指着公主脖颈处说道:“殿下、淑妃娘娘请看。”

    两人便都凑过去看,果然,公主脖颈处有两个细孔,上面沾有血渍,留有齿印,伤口不大,看上去是旧伤口,但很奇怪,并没有结痂、愈合。

    淑妃神色紧张,问道:“阿弥陀佛,这……这血魔是何物?”

    胜华佗道:“血魔是一种以吸血为生的妖物,在西域罗马等地,称为吸血妖。”

    太子怒道:“你胡说!妖言惑众,小心你的脑袋!”

    胜华佗道:“殿下如不信我,即刻将我杀了吧。”

    淑妃疑问道:“公主深居这皇宫大院,戒备森严,吸血妖如何进得来?又如何袭击了公主?”

    胜华佗道:“吸血妖来无影去无踪,进出皇宫不在话下。半夜三更,人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公主殿下的香闺,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关于吸血妖,小民也只是道听途说,西域多有记载,我中土并不多见。”

    太

    子很快就冷静下来了,问道:“那么,依你之见,如何医治?”

    “公主失血严重,危在旦夕,只有一种办法。”

    “快讲。”

    “补血。将同胞血亲的血补给公主,同胞之血才能融合、共通,否则,适得其反。这种医术,小民也只在西域医书上看到过,并没有做过,而这种血毒症极为罕见,小民也只在西域医书看到过。”他的意思是,这种病是第一次见到,如果做补血术,他也是第一次做。

    太子将信将疑地看了看胜华佗,抄起手背在后面,快速地在屋里踱着步。

    “用本宫的血。”太子突然说道。

    胜华佗和淑妃都吃了一惊。

    胜华佗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自然不懂移形换影之术。倘若让他亲自操作补血手术,不仅缺少工具,成功的可能性也会比较低。

    倒是太子自幼习武,曾拜云鹤真人为师,学过奇幻之术。

    胜华佗便告诉太子如何如何用经脉之血流入公主经脉。

    太子便脱掉裘氅,撸起袖子,一口咬破了左手手腕,立时鲜血直流,同时,胜华佗也拿来医刀切开了公主左手手腕血脉。

    只见太子气沉丹田,将神力凝聚于右手食指,使其射出一道蓝光,蓝光将手腕血脉里的血吸出来,化作一股细流,联通公主手腕血脉,缓缓注入其体内。

    须臾,公主的脸上慢慢就有了血色,呼吸也稍显有力了些,而太子则脸色由红变白,额头冒汗,表情痛苦,稍显痉挛。半刻钟不到,胜华佗终于示意太子可以停止了。

    太子便收起法力,趔趄地退了几步,大口喘息,随即归元纳气,恢复常态。

    胜华佗及时将太子和公主手腕的伤口包扎好。

    顿时,公主气色好转,太子和淑妃都喜不自胜。

    胜华佗写了一副药方,放到桌子上,说道:“小民开了一个药方,一日三次,早中晚各服一次,连续服饮十五日。饮食上,除了上等人参、鹿肉,还可多吃些黑芝麻、红枣、桂园粥,莲藕、黑豆、猪肝、乌鸡之类,有助于补血益气。另外,逐日增加些许体力活动,增强体质,忌风寒。”

    鸣翠都一一记下了。

    说完,胜华佗用酒将公主的伤口擦拭干净,涂了药,简单包扎好。

    说话间,公主身体突然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扭头看了看众人,轻声叫道:“母后,太子哥哥。”

    淑妃喜形于色,忙道:“阿弥陀佛!公主,你终于醒了!”

    太子也非常高兴:“真是太好了!”

    公主幽幽看着太子道:“太子殿下,又来看我笑话。”

    太子道:“哪里看你笑话,心疼还来不及呢。”

    “我这一病不起,头也未洗,装也不扮,惨不忍睹,丑陋无比……”

    太子近前,紧紧却不用力地团住公主的手,摩挲道:“公主冰倩玉洁,古灵精怪,看问题的角度果然不同凡响。”

    公主也乖巧地握紧了太子的手,这才发现,哥哥手腕上缠着白布,隐隐渗出了血丝。公主满眼自责之情,很快就滚出了两行晶莹的泪珠,道:“哥哥这是怎么了?”

    太子从怀中拿出纱巾,擦去妹妹的眼泪,道:“无妨,皮外伤。”他不忍告诉她实情。

    这时,胜华佗拱手道:“公主殿下醒来甚好。不过望闻问切,还差一个问字。小民还想问公主殿下一个问题?”

    公主抬眼看了看他,便知他是太子从民间请来的神医,点了点头。

    胜华佗问道:“殿下睡寝可有异常?”

    公主想了想回道:“我每到白天就只昏睡,但每到夜晚就噩梦连连,奇怪的是,每次都是同一个梦境:有个黑衣男子,看不清嘴脸,只模模糊糊一团雪白,他趴在我脖子上吸血,我明明很恐惧,却不知为何,竟觉得很畅快,了无反抗之力,竟总盼着那个男子来。我也好生奇怪,到底是为何?”

    胜华佗听后,附耳对太子说:“如此,定是血妖缠身无疑。公主殿下今日虽然补足了血,休息几日,逐渐会恢复元气,但万不可再失血,小民担心夜间那吸血妖还会再来吸食。据传,吸血妖通常会认准一个人,夜夜来嗜血,直到……直到她失血而亡。小民以为,太子殿下须做做法事,增加守卫,加强戒备。吸血妖一般只在夜间出现,所以,从黄昏起始到日出时分,务必防止公主再受其侵害。后日午时,小民再来复诊。”

    太子只点了点头,假装神情自若,示意胜华佗可以下去了,他不想引起淑妃和公主的恐慌。

    胜华佗拿起行医囊,退着出去了。

    太子对淑妃和公主说:“我出去跟胜华佗先生说几句话,也赏赐他些银两。”

    说罢就跟在胜华佗身后出了凤阳阁。

    到了外面,太子叫住了胜华佗,命少保李承宪道:“带胜华佗先生休息吧,后日复诊后,去银库取两千两白银赏与先生。”胜华佗慌忙跪拜在地,叩头谢恩。

    少保不解,附耳对太子道:“殿下,此人知道的太多啦!”

    太子冷冷看了一眼胜华佗,说道:“本宫自有安排,带他下去吧。”眼睛里满是杀气。

    太子命人封锁消息,不得外传,违者格杀勿论,同时,从皇城司调来二十个禁卫彻夜守护在凤阳阁周围,里面也增加了六个大内高手。部署完毕,太子这才放下心来。

    果然,午后,公主吃了药物和补品,焕发了生机,已能下床走路,意识也清醒了。

    第二日清晨,太子再去探望,发现公主好似已经痊愈,面露红润,活泼伶俐,只是久病于床,身体虚弱,走多几步,额头便香汗涔涔。

    太子陪公主游了润园,赏了梅花,听了教坊工奏曲、弹词,吟诗作画,十分开心。公主说,晚间要陪皇太后去福永殿看西洋人的乐器表演。太子见公主恢复神速,状态不错,也放得心下,便同意她去。

    太子告别公主,决定入夜时分便微服出宫去见那个四年前的救命恩人席慕云。

    那日,别了杨起予和席慕云,欧阳北风并未返回家中,而是如约去了丰采楼不远处一家小酒楼。

    这家酒楼叫鹊桥,小巧精致,古香古色,营造出一股浓浓的浪漫气息,据说,京城不少达官贵人都喜欢与青楼女子在此幽会。

    欧阳北风摇摇晃晃上了二楼,往里走几步,右手边背街那间即是。他刚要推门而入,不想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原来是秀娘。

    秀娘嗔道:“风爷姗姗来迟,叫奴家等得好生寂寞!”说罢,转身走到床边,低头背向欧阳北风。

    欧阳北风见她生气的样子好生可爱,便哈哈大笑起来,关上门,走近秀娘,从身后揽住她的柳腰,调笑道:“秀娘要我如何赔罪?”

    秀娘拿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那耸立的胸峰上,娇羞万分,低声道:“那要看风爷今晚的表现了!”说罢,羞得满面通红,转身深深投入欧阳北风的怀抱。他顺势抱起秀娘,放肆地亲了一阵,将她抱到床上,扑了上去。

    翌日,欧阳北风早早被秀娘叫醒,往外一看,天还未亮。秀娘早点了蜡烛,备了糕点、早茶、汤包、牛肉、胡饼等他来吃。

    欧阳北风睡眼惺忪,躺下继续大睡。

    秀娘只好再次把他叫醒,他不理会,翻个身,继续睡。秀娘怒道:“风爷,你忘了今日大事?”

    欧阳北风恍恍惚惚觉得今日有什么事情要办,但一时想不起来,便道:“且让我再睡半个时辰。”

    秀娘掀开他的被子,急道:“今日公子要去贡院锁宿啊!赶快起床,吃完早点,尽快赶去,千万莫误了人生大事!”

    欧阳北风这才想起来,今日要赴贡院,便爬将起来,匆匆穿好了衣服。

    洗漱完毕,刚坐下来,秀娘便端来一碗黄色的汤来,道:“风爷用完早点,就把这汤喝了。”

    “这是什么汤?”

    “这叫六味参汤,有固精益气之用。风爷昨夜翻江倒海,耗费了不少真气,奴家就想着给您补补身子……”

    欧阳北风呆呆看着秀娘,竟有些感动,没想到这个风尘女子竟是如此体贴可人,呵呵笑道:“这补了真气,秀娘是要今夜来得更猛烈些吗?”

    秀娘用衣袖遮住脸,嗔道:“风爷好生可恶,又来羞辱奴家!再说,公子去了贡院,难道还能出得来?”说罢,扬起粉拳轻轻打了他几下,又正色道:“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风爷要是真对秀娘好,以后也隔三差五的来看看奴家,俺把这间屋子租下了,只要您来,奴家随时奉陪。”

    欧阳北风大口吃着包子、糕点,吃的太快,听了这话,被噎住了,秀娘慌忙过来给他捶背。

    欧阳北风心想,难道这秀娘是动了真情?好一个红尘痴情女。他喝了些茶水,顺了气,缓过神,道:“秀娘,我吃完早点先回趟家。”

    秀娘不免失望,道:“风爷莫误了去贡院,要是需要吃穿什物,秀娘可以托人送进去。”

    “我须回趟家。我家就在城西阜城街。不远。”

    “家中是不是有三五个娇妻美妾等着您?”

    “只有一个荆妻,并未纳妾。”欧阳北风暗自笑她争风吃醋。

    秀娘喜上眉梢,却又黯然神伤,喃喃道:“那她一定是绝世无双,让公子如此惦记?”

    欧阳北风放下了筷子,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哀伤,说道:“她病了。这三年,她大多数时候都是病卧床榻。”

    秀娘眼圈发红,终是没忍住,啪啪地掉下了泪水,说道:“奴家心疼夫人,更心疼风爷,这三年……”

    欧阳北风将秀娘揽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身体,道:“倒真是可怜了我家荆妻。”

    秀娘狠狠抹了把眼泪,从欧阳北风怀里挣脱出来,正色道:“风爷还不快回去看望夫人?!”

    欧阳北风愣住了,初以为秀娘说的是气话,却听秀娘又道:“夫人卧床不起,风爷却在外面风流快活,夫人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秀娘煞是可爱,倒是为荆妻着想呢!”欧阳北风忍俊不禁。

    秀娘认真道:“快回去吧。”

    欧阳北风又匆忙吃了些东西,喝了那碗六味参汤,便起身告辞。

    秀娘依依不舍,流着泪一直送他到楼下。

    欧阳北风家住城西阜城街。

    欧阳祖辈父辈都是地方官员,父亲四年前来京做官,便把家眷带到了京城,两年前父亲又调任偏远的西川任刺史。大康国本允许官员携带家属赴任,但有十个偏远、荒蛮的路(行省)除外,西川就是其中之一。

    父亲去了西川,家里就剩下了母亲以及兄长的几个家眷。

    欧阳北风排行第五,是最小的,听说母亲生下他时都已经过了五十大寿。他那几个哥哥有的做官,有的中了进士,都是小有成就,只有这欧阳北风科举不第,不休主业,四处游荡,放浪形骸。

    欧阳北风骑马一路疾驰,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来到了家门口,管家欧阳福急忙忙迎上来,带着哭腔说道:“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少夫人,少夫人她……”

    “少夫人怎么了?”

    欧阳福抹着泪说道:“少夫人……少夫人仙逝了。”

    欧阳北风听后头嗡地一声巨响,身体不由地摇晃了几下,他定了定神,不再多问,只腾地从马上跳下来,一路飞奔到院子内。

    果然,整个庭院都陷入了悲伤之中,挂满了白色丝带,远远就听见厅堂一片悲泣之声。

    欧阳北风来到后院,看到自己的房间里里外外站满了丫鬟、家丁,各个都低着头,抹着眼泪,小声哭泣。里间,舒嫚安静地躺在床上,母亲欧阳氏满眼是泪,默不作声,二哥一脸悲伤,没好气地看着他。

    其余长辈看到欧阳北风进来,竟无人理会。

    母亲看他的眼神,有埋怨,有无奈,也有失望,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

    欧阳北风顾不上这些责备的眼神了。他一个箭步扑到了床边,却只见舒嫚目似合而睫毛不交,唇似闭而贝齿微露,浅睡里若含梦思,安详中略露不足。

    他立时泪如雨下,握着妻子那尚有余温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母亲欧阳氏强忍悲痛,上前伸出手来,轻轻地替儿媳合上了双眼和双唇,扶起儿子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让她去那极乐世界,再享荣华富贵吧。”

    欧阳北风想起发妻的种种好处,想起和她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便情不自已,伏在舒嫚的尸体上痛哭起来。

    欧阳北风的父亲欧阳坚有个至交,至交看北风仪表堂堂,才华横溢,便牵线搭桥,将自己的朋友也是一个官宦之家的次女舒嫚介绍了给他。

    两家门当户对,男女新人八字相合,便约定在朱雀门外迎祥池画舫内相亲。

    那日,欧阳北风和舒嫚四目相对,情投意合,北风英俊潇洒,才情过人,舒嫚知书达礼,貌若天仙。

    双方都很满意。随后便是要走一些繁复的定亲礼仪,欧阳氏跑遍了京城,挑选了上好的三金——金钏、金镯、金坠,购置了黄罗销金裙缎、红素罗大绸缎、珠翠团冠等,又叫人备了珠宝、首饰、花果、羊酒,择了黄道吉日,宴请媒人,向女家行了聘礼,定下了这门亲事。

    欧阳北风早已等得及不可耐,终于到了正月十五,恰逢元宵节,喜上加喜。

    欧阳北风穿上新衣,在乐师、少女的鼓吹引导下,骑马抬轿到了女家将舒嫚接到了欧阳家。婚礼当天,张灯结彩,炮乐震天,宾客满座,热闹异常。

    婚礼后,欧阳家将众宾客请到了距离欧阳家不远处的一家酒店,尽情吃喝。

    好不容易等到办完所有的繁文缛节,早已是亥初时分,欧阳北风这才走进洞房。

    见早已卸了妆的舒嫚正静静坐在那里,显得无比的妩媚和娇嫩,比初见时还要动人。

    欧阳北风不由分说,上前一把将其搂入怀中,舒嫚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任由他折腾了。

    连续三日的鱼水之欢,让两个新人仿佛发现了桃花源,初探迷津,既兴奋又不满足。此后几个月,两人如胶似漆,快活无比。

    欧阳北风常常谱写略带情se意味的词曲唱给舒嫚听,甚至将他们的生活细节、床笫之间的事都写进词里面,每每让舒嫚面红耳赤,好不娇羞。

    两人恩恩爱爱,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年,新婚的兴奋早已过去,欧阳北风意识到舒嫚也并不完美,床笫之间总是有些紧张,放的不开,不能尽兴,而且爱吃醋、好生气、性情执拗。

    欧阳北风又生性风流,不时便跟随朋友去到那酒楼偷腥尝鲜。舒嫚知道后,伤痛欲绝,几日不与他说一句话,更不与其同床。他怎么哄都不得,便不再理会,继续花天酒地。

    欧阳北风有一次在丰采楼喝酒狎妓,回到家时已是五更时分,没想到舒嫚一直坐在床上等着夫君回来。舒嫚看到北风回来,便问去了哪里?

    欧阳北风醉醺醺地说:“人间仙境,飘飘欲仙……”

    舒嫚道:“官人以后定不能这样了,不然,你就杀了我吧。”

    欧阳北风诧异道:“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杀你?”舒嫚道:“那我就自杀吧。”说罢,拿出剪刀就往自己肚子上捅,说时迟,那时快,欧阳北风一把拽住她的手,夺走剪刀,随手打了舒嫚一个耳光。舒嫚捂着脸,泪如雨下。

    第二天,舒嫚便借故回了娘家,一住就是半个月,欧阳北风奉老娘之命请了三次都没有请回来。他觉得这婆娘真是不可理喻。

    一怒之下,欧阳北风便说服了父母,决定南下游学。

    第三天就从京城东水门外乘船出发了。

    船刚离了岸,缓缓向东驶去,却见那舒嫚哭着追到了岸边,跟着船跑起来,挥着手喊道:“官人,我错了,官人,你回来吧,回来吧!”

    欧阳北风听得是肝肠寸断,却把心一横,并未回头,只默默与舒嫚挥手再见,抹一把眼泪,就钻进了船舱。

    这

    一去就是两年。

    期间,欧阳北风游遍长江两岸,江南各路,结交了一帮知己,也写了无数首诗词,他也凭借这些诗词声名远播,就连远在皇宫内嫔妃、宫女都偷偷吟唱他谱写的词曲。市场上将他的润笔费也抄的很高,少则五百两银子,多则一二千两,但他很多时候看歌妓貌美、端庄,便不收费。

    两年内,欧阳北风未曾与舒嫚写过信,那执拗的舒嫚也不写给他。他只在信中听母亲说,舒嫚在他走后便一病不起,请了太医院的御医都无济于事,只说积郁成疾,养心为上。

    两年后,欧阳北风回到了家中,与舒嫚和好如初,可是,他风流本性难改,沾花惹草,让舒嫚彻底失望,身体刚刚见好,再次卧病床榻。

    欧阳北风借口去西川探望父亲,外出游学,便又来到东水门外,乘船东下。这一次,舒嫚没有追来喊他回家。

    一年多后,欧阳北风深感漂泊之苦,便匆匆回到了京城,也是为了赶赴杨起予、席慕云三人五年前的相约。

    欧阳北风刚回来那几日日日夜夜陪着妻子,舒嫚的病突然好了许多,心情愉悦、面色红润,两个人经历了三年的冷战,终于明白了一些道理,一时冰释前嫌,抱在一起痛哭了一场。

    谁知舒嫚那只是回光返照,她的病已经积重难返,最终香消玉殒。

    想起这些,欧阳北风悔不当初,便躲在屋内,把一切后事交给二哥操办。那入贡院等着参加省试的事早就抛至九霄云外。

    二哥向家人亲友报了丧,准备举哀诸事,又请阴阳先生合了日子,定了吉日,在城北云山脚下买了块坟地,等过了头七,便及时安葬。灵堂便设在西偏院正堂,请了十多位和尚,设道场追荐亡魂。

    欧阳北风亲自用白色宣纸写了一副灵前的挽联:灵幡永导得仙路,泪烛常怜失偶人。

    此时,整个京城都显得阴云密布,万物萧瑟。亡者已矣,生者断肠。一缕香魂归天界,几分幽怨几分愁。

    &/div>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下一章 目录 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