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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行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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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二人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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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下过一场雨,今日清晨的阳光照进林间,地面升起阵阵雾气,陆凡身穿灰白色布衣,跪在奶奶坟前,低声说着什么,良久之后,陆凡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然后轻声说道:“奶奶,凡儿走了。”

    苏老站在陆凡身后,静静等着陆凡跟奶奶告别,待陆凡起身后,二人走到茅草屋前,苏老问道:“陆凡,你还有没有需要收拾的东西?”陆凡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一只指甲盖般大小的布袋,说道:“没有了。”这只小布袋里边包裹着一颗土黄色的小圆珠,十年前奶奶把陆凡带回家后,就在串圆珠的绳子上给他缝制了这个小布袋,将陆凡脖子上戴着的小圆珠包裹起来,并对懵懂的小陆凡嘱咐道:“二十五岁之前,不可取下这只小布袋。”陆凡当时嫌这只小布袋丑,奶奶便在上边又正反两面各绣了“陆”“凡”二字。陆凡问过奶奶这颗小圆珠是什么东西,奶奶说:“我第一次见你时候它便在你脖子上戴着,或许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你要好好保存。”所以此刻陆凡摸着小布袋,仿佛奶奶仍旧陪伴在他身边一样,他已经把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两样东西都戴在身上了。

    苏老张开双手,口中默默念着,眨眼间苏老的手上布满金色光芒,然后举起双手挥向前方,光芒便飞到空中,一道金色光罩从天而降,将茅草屋和不远处的衣冠冢包裹在里边,片刻后,光芒消失,陆凡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山包,苏老说道:“我用阵法将它们遮掩起来,非仙帝实力是不可能发现其中奥秘的。”陆凡感激的说道:“谢谢师父!”苏老挥挥手说道:“陆凡,修行路,生死途。为师会尽力护你周全,但是这条路,始终是要你一个人走。”陆凡凝望墓碑口中说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师父,我明白!”苏老闻言点了点头。

    陆凡说道:“师父,我想去和胖子道个别。”苏老笑道:“嗯,应该的。”师徒二人向柳家走去,刚到柳家门口,便听得里边人声嘈杂,柳川荣大声骂道:“小兔崽子你要造反不成,马上给老子滚下来!”陆凡和苏老面面相觑,推门走进柳府,刚拐过门前影壁,便看见柳天翼站在正房的二层阁楼顶上,一手拿着把匕首,一手拽着白布绕着自己脖子,冲低下人喊道:“我就要去,你再不让我去,我就抹脖子,上吊,跳下去摔死!”院中的人乱作一团,柳天翼的母亲急得手足无措,向柳川荣哀求道:“老爷,你就让他去吧,这要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柳川荣正要说话,忽然看到陆凡和苏老二人,连忙向二人走来:“苏老,让您看笑话了。”又对陆凡说道:“陆凡,你跟天翼关系最好,帮我劝劝他。”陆凡还未来得及说话,上边的柳天翼喊道:“今天谁劝也没用,我就要去!”苏老问道:“他要去哪?”柳川荣无奈道:“唉!要去玉衡宗。”

    传习院收人有两种方式,一是派人到各个地方测试收徒,二是各宗门把弟子送入传习院。虽然每个宗门内都有修行的入门功法,但是在整个无极大陆,只有传习院所在的区域天地元气最为浓郁,而且收藏功法最多。所以每个宗门都会把自己门下刚刚修行的弟子送去传习院参加考核,若有幸通过的话便可进入传习院学习更高深的功法。修行最重要的就是固本、炼气、修丹,三个基础阶段,天地元气越浓郁越有利于打下扎实的基础。而所有传习院的人待进入合道期成为散仙后,便要离开传习院,可加入或返回宗门,甚至独自修行者也大有人在。

    柳川荣愁眉苦脸的说道:“这不是眼看要到传习院开院收人的日子了吗,我就把这小子关在家里,谁成想这小子竟然用药迷倒护院,想一个人去玉衡宗。”苏老听后哈哈大笑起来,陆凡环视四周,发现胡领院不在院内,胡领院在用过杨婆婆的药之后已经痊愈,陆凡看了看房顶张牙舞爪的柳天翼,便转身绕到房后,发现胡领院正在树下紧紧拉着一根长绳,长绳在树上绕了几圈,绳子一端拽在胡领院手中,另一端伸向房顶。看到陆凡进来,胡领院苦笑道:“陆公子来啦。”陆凡眼神瞟向房顶示意道:“胖子?”胡领院点点头,陆凡拍拍胡领院肩膀说道:“胡大哥辛苦了。”

    陆凡来到正院,柳川荣在夫人的纠缠下已经松口,冲柳天翼喊道:“你先下来,下来就让你去。”柳天翼说道:“我下去你又会把我关起来。”柳天翼的母亲着急喊道:“翼儿啊,娘这次保证不让你爹关你,听娘的话,快下来吧。”柳天翼面露迟疑,说道:“娘,我下去肯定马上就会被关起来的。对不起了,娘,孩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请恕孩儿不孝!”说着竟然眼中带起稍许泪花,柳天翼母亲一听顿时心慌,拉扯着柳川荣苦苦哀求道:“老爷,我求求你了,别再关翼儿了,就让他去吧,万一他现在出个什么事,我这当娘的还怎么活啊!”柳川荣看着一大一小这般模样,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柳川荣大声说道:“你下来,苏老和陆凡在此,我保证不再关你。”柳天翼不依不饶的说道:“那我能去玉衡宗吗?”柳川荣气急喊道:“我保证不关你,其他的你下来再说!”苏老见状也对柳天翼说道:“虽然这是你们家务事,我不便张口,但是你父亲已答应不再关你,你就先下来吧,别再让你母亲着急。”柳天翼犹豫着要不要下去,陆凡说道:“你再不下来,我就把绳子割断。”柳天翼一听连忙喊道:“我下,我下。”众人马上搬梯子去搀扶柳天翼从房顶下来。

    柳夫人连忙上前抱住柳天翼,仔细检查着生怕有哪伤着,柳天翼咧嘴笑道:“娘,我没事,您别担心。”柳夫人终于放下心来。众人散去后,柳川荣夫妇将苏老和陆凡迎进正厅落座,柳夫人端出一张红布盖着的盘子,揭开红布露出五根金条,柳川荣说道:“多谢苏老帮我柳家化解燃眉之急,家里暂时周转紧张,只能拿出这些,不成敬意请苏老笑纳!”苏老伸手将盘子轻轻推向柳川荣说道:“老夫帮你也是理所应当,若不是你家天翼给我送去衣物,我这个老头子岂不要衣衫不整,贻笑大方咯,哈哈哈……”陆凡明白,师父这只是找借口推辞柳家给的谢礼。

    几番推辞后,柳川荣见苏老无论如何也不收下金条,只好作罢。问道:“苏老和陆凡此次来是有何事吗?”苏老看向陆凡,陆凡起身说道:“柳伯父,陆凡要离开这里,随师父去修行,特来此向柳伯父、柳伯母辞行,多谢这些年来柳家对我和奶奶的照顾。”说罢向柳川荣夫妇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柳天翼一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抓住陆凡胳膊说道:“陆凡,你要走?”陆凡点头说道:“嗯,是的。”柳川荣止住柳天翼说道:“孩子,这些年你过的着实辛苦,离开也好,有苏老做你的师父,伯父也放心了。”说罢拿起金条塞到陆凡手中说道:“伯父没别的东西送你,这个拿上你们师徒路上当作盘缠。”陆凡急忙把金条放到桌上,返回苏老身后。

    此刻柳天翼大声说道:“爹,我也要去修行。”柳川荣正欲大骂,苏老摆手示意说道:“有话好好说,孩子已经长大了。”柳川荣听罢无奈摇摇头不再言语,陆凡和苏老也不好说什么,一时间厅内安静了下来,忽然听柳川荣说道:“家里有这么大的家业要你来继承,你到底为何非要去修行?”柳天翼认真说道:“爹,这次金火门放火烧山,毁了森林,咱家没有木材向玉衡宗交差,他们是如何对我们的?若不是苏老出面,咱们柳家已经被逼的卖房卖地了,到时候还何谈家业。”柳川荣听后沉默不语,柳天翼继续说道:“他们为什么敢如此逼迫咱们柳家,就是因为咱们家没有真正的修行者,当咱们有钱时候或许对他们有用,可是当咱们没钱呢,就被毫不犹豫的抛弃。爹,咱们的钱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尊敬的只有修为!”

    苏老听罢不由点了点头,赞许的看向柳天翼,柳川荣依旧沉吟不语,目光深沉的看着面前的金条,半晌过后,柳川荣问道:“修行是会有危险的,你可知道?”柳天翼眼神坚定的说道:“爹,我知道!”柳川荣闭眼说道:“去和你娘告个别吧。”柳夫人听后心里顿时一紧,她知道,丈夫此话是同意儿子去修行了,可是,她又何尝不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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